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出逃(75)

作者:许一疯 阅读记录

“一宁?你说话呀?”秦峥拉着他的手,越来越急。

白一宁反手扣住他的手掌,笑着说:“他没教训我,我们吃饭去!”

这天之后,秦峥再也没有去蹭过白一宁的课,他也没有问他档案袋里装的是什么。

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盎然春意浸染了校园,也染灼了有情人的心。

春三月是一年中最美的时节,万物焕发新意,校园里到处都是明媚春景搁浅着朝阳和晚霞。天浅浅地泛着蓝,惠明湖里荡漾着碧波春水。

白一宁每天下课后,特地会绕着校园遛弯,把这些风景都拍给秦峥,如果他在,一定都会画下来。

自从上周六秦峥补考完《基础理论》,和白一宁说了句“有事要离开学校”,请了一周的假,但没告诉白一宁发生了什么事?俩人虽然保持着每天的联系,但对方这样消失,总让白一宁心里发慌。

他每天都要问秦峥,是不是秦昊松知道了什么?或者真像他之前说的那样,把他们的事告诉秦昊松。

听到白一宁的担心,电话那头传来气喘吁吁的喘息声,秦峥笑他:“胡思乱想什么呢?宝宝,我要是现在告诉了我爸,咱们就得是那个梁山伯和祝英台了。”

白一宁躺在床上,戴着耳机,秦峥一声又一声的喘息就吐在他的耳膜上,白一宁吞了吞口水问:“你在哪儿呢?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在搬东西,我回家了,田叔给家里添置了些家具,我在和他搬。”

白一宁看了看时间,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秦峥的确像是在用力搬东西,还和周围的人聊天,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个,田叔也在旁边吗?”

“在啊,我体弱多病,娇弱无力地怎么能搬得动重东西。”秦峥逗他,“最近,是不是很想我?”

他们有一周没见,这几天都是白一宁一个人独来独往,和女生吃饭,秦峥会吃醋,和男生吃饭,更不得了。

秦峥唯一放心的人就是苏磊,可惜他也有女朋友要陪。

真到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白一宁才有些想念秦峥围在身边的聒噪,但他还是斥他:“身边有人,别发神经!”

秦峥似乎把东西搬进了房间,耳麦炸了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后就传来秦峥如释重负的呼吸:“累死我了!”

白一宁听到他和周围的人道谢,招呼对方离开,过了几分钟,耳机里只剩下秦峥撩人的喘息,一下又一下,白一宁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故意的,但他确实心痒难耐起来。

秦峥一直不说话,耳机对面窸窸窣窣轻响。白一宁也没开口问,很快突兀的水流声惊得他从胡思乱想里回神。

白一宁问:“你在洗手吗?不方便,我先挂了吧!”

“我在洗澡,搬完东西一身汗。”秦峥把手机放在托台上,调试着水温,“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

水声包裹着秦峥低沉的声音,白一宁听了这几句,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内心汹涌的情绪泛起涟漪,从胸腔里烧出一把火来。

“那,那你先洗,我先挂了。”

第52章 恶作剧

秦峥短促地笑了一声:“你刚刚打电话说找我有事?什么事?”

他们之间没事也会经常通话,但白一宁今晚打给秦峥的时候,和他说自己有事找他,才有了后面一连串的对话。

花洒喷出的水柱打在秦峥的身上,白一宁甚至能脑补出对方现在的动作,清洗的节奏,他们没有一起洗过澡,但他就是知道。可听起来秦峥今晚格外正经,这让白一宁更加羞赧了,他也只好说:“下周二是我生日。我下午正好没课了,看你到时候,”

白一宁话还没说完,秦峥惊诧一声打断道:“呀!你和老头儿一天生日?”

白一宁愣了:“什么意思?你是说你爸?”

“对啊,他这个月二十九号,下周二不就是二十九号吗?”秦峥略带失落地说,“每年给他过生日,都有晚宴,今年也一样,我看看那天能不能提前和他说学校有事,来和你过。”

白一宁心头的惆怅在这一刻达到了最盛,他咬着唇不肯说话,秦峥在对面不停地安慰他,白一宁却忽然打断他问:“你之前真不知道我生日是哪天吗?”

秦峥这才明白白一宁沉默的原因,不是不能过生日,而是秦峥压根连他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如果不是白一宁说,可能就这样过去了。

“宝宝?”秦峥关了花洒,只剩下浴室内淅淅沥沥的水滴声,“生气了?”

白一宁苦笑道:“没,你快洗吧,先这样。”

没给秦峥解释的机会,白一宁挂掉电话,撑起身子关了床头台灯,宿舍内只有他一个人,陷入黑暗之后,白一宁盯着天花板,说不出的烦闷。

没和秦峥好的时候,白一宁的生日随便叫些音乐社的朋友,同系同学,舍友,凑一个大桌,吃吃喝喝也就过去了。虽然高中的回忆不是很美好,但正因为被孤立,被割裂的对待了三年,白一宁比任何人都害怕落单,害怕孤独。

他在乎的不是这个生日,是秦峥竟然没放在心上。

白一宁似乎是在赌气,但也经过了深思熟虑,第二天一早他就打给了闻音,《竹林门》的选角导演,告诉对方同意试戏。

闻音也没多说什么,告诉白一宁后续事宜会联系他,让他利用这个间隙沉下心来研读剧本。

白一宁有钻研的精神,闻音看得出来他是热爱演戏的,所以才愿意给他深思熟虑的机会。白一宁打这个电话有些草率,但闻音恳切的声音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答应了就要做到。

周一秦峥回校上课了,一整天满课结束后,他急忙打电话约白一宁,对方正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安然,认真地揣摩剧本里关于“向秀”的部分。

一个故事,一个人物,和他命定的轨迹交汇时,白一宁是在用灵魂去深究角色内在的精神,他高中学的是文科,“竹林七贤”的故事当然知道,但是历史和小说不同,白一宁自从“生日”被秦峥理所当然的不知道之后,有意无意地把生活重心放在自己身上,不想变成谁的附庸。

在图书馆的顶层,有个闲置了多年的自然科学阅览室,平时没什么人来。白一宁这些天把这里当成了闭关修炼的宝地,有时候还会大胆地进入角色去说几句对白。

今天看得太过投入了,这间阅览室只有他的头顶开着吊灯,白一宁起身走入旁边的暗沉里,开始进入角色状态,他排的戏是向秀初识嵇康后,对方嗜酒成性,劝他一醉方休的情节,向秀不喜欢喝酒,文雅之士,爱好读书。

两人各有各的道理,互相谁也不服谁。这其实是他们感情互补的一个体现。

白一宁盘腿坐靠着书架,幻想自己靠在石头上,和对面的嵇康争辩不休。到后来,不知怎地嵇康的酒壶到了向秀手中,他被迫喝了一口,瞬间咳红了脸,指着仰天大笑的嵇康,有怒无处使。

向秀捶着胸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但酒意翻涌,身体失衡朝后摔在石头上。

白一宁正在演绎向秀醉酒的片段,也摇曳着后仰,脖子撞到了书架上,忽然间,书架顶端杂乱堆砌的书籍掉落下来,眼看就要砸在白一宁的头顶。

但他好像真的入戏了,喝醉的人反应迟钝,他居然选择抬头,一本书的书角快砸在他的脸上时,白一宁的手腕被人一拉,整个人被拽离了危险地带。

还没来得及适应突发状况,熟悉的香扑进了呼吸里,白一宁愕然抬头,秦峥正盯着他,漆黑的瞳仁里点缀了微芒的光,透不出任何情绪。

白一宁还在他的怀里,想挣脱出来,秦峥却搂着他的腰,不让他动,白一宁只好顺着这个姿势问:“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打了几百多个电话,把校长室的柜子里都找遍了,还是没见到你,你说我怎么来了?”秦峥严肃的时候,很有凌轹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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