夏日出逃(111)

作者:许一疯 阅读记录

秦峥的外表其实自带冷感,只不过所有人被他弯笑时的眉眼欺骗了,连白一宁都逃不过。

果然,秦峥拿着房卡回头的时候,又收敛起他的冷,笑着说:“走吧,我送你上去就离开。”

俩人进了电梯,谁都不提刚才车内一时的失控。秦峥一进去就连打了几个喷嚏,随后往远站了站,白一宁脱下衣服递给他:“我不冷了。”

秦峥没接过,只是说:“你的衣服我已经让Luna收好了,明天让她还你,你要不想见我,我消失,等你什么时候同意我去看奶奶了,我再出现。车停在酒店的地下车库,办理入住带着停车票,明天记得兑换。”

“嗯,”白一宁问,“你现在住哪儿?还在怡景溪?”

“搬了,在冉东区。”

像熟悉的朋友那样聊天,又像陌生的恋爱一样尴尬。

说着,电梯已经到了。秦峥果然没进电梯,他拦着电梯门继续嘱咐:“衣服给你了,今天晚宴的事不会对你有影响的,之后我有个节目会邀请你,如果你愿意来,他们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不重要,但是一尊的意思很重要,所以你别担心。”

电梯已经“滴滴滴”地提示音了,秦峥还有话说,白一宁只好道:“进房间说,别一直堵在这儿。”

秦峥在对方转身的瞬间,抿嘴笑了起来,而后紧跟着白一宁前后脚进了房间。俩人算重逢后第一次正式会面,又来了酒店,多少有些尴尬。

秦峥又解释:“我,坐坐马上走,不过夜的,你放心。”

白一宁把外套脱下来放在沙发上,卷起衬衫袖子说:“这里不好打车,冉东又远,凑和一晚吧。你睡床,我睡这儿。”

好像一切回到了原点,秦峥第一次去白一宁的家里,对方也说的是,他睡沙发,秦峥睡床。

“工作的事以后再沟通,我现在头疼,擦把脸要睡了,你自便。”白一宁说完便进了卫生间。

等他出来的时候,秦峥已经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白一宁没有叫他,转头去了内间的床上睡。

秦峥嘴角翘了翘,拿着那件外套也跟着进了房间。白一宁和衣躺在被子里,似乎知道秦峥的这些小心思,他背对着他说:“晚上别乱翻身子,我这两年睡眠浅。”

每次提到一个秦峥不熟悉的习惯,他都会难受半天,白一宁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他,这八年彼此之间那些厚重的痕迹感的确消失了。

秦峥最终还是没勇气上去,他把他的大衣给他盖在身上,然后坐在床上,一直等着白一宁睡着之后,默默离开了。

夜色浓淡相宜间,白一宁睁开眼,伸手触碰额头和眉心,还留有余温。

第79章 乐见其成

第二天早上,白一宁是被林晓雯的紧急电话叫醒的,他已经进组一周了,按理来说,今天应该回剧组继续拍摄。

林晓雯却说:“陈总找您有急事,让您现在不管在哪里,都马上回一趟公司。”

白一宁揉了揉翘起的碎发:“我知道了。”

陈让很少这样带着命令性的感觉来指挥白一宁,但他也没问发生了什么事,离开酒店之后便开车回公司。

和昨晚来时的路一样,昨晚发生在这条路上的一切都不由自主地涌现出来,昨晚秦峥提出想要见奶奶,他给的回复是,再说吧!

没有拒绝,他也没有理由拒绝。

因为秦峥说的那个答案,他也想知道,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知道。

想到这里,白一宁主动给他发了信息,他出新手机号是昨晚秦峥在他手机里存好的,他说:“等我杀青,会回青城。”

白一宁没有期待秦峥的回复,他把手机扔在副驾驶上,加快速度赶回盛纳。

到了陈让办公室门口,里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摔打声,透过门缝,他能看到是陈让在发火,这样的人很难再和从前那个不善交际,永远选择藏在角落的身影重合。

每一句谩骂都很刺耳,白一宁为了不让这场训斥升级,他敲了下门便推门进去了。

陈让看到他,果然收起了凶相,对方整理下西装,朝几个低头挨批的员工摆手:“下去,重新提交!”

这几个人如获大赦,飞快地捡起地上的东西彼此推搡小跑着离开这间办公室。

临走前特地带上了门,让这间办公室重归安静。

白一宁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问:“叫我回来有事?”

陈让似乎还带着余怒,侧身对着白一宁,目光盯着窗外灰白的天空。

从白一宁的角度能看到对方起伏难平的胸膛,已经握紧拳头时暴起的青筋。

见他半天不开口,白一宁起身准备离开:“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剧组了。”

陈让忽然回头喊了一声:“一宁!”

白一宁身上还穿着秦峥的那件大衣,他的西装外套还在Luna手里,他回头看陈让问:“到底什么事?”

陈让走到办公桌前,紧盯着他问:“这件衣服,好像不是你的。”

“不是。”

“你昨晚在哪里?”陈让的语气带了些冷意。

白一宁重新坐回去:“酒店。”

“和谁?”

“我一个人。”白一宁回答的速度很快,眼神丝毫不露怯,也瞪视对方。

陈让冷笑了一声,把他面前的平板打开推给白一宁:“这就是你说的一个人?”

白一宁低头看了眼,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平板上的照片是昨晚他在地下车库踹汽车轮胎的画面,他又往后滑了几下,一连几张都是秦峥给他盖衣服的照片,画面很模糊,显然镜头离他们很远。

最后一张是秦峥带着白一宁已经行驶在主路上,从后拍到了他们的车尾,距离也很远,依稀能看清车牌号的后两位,陈让通过这些细节当然可以确定画面里的人就是白一宁。

白一宁回闪着昨晚的情景,秦峥是忽然加速不顾危险地飞驶下高架桥,变了几次车道才在一个岔路口拐进辅路停在路边。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个。

陈让双手撑着桌面,俯身凑近白一宁问:“昨晚谁和你在一起?”

白一宁咬咬牙也坚持:“我说了我一个人。”

陈让嗤笑着:“也对,秦峥不算人。”

白一宁把平板拿起来,起身递给陈让:“这是我的回答,信不信是你的自由。”

“白一宁!”陈让甩手直接掀翻平板,随着砸物砸地的声音,他冲着白一宁满面狰狞地喊道:“你让我怎么信你?信你昨晚真的是一个人,信坐在车里给你盖衣服的是畜生,是死了八年又诈尸的鬼吗?”

“陈让!”白一宁的声音也提了八个度喝止对方,他呼吸之间喷薄着怒火,恨声道,“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陈让讪笑:“怎么?心疼了?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他死了八年,是谁把你从泥潭里救起来,是谁给了你现在有的一切?现在旧情人回来了,我连个屁都算不上了,对吗?”

陈让眼球带着血丝,情绪越来越激动,他撑着桌子大笑起来,不停地点头:“对对对!我从一开始就比不上他,哪里都比不上,所以我可以随时被丢弃,随时成为你们感情升温的工具,白一宁,打得好算盘,现在他回来了,你要怎么样?离开盛纳去一尊吗?再续前缘?去继续投怀送抱,趴在他身上,求着他丨干你吗?”

白一宁飞扬的手掌直接甩在陈让的脸上,“啪”地一声脆响,终结了这些不堪入耳的污言,把陈让从他深陷的偏执里拉出来。

白一宁用了十足的力道,震得他自己手心在抖,浑身都在抖。

一切都安静下来,办公室外竖耳细听的人都被这一声吓到了。

陈让也从这一巴掌的掌缝间回神,慢吞吞地扭头看白一宁,有些后悔地说:“一宁!我……”

白一宁眼尾染尽猩红,把满腔愤怒燃烧成眼底的灰烬:“我说最后一遍,我昨晚一个人,至于我和他的事,和你没关系,和工作也没关系,那些照片又是需要处理的,对吗?这个钱我出,但收起你那些肮脏又龌龊的心思,我和你没有可能,即使这个世界上没有秦峥,我也不会接受陈让,听懂了吗?我最恨别人绑架我,你要拿这八年来当作我的卖身契,只会把我推得越来越远,我们连合伙人的关系都不是!陈让,别发疯!别让我觉得身边整天围着一个疯子!”白一宁最后一句,几乎是从齿缝里吐出来每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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