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出逃(15)

作者:许一疯 阅读记录

秦峥下午两点就到了酒吧,包了一个卡座等白一宁,他已经打算这几天每天都来,就到这里采风,把画作完成。

等到八点多,还是没见到白一宁本人,他走到吧台问其中的一个调酒师:“白一宁没来吗?”

对方是一抬头,认出了秦峥,秦峥也认出来他,就是被白一宁叫“岑哥”的人,秦峥连续两次在酒吧动手,早就被拉入了“黑名单”,对方回了句:“没来。”

“他请假了吗?”

“没有。”乐岑有些不想说话。

秦峥也不傻,他知道自己被讨厌也是有原因的,但他还是忍不住问:“没请假为什么没来?”

“这个您问他才对,我们并不知道。”乐岑手里调酒的动作不停,俨然一副不想搭理秦峥的样子。

秦峥自讨没趣之后,只好回卡座收拾好画板,离开酒吧回学校。

他刚走一会儿,白一宁就来上班了。乐岑一见他就说:“你是被小鬼儿粘上了吧?”

白一宁有些心神不宁,听到这句话忙问:“什么意思?”

“打了两架的那个小阎王,今天下午坐在那儿等了你一下午。”乐岑摇头,“看那样子,明天还得来。”

白一宁面无表情地说:“没告诉他我去哪儿了吧?”

“没,我懒得理他。”

“嗯,我明天开始,暂时先不来了,一会儿清悦姐来了,我和她请假,也知会你一声。”白一宁的声音混杂在稍显柔和音乐里,更加凄凉了。

乐岑忙问:“怎么了?奶奶病的很重?”

白一宁只好点头:“嗯,手术不能再拖了,我得去凑钱。”

乐岑叹了口气又道:“虽然杯水车薪,但好歹我也有点,我最近打算娶媳妇儿紧张,一两万还是能拿给你的,要不……”

“别,岑哥,我真没到这份儿上呢,实在挪不开了,我会张嘴的。”白一宁感激地看着他。

乐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到时候别不好意思,清悦姐那边知道你这事,这个月工资肯定会照发,不会扣的,你放心去吧!”

白一宁调酒的时候,好像是一颗泪砸进了酒里,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一个人跑到了厕所里宣泄,有时候他在想,这么悲惨的人生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他,有时侯遇到伸出援手的人,他又在想生活也没有全然压死他,还是给了他喘息的机会。阴云的缝隙里,还是能看得到微光。

作者有话说:

以后更新时间固定啦,周五、周日、周二。感谢大家,长期求评论和海星

第10章 替身

不出乐岑所料,秦峥每天都在酒吧开门营业的时间,准时出现在酒吧门口,乐岑对他简直无语,在他这个成年人的眼里,秦峥就像是那些富二代,花花公子一样,看到好看的女人,每天守株待兔等着小美人自投罗网。

都是荷尔蒙和下半丨身作祟的动物,说不定有更好看的人,眼神和心思又跟着别人跑。他埋冤秦峥天家少爷,根本不懂白一宁在受什么样的苦。

接连几天,秦峥都没等到白一宁露面,他的画纸上还是空空如也,他忍不住想,是不是白一宁在故意躲他?

白一宁请假的确是去试戏,这个戏是在八月份筹拍的时候,副导演就联系过他,不是当角色演员,是替身。那时候白一宁心高气傲,觉得当替身,有些屈才。

可现在,他拿着对方的名片站在酒店房间的门口,一直等着对面开门。白一宁从早上八点一直站到十点,这扇房门才打开。

副导演是个微胖的中年人,明显带着睡衣意,看到白一宁才想起来对方今天是来试镜:“实在不好意思,睡过头了,去隔壁吧,等我穿个衣服!”

白一宁礼貌地鞠躬感谢,随后到了隔壁的房门口等待着,这一等又是半个小时,他的腿都有些酸了。副导演才换好工作服走出来。

白一宁本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管对方出什么题目刁难,他都有办法迅速入戏,加以应对。

副导演坐在床上,拿着剧本随便翻看,过了一会儿抬头看向白一宁,简洁地说了一个字:“脱!”

白一宁有些茫然地问:“什,什么?”

副导演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让你脱衣服,不会吗?”

白一宁脸上的笑容尴尬不已,他站着不动:“我,我是来试镜演员的……”

“什么演员?就一替身,你打听打听现在的行情,哪个替身演员的片酬能这么高,你以为喊你来是做什么替?床替!”副导演起身把剧本递给白一宁,“呐,我们这戏,是新尝试,大尺度,接戏的两个男主角都是当下最红的流量,俩家工作室自然不会让他们真人出镜演一些尺度剧情,所以需要找两个床替,你是其中之一,演叶爽的那个演员亲自定的你,你和他身材十分相像,虽然说这不算什么光彩的经历,但好歹在片酬上也不亏待你。你想清楚了,这个工作你到底要不要?”

副导演抽回剧本重新坐好:“要的话,就脱衣服,让我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暗伤,疤痕,胎记,再对照演员的身体,进行部分调整。”

白一宁听着这些话,有种晴天霹雳炸裂在耳畔的震惊,他扣着掌心纠结起来,这不单单是工作,更是对他原则的挑战,在这个行业里有些底线一旦改变,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副导演的催促声接连不断,白一宁还是过不了心底那一关,对方暴躁地说:“矜持什么啊?也不是漏你的脸,最多被演攻的那个替身演员骑两回,又不是真上丨你,我他妈也不是你金主,到了现在装一副矜贵模样给谁看?”

白一宁听着这些羞辱,勃发的怒意逼着他摔门走人,可耳边传来刘珂的声音,奶奶没多少时间了。

副导演起身就要离开,白一宁喊道:“等一下。”

对方回头,只见白一宁开始解着衬衫的扣子,双目无神地说:“我脱。”

副导演笑了笑:“这就对了嘛,早这样不多省事儿!”

白一宁不知道脱了多久,所有的衣物才脱干净,他只知道散落在地上大概还有他那点可怜又不值一提的尊严。

秦峥本来想去找白一宁问个清楚,为什么不见自己,也不回消息?可社团的画作还没有完成,最后一天早上五点多,秦峥就爬起来开始创作。

画的内容,是他脑补着白一宁卧室窗外的那颗海棠树,在春天繁盛簇拥的盛开着。白一宁没有见过海棠花,他也没见过,他画的是心里的那个样子。

从天不亮画到太阳高升,再到太阳下山,一朵朵的海棠花盛开,秦峥好像能闻得到它们的香味。谁说海棠无香?秦峥明明就能闻得到。

到最后,他仿佛已经和画笔融为一体,这幅画作有了灵魂,载满秦峥的心声,那是对春日胜景的呐喊,也是那场意外邂逅全部的感恩。

秦峥想着海棠花,想着白一宁。

国庆假期就这样一晃而过,秦峥发现,白一宁失联在他的世界已经快半个月了。他本来想周末去他家“围堵”,问个清楚,后来一想到自己把人家的锅烧糊成那样,再次登门底气不足。

秦峥把手机里下载地各大银行的App登录了一遍,秦昊松依然没给他打钱,秦峥绝望地靠着椅子,头颈搁在椅背上倒吊着脑袋。

正在上铺打游戏的董鹤听到他叹气问他:“你怎么了?”

“我老爹还在断我财路,之前我也离家出走过,可过十天半月就给我打钱了啊,这次都快一个月了,还是没动静。”秦峥皱着眉头,“老头儿寻思什么呢?”

董鹤瞥了他一眼:“饭卡没钱了?”

“不是,是我最近用钱有点急事。”秦峥嘟喃着。

董鹤看了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你差多少,要不我先借你点儿?”

秦峥认真地算起来,把白一宁的一口锅烧糊,肯定不能只给他买一口锅,厨房里的厨具得换新,答应了人家的液晶电视还是护眼的,显示屏尺寸大的那种,也不能食言,最后被白一宁堵回来的话,是想给他换个全自动的洗衣机,这样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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