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出逃(48)

作者:许一疯 阅读记录

白一宁又回想起他和秦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其实秦峥并不好相处,从小的生活环境把他变得十分挑剔,这种性格延伸到了交际中,总给人一种高傲的感觉。

但他现在却可以和他身边的人相处融洽,白一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但知道他是用了心的。

白一宁和秦峥,在一个地方打工,但是下班之后还是得各回各家。

零度酒吧正常的换班模式都是上一休一,之前秦峥为了不让白一宁扣工资,经常连上好几天,现在对方回来了,他也就和白一宁的工作时间一样了。

冬天的清晨总会蒙着一层灰暗的轻纱,每到这个时候,酒吧的人会先后下班。

可只要白一宁下班早,天没有破晓时,两人总会先回宿舍,关起门来“解馋”。

白一宁的上唇血痂掉了,露出嫩红的唇肉。秦峥像粘人的糖,恨不得糊在他的嘴上,不停地替他舔着伤口。

这个年纪的恋爱注定不会像苦行僧一般忍耐,白一宁也才二十出头,他也需要秦峥的热烈,但每次两人基本衣服都不脱,拉扯一番释放之后,抱着亲一会儿就结束了。

秦峥也没试探性地提过下一步,白一宁当然更不会主动提,一来二去,白一宁的心里有了心结。

会在一起睡,但不会真的“睡”。

索性后来他多加一会儿班,不再回宿舍。这个意思很明确了,秦峥自然会顺着他。

除了这些“床上”不愉快的事,他们的日常相处却越来越温馨舒适。

这天开门营业好一会儿了,店里才来了零星几人,秦峥在吧台对面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白一宁调酒。

白一宁的手像会飞的蝴蝶,所有器皿和道具在他的手里都像是柔软的丝带,就在秦峥面前盈盈起舞。

白一宁见他看得认真,问他:“想学吗?”

“嗯,看着挺容易的。”

白一宁笑他:“是很容易,你多打几个杯子就会了。”

秦峥也不气:“记你帐上,来!教我。”

每次听到“教我”“教教我”这些字眼,白一宁的耳畔总会刮来一阵羞赧的风,很快吹得他心猿意马。

零度的调酒师有四位,和乐岑一组上班的只有白一宁,现在乐岑就在旁边专注着调酒,虽然叮叮咣咣不时发出响动,白一宁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听到俩人调情的话。

他刚想让秦峥小点声,对方凑近他直接说:“主人,教教我吧!”

白一宁顿时脸红心跳,瞪着他不敢出语。

秦峥的眼神却很真挚,没有丝毫戏谑。白一宁低下头拿着手里的摇杯,随后定了定神说:“你看好了,我就演示一遍。”

马天尼杯在他手里翻转过来,拿过柠檬开始涂抹杯口,白一宁很认真地教他:“鸡尾酒没有那么好调,但也不难,一个柠檬片的学问都很多,并不是每一种酒都需要用柠檬抹杯口,看每个调酒师的习惯,比如我现在调的玛格丽特,配料中就有柠檬汁,但是做盐边装饰的时候也是用柠檬片先抹湿杯口,这样口感更好。”

“嗯……,”秦峥拖着尾音哼,白一宁就知道他不想听了,果然他说,“我不太懂,能不能来点简单的。”

白一宁朝天翻了个白眼,随后从身后的冰柜里取出一个巨大的冰块,和他说:“戴上手套,教你凿冰球。”

白一宁也带上他的手套,拿出刀开始切冰块:“一般切的长度比杯口要长一点,最后凿出来的冰球刚好入杯,和杯壁的缝隙要保持好,当然你能凿出形状,就很不容易了。”

白一宁把长冰切成三小块,递给秦峥一块儿,自己拿一块儿演示。

秦峥的手还受伤,碰到冰块儿的时候,瞬间被冷激地滑掉下去,惊呼着:“太冰了!”

乐岑在一边似有似无地笑,心中感慨,陷入热恋的人大概就是这样,哪怕对方幼稚的像个孩子,也都坚信这会是他唯一的宝贝。

冰掉在地上碎了一个角,白一宁瞪他:“那你到底学不学,不学去帮老龙他们上酒。”

“学,学!”秦峥急忙捡起来,拿起凿冰的叉子,冰块在他两只手里来回颠倒,随后见白一宁手里的冰块纹丝不动,他忙问:“这太冰了,你口头教我就可以,别拿着了。”

说完,秦峥自顾自地凿了起来:“凿冰嘛,我会。”他握着冰块的手心已经没了知觉,然后拿起银叉开始像削铅笔那样凿。

白一宁无奈地摇头,走到他右手边,握着他的手开始自上而下用力地凿。耳边的热和手心的冷,是冰火两重天的待遇。

白一宁轻声说:“先凿四个角,然后修饰六个面,力度和角度也要从大变小,修饰出一个冰球的形状,其实不难。”

随着夜色深浓,酒吧里逐渐热闹起来,酒碰撞的声音,卡座里时不时传来的嚎笑,把严冬都挡在门外,把室内变成了热火朝天的夏。

而在这种喧嚣里,吧台的这处角落流转着昏暗的暖光,充满了温柔与安宁。

等白一宁意识到俩人贴的太近的时候,秦峥的后背居然出汗了,白一宁只好松开他的手说:“你来试试,掌握好力度,小心凿到手。”

秦峥等他松开自己,手上的动作就停下来,白一宁问:“怎么了?”

秦峥扭头和他小声说:“一宁,你不觉得,这种困难的时刻,我需要一些力量吗?“

白一宁已经站回到自己的位置,按着酒水单的内容调酒:“没力气去二楼有健身房,举铁去!”

“不用那么麻烦,你偷偷亲我一下,我就有力气了。”秦峥开始砸冰,“偷亲啊,别提前预告。”

白一宁扶额:“你到底知不知羞,这里这么多人?”

“就是人多才让你偷偷来嘛,我现在都快凋谢了,浑身没力气。”

俩人离得很近,这些浑话,白一宁都听麻木了,他开始自己的工作,不去理会秦峥。

秦峥只是逗逗他,手头的劲儿大得很,慢慢地也掌握了门道,凿冰就像雕刻,和美术在很多方面是共通的,需要修饰,需要打磨,都是一丝不苟创作的过程。

卡座和舞池都挤满了人,客人点的酒水单也越来越多。白一宁调酒的速度很快,不会让客人等太久。

不一会儿,身边的人轻轻地喊他:“一宁,你看!”

白一宁以为他又要请教,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象征性地瞥了一眼,这一眼他瞬间睖睁。

秦峥不知何时已摘了手套,骨节匀致的手心里捧着一个爱心形状的冰球。

肉嘟嘟地膨胀在他手里,好像真的会跳动。雕刻精细,表面甚至在他手里握了一会儿后,已经看不出刻痕和划痕。

“喜欢吗?”秦峥笑着说,“的确不难。”

白一宁看了看他,又看着这个爱心冰球,心里又被浓情蜜意撑得满满的,他点点头:“喜欢。”随后他拿过一个杯子,“放里面,我教你接下来怎么调威士忌酸。”

“拿出威士忌酒,量杯量好45ml,倒进摇杯里。”白一宁把手跟前的摇杯拿给他,“你调好,我喝。”

秦峥跃跃欲试地开始准备,按照白一宁的步骤开始做,对方则低头赶工完成手头的鸡尾酒。

工作时间谈恋爱又刺激又忙碌。

“好了,然后呢?”

“然后切一半的柠檬,拿压汁器把柠檬汁压进去。”

酒吧的喧嚣声越来越大,俩人逐渐听不到彼此的声音,几乎都在喊。

人群里有人醉醺醺地拍打地桌子,但似乎服务员都没有听到,他摇摇晃晃地起身朝吧台走过来,嘴里不停地喊:“酒呢!老子要的酒,还不来!”

走到吧台前,乐岑正好出去上酒,对方一眼就看到了白一宁,随后目光停在了他身边的秦峥身上。

白一宁本想看秦峥的动作是不是标准,无意间也看到了这位不速之客。

周煜借着酒精作祟,看清是白一宁之后,阴笑着走过去:“哟!这不是学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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