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出逃(119)

作者:许一疯 阅读记录

秦峥替他倒了杯茶:“当情人养几天就能换他给我当牛做马,我觉得划得来。”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昊松瞪大眼睛,这还是秦峥回国之后,父子俩第一次冲突,“你是在断送一尊的前程。”

“那没办法,这也是您选的,我当初为了不出国,离家出走,跑到乡下,您还是找到了我,把我送上了飞机,那个时候就该想到今天这个局面,您一辈子把生意做大做强,进可攻退可守,怎么到我这儿没留个后招啊!”秦峥笑了笑,“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哪天您心情好,我带他来见见您。”

山谷的风带着寒气吹卷着秦峥的衣角,留给秦昊松一个决然无情的背影。

走出天台,田文低声问:“老爷子心脏不好,你干什么非要这样?”

“我见不得他要操纵一切的样子,更何况当年他那么做,就该知道我注定养不熟。”秦峥阴着面容看田文,对方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去看秦峥。

《雀云》杀青晚宴当天,白一宁特地赶了过去来,毕竟这是他第一部 电影。

去了之后,就不得不面对邹霖天。对方见了白一宁似乎比从前更热情,围着他“汪老师,汪老师”得喊。

白一宁心情再差,也得笑着回应,为了不和他搭腔,白一宁猛喝了不少,彻底把自己灌醉。

中途摇摇晃晃起身去卫生间的时候,邹霖天在他旁边起身搀扶他。

他其实是喝得有些受不了想吐,也没再管谁扶他。

白一宁蹲在洗手池边吐到眩晕的时候,邹霖天忽然问:“宁哥,您之前和峥哥谈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

白一宁感觉脑海里炸了个惊雷,他抬起头看镜子里的人喃喃地问:“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你们不是在一起过吗?咱们学校知道的人可多了。”

白一宁因为过度呕吐眼球充血,眨着满目猩红像逃避什么似的说:“没有,我们没在一起过。”

“哦,那可能都是传言。”邹霖天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峥哥现在是个非常优质的男友,温柔体贴,成熟稳重,偶尔说些情话的时候,声音像在种蛊,我还以为他变成这样,都有你调教的功劳。”

白一宁握着大理石的边沿,手指要嵌进去一般,邹霖天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一直在说“峥哥”的好,哪里都好,床上格外好。

白一宁不记得他是怎么支走对方,只记得他被推进厕所隔间,倒在墙上痛哭,好像回到了高中的时候,被人围在厕所里欺负,和当时一样绝望。

他以为他抓住了光,然后只是亲眼看着光从指缝里溜走。

原来传言都是真的,他亲手推开的人去拥有新的幸福,只留下他在原地不知所措,八年时间给这段感情彻底画上句号,标注了一个最烂的结局。

直到晚宴散后,白一宁没再回来,邹霖天和他们说:“一宁喝多了,先走了。”就这样,一群人热闹地一哄而散。

白一宁此刻瘫在卫生间的地上,颤抖着双手掏出手机,打开Look和“丹麦风铃”发语音说:“你在哪儿?来云利大厦顶层接我,带我走,我不要在这儿了,我不要在罗城了。”

他开始胃又开始难受,整个人抽搐起来说不出完整的话,他不想要什么梦想,也不想当什么艺人,他受不了这种凌迟的痛苦,冷冽的刀刃一寸寸地刮割他的皮肉。

白一宁疼得窒息,到最后他在这种强烈的窒息感中晕了过去,秦峥找到他的时候,白一宁双唇苍白,全身筋挛地在地上抽动。

他把他抱起来,快步走出云利大厦。今晚是秦峥自己开车来的,他本来已经回了冉东区的家,收到白一宁那段语音消息时整个人被丢在失重的恐惧里,沉不到底。

他只是想逼他回头找自己,但却忘了白一宁的倔强的骄傲注定他不可能低头。

秦峥此刻飞驰在夜深无人的长街上赶去医院,拉着白一宁的手不停地道歉。

他错了,在知道白一宁后悔之后就该主动找他,而不是放任成现在这样。

这一晚,秦峥陪在白一宁的病床前侧夜无眠。

白一宁并不是身体原因造成的昏厥,而是因为气血上涌,白一宁心里有口气怎么都不顺。

到了黎明的时候,最后一瓶液输完,秦峥看到白一宁的嘴唇渐渐红润起来,他去摸了摸他的额头,都是冷汗,这一晚他睡得不安稳。秦峥试着喊:“一宁?”

白一宁翻了个身子“哼”了一声,秦峥试着问他:“昨晚发生什么事了?还记得吗?”

白一宁的酒劲儿还没过去,他呼吸间浓烈的酒气已经飘满病房,他嘴里嘟囔了句:“秦峥,”抑扬顿挫地喊,“不要我了!”

秦峥闭着眼睛,心都跟着颤,他说:“我没有不要你,我爱你,也只爱你,对不起,一宁,对不起!”

白一宁当然听不到,他还在“噗噗”地吹空气,自说自话:“秦峥,他不要我,他要别人去了,为什么?”

秦峥拉着他到处乱飞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手背上那显眼的针孔,又摊开他的掌心贴在自己心口,疼惜地说:“我没有不要你,也没有别人,真的。”

“骗人!”白一宁抽出手点在秦峥的鼻头上说:“你已经找别的男人了,比我年轻,比我好看,他说你温柔体贴,说你们抱在一起做那种,那种羞羞的事,秦峥,为什么可以和别人做那种事,不可以,不可以,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秦峥听出了什么,他问:“谁和你说的这些?”

白一宁突然欠身,一把揪住秦峥的衣领:“当然是秦峥,”他打了酒嗝,吐了秦峥一脸酒气继续补充,“的男朋友。”

秦峥瞪大眼睛:“我的男朋友?”

“嘿嘿,装!”白一宁脸上的酒晕越来越大,脖子上都染着绯红,他指着秦峥的鼻子说,“再装!你都和人家睡了,干嘛扯这些,垃圾,大骗子。”

白一宁轰地一声又摔回床上,他没输液的那只手遮住了眼睛,忽然哽咽起来:“可这是我应得的,是我把秦峥丢了,我不怪他,也不怪邹霖天,是我活该的。对不起!”

接下来的时间,白一宁开始不断重复“对不起”,直到彻底安静下来沉沉地睡去。

秦峥从他的话里基本拼凑出了昨晚的情形,云利大厦顶层昨晚有《雀云》的杀青晚宴,邹霖天和白一宁也是在晚宴才再次遇见,一切都明朗了起来。

白一宁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来第一感觉就是头痛欲裂,他揉着太阳穴倒吸凉气,随后耳边传来熟悉的女声。

第86章 报复

乔娇娇一脸急色:“怎么样了?啊?好点了吗?”

白一宁缓了很久才看清乔娇娇的脸,他摇摇头:“没事。”声音沙哑地听不出本音。他看了一眼四周问,“为什么我会来这儿?”

秦峥临走前嘱咐过乔娇娇,此刻她说:“你昨晚喝多晕倒了,我怕你有事才带你来医院。”

白一宁酗酒的时候从来不让韩芳看到,如今家里有了乔娇娇,他也不想让她知道。

白一宁拍了拍她的手说:“吓到你了?”

“我,”乔娇娇来的时候,白一宁已经熟睡过去,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还好,喝多了都这样。”

白一宁点点头:“别回去告诉芳姨,我真没事。”

白一宁以为这是很普通的一天,到了傍晚出院的时候,陈让开车来接,白一宁无故消失一天,人居然住院了。

一路上陈让又是那套劝他戒酒的说辞,白一宁平静地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酒精发挥作用之前,邹霖天那些话都刻在白一宁脑海里,他只要想起来,就会干呕几声,陈让以为是他晕车,开得更慢了。

白一宁说要好好休息几天,等到地方卫视春晚节目彩排的时候,他再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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