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出逃(139)

作者:许一疯 阅读记录

这半年多的同居,他们培养了新的默契,秦峥对于白一宁似乎有难以言说的磁力,只要他见到他,靠近他,总会这样软作一团,举着猫爪在秦峥心上踩来踩去。

白一宁说:“我在和芳姨视频,她和我说这几天韩冬忙的没影儿,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我说可能韩冬工作忙,芳姨说什么工作晚上也不回家啊。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韩冬到底从事什么工作,我觉得短期内能提车,还租那么大的房子的工作,怎能可能轮到他这种目不识丁的人?除非是中彩票了,更何况这些天他晚上不回家,一回家就睡到第二天傍晚,也很不正常。你帮我查查,他是死是活无所谓,主要是我怕他连累芳姨。”

秦峥抱紧怀里人,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抬起来白一宁的下巴,四瓣嘴唇像胶合剂一般贴在了一起。白一宁瞬间被亲的晕头转向,也忘了秦峥到底有没有答应他。

每次做完之后,白一宁都会因为精疲力尽睡得很沉,秦峥借着床顶的防眩灯光看了眼怀里安静的“睡美人”,又拿过手机看时间,眼神里飘散出不一样的东西。

韩冬这天从赌桌上下来的早,今晚不知为什么他格外困,想回家早点睡。

开着车回家的路上,等了一个又一个红绿灯,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韩冬前倾身体看了眼黑洞洞的天,今晚竟然没有月亮。

回到家的时候,韩冬把积攒了一路的不耐烦都发泄在这辆新车上,重重地摔着门下车。

这些天,因为韩冬回家晚,韩芳总会在房间等他,就站在楼层的窗户口向下望,等到出现韩冬的身影,她才会放心地睡觉。今晚,也一样。

韩芳看到韩冬下了车,刚准备转身回卧室,夜色里忽然窜出两个黑影,直接将韩冬扑倒在车盖上,韩芳吓得大叫,急忙拍着窗玻璃,只见韩冬被两个人死死地反手扣着动弹不得。

韩芳转身三步并两步地跑下楼,因为紧张眼里乱飞眼泪,甚至出楼宇门的时候,直接被绊倒摔在了门外。

而此时,楼下已经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影,只剩下韩冬那辆新车。韩芳哭着撑着门框爬起来,盲目地在楼下的空地上转来转去,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天台照下来的探照灯下,只有一个四顾茫然的剪影。

韩芳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间的时候,距离韩冬消失已经二十多分钟了,她坐立难安,拿起手机第一反应是报警,但警方询问了好多遍,韩芳只是憋着气着急地哭,咿咿呀呀地说不出话来,绝望很快吞没了她。

她只得挂掉电话,此刻她双手发抖地点开了白一宁的对话界面,按下了视频通话的按钮。

白一宁此刻还在畅快淋漓的性丨事后享受美梦,手机在一旁震动了好久都没听到,但秦峥感受到了,他猛然睁眼,夜色里多了一双鹰眼的黑瞳,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

他的记忆随着一声声震动飘回了五天前,那时候他刚走到地下车库准备开车回家,从车尾悠悠地晃出一个身影。

韩冬插着兜悠到他面前,大剌剌地靠着车门说:“秦哥,聊聊呗!”

秦峥望着他轻笑,点头说:“好,上车。”

接下来韩冬提的一切要求,秦峥都微笑着答应。

黑暗中,布谷鸟啼叫个不停,像在拼凑故事,而后慢慢倾诉给未眠人。秦峥握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听着“布谷”声入睡了。

第101章 威胁

第二天太阳升起时,白一宁揉了揉眼睛习惯性地摸过手机去上厕所,刚走到卧室门口,看到韩芳一连串的视频未接时,头皮一阵阵地炸。

他连忙给韩芳拨打回去,这次轮到白一宁一个接一个地打不通了。

他皱着眉看了眼时间,是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韩芳给他打电话,然后就没再联系过他。

白一宁的手指插在软发里不停地挠,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厕所也不去了,回身找衣服穿,秦峥翻了个身子问:“怎么了?”

“芳姨,可能遇到事了,去她家看看,确认她没事就回来了。”

秦峥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也没了困意,喉结动了动说:“我知道是什么事。”

白一宁正在系衬衫的扣子,听到这句话,直接看向秦峥:“什么意思?”

秦峥抬起眼来注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韩冬被抓了。”

白一宁飞快地睁合着眼睛,整理着思绪:“你,你怎么知道?”

“你让我查啊!”秦峥坐起来靠着床头,盯着他微笑,“因为敲诈勒索,因为涉嫌强奸未成年女性,因为赌博,因为高利贷,因为诈骗。”

秦峥摊手:“这么多罪名加在一起,而且因为敲诈金额巨大,他半辈子应该都搭进去了。我觉得芳姨半夜找你,估计是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芳姨半夜找我了?”白一宁举起手机,“所以你昨晚,这些电话惊醒你了?”

秦峥收回眼神,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为什么要叫醒你?一宁,这事和你有关系吗?”秦峥习惯性地挑了挑眉,“之前她要回去找儿子的时候,你们应该没什么关系了吧?”

白一宁听着这些话,陌生又刺耳,他难以置信地说:“她是芳姨,是陪伴我二十多年的亲人,秦峥,你怎么?”

秦峥看到对方眼神里的失望,心像被针刺一样,他掀开被子起身,也拿起一旁的衣服穿:“我们不要吵架,宝宝,我不想和你吵,你不是想去看芳姨吗?我现在陪你去。”

白一宁失望地闭眼,他说:“韩冬被抓,有你的手笔在?不然你怎么知道的?当然这不是我的重点,我说了,他死活无所谓,但你不该在昨晚芳姨最无助的时候,你选择……”

“不管怎么样,芳姨她是无辜的。”白一宁难过地说完,拿起外套就要离开,“我自己开车去,你忙你的,这是我的事了。”

秦峥听到“砰”地一声响,这扇门像白一宁的巴掌一样甩在了他脸上,他还捏着衬衫的衣襟,随后把对襟两侧握在手心里狠狠地撕拽,扣子也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除了之前被秦松找来冒名顶替的假“白一宁”,秦峥还从没听过白一宁说这么重的话,两个人之间居然分开了你我。

白一宁开车驶出月苑的时候,秦峥就站在窗前看着。

韩芳还在满大街地找儿子,他根本找不到派出所,想问路没有人看得懂她的手语,有的甚至看到她的装束,赶紧避而远之。

八点的太阳已经开始毒辣地伸出了舌头。

韩芳和一夜没睡,手机也没电关机了,疲累到眼黑腿软,不得不撑着路边的花坛,休息片刻。

早高峰的人很多,在这座宛如机器的大城市里每一个颗螺丝钉都在运转。人群里能看到提着早餐,端着热豆浆穿梭在写字楼里的人。

也有人走到路边的报刊亭,买今天的杂志的和报纸,这里其实是政府为了环卫工人和外卖小哥设立的休息亭,卖报纸和饮品只是管理员附带的小本生意罢了。

“昨天的报纸来一份儿,谢谢!”男人压低帽檐,随手从兜里拿出了现金,一手交钱,一手交报。

“先生,来盒烟吗?”买报纸的是一个老头。

“不了,谢谢。”男人又扶了一下帽檐,拿着报纸展开也朝花坛走过去,坐在韩芳身边看起了报纸,男人余光看清了韩芳的状态。

双唇干裂开皮,一直抖动,像在念叨着什么。男人带起墨镜,扭头问:“这位阿姨,您在等人吗?”

见有人注定和他说话,韩芳迟钝地扭头,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她指了指自己声带,随后摇摇头,她乱七八糟地比划,因为知道面前的人也看不懂,她捡起身后花坛里的碎石,拿起来在她和男人之间的石头上,写下“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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