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感动物(39)

作者:笼中月 阅读记录

五六点钟天就黑了,祝炀炀在客厅打电动,李识宜在炒菜。

有人敲门,祝炀炀放下手柄小鹿似的跑过去,打开门发现是谭承,特别惊讶:“咦,怎么是你啊,我哥不是说——”

谭承黑着脸甩给她两大包零食,里面花花绿绿全是小姑娘爱吃的东西。

“你哥人呢。”

“在做饭。”

谭承皱起了眉:“他会做饭?”

相处这段时间李识宜从没下过厨,还以为他不具备这项技能。

祝炀炀说:“嗯,算是会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踏足这个出租屋谭承紧绷的神经就会松弛下来,火气也没那么大了。

他想去观摩观摩独臂大侠的下厨手法,没走几步却忽然一顿,跟抓到小飞贼似的眯了眯眼:“你在玩我的游戏机?”

祝炀炀心虚地回嘴:“怎么啦,我哥说可以玩。”

“他是这么说的?”

祝炀炀先是用力点头,然后又软乎乎地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是应该跟你说一声的,但是我没有你的微信,我让我哥跟你说一声,他又说……”

“说什么?”

“说你不会介意的。”

他倒是会慷他人之慨。谭承心里舒服到了极点,仿佛被谁用熨斗给熨平了,半分不悦都没有。

炒菜噪音大,李识宜没听见外面的动静,仍然在单手颠勺。

谭承脱了西服外套,卷起衬衫袖管走到厨房门口。

看到他以后李识宜微微一怔。谭承把厨房的门踢上,抱臂懒懒地一靠,先发制人:“成心的是吧,明明会做饭还让我吃了一周外卖。”

“会不会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说吧,昨晚还好好的,今天早上闹哪门子脾气?”

他把李识宜往怀里一搂,李识宜都想把热油泼他脸上,目光也不由自主看向客厅。

“心虚什么,有游戏机和零食在,你看她搭不搭理我们。”

“松手。”李识宜皱着眉拽开他,“要说就好好说,别拉拉扯扯的。”

谭承松开胳膊,目光虽然不紧不慢,却带着能烫伤人的温度。

也许是时间对了,或者是距离对了。

对着一锅热气腾腾的菜,李识宜头一次不想跟他争执,只想把话说清楚,“谭承,这段时间你在改变我的生活,你承认吗。”

“那又怎么了,不能改变?”

李识宜摇了摇头:“改变不是什么好事。”

每一次的改变都意味着更差,更糟糕,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他从一个有父母的孩子,变成一个孤儿,到祝老师去世,再到辍学。比起不确定的改变,他宁愿一成不变。

“所以你最好别改变我,我也不想改变你,我们谁也不干预谁的生活。”

谭承却斩钉截铁:“那不可能。”

“你这个人怎么就说不通呢。”

李识宜眼尾微微下压,细腻的皮肤蒙上了一层暖色调灯光的滤镜,鼻梁两侧还落下了一小片阴影,显得既沉静又温和。

而且他没有看谭承。

他目光微敛,仿佛消化了不少要说的话,然后用冷冽和缄默把自己全副伪装,轻易不愿意吐露真实想法。

但是谭承敢确定,刚才的那番话一定是他真实的想法。谭承心里那团火越烧越旺,眼神也越来越露骨,简直想把李识宜给吃下去。

“你慌了。”他危险地扬眉,“而且是因为我。”

“别这么自大行不行。赶紧出去,菜要糊了。”

刚说完,李识宜就被他扳过下巴猛亲了一口。然后他大步流星地离开厨房,就连背影都透着志得意满,那模样可真是欠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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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谭总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竟敢糊弄我吃外卖?!

第27章 牙印

吃到第一口菜的谭承就明白祝炀炀那句“算是会吧”是什么意思了。

李识宜这手艺,可真是不怎么样,好好的芥蓝都能让他炒得又老又硬。但他自己吃得面不改色,全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谭承叹为观止,扭头看了祝炀炀一眼。果然,祝炀炀捧着一碗比鸡食还少的米饭,没扒几口就默默放下:“我吃饱了。”

李识宜:“吃这么点就饱了?”

“零食吃顶了,实在是塞不下……”

“那就算了,别硬塞。”李识宜说完顿了一下,看向谭承,“你盯着我们干什么,要盛饭自己盛去。”

还盛饭?宝贝儿,你做的这玩意狗都不闻。

见他不说话,李识宜皱眉:“怎么。”

谭承懒懒地一笑,笑容里藏着几分宠溺,看得李识宜浑身不适,转开了眉眼。

谭承问祝炀炀:“小鬼,明天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你谭哥带你下馆子,改善改善伙食。”

李识宜听出了话里的揶揄,冷腔冷调地说:“不准去。”

祝炀炀眼睛里的小火苗立马被小风吹飘啦,她瘪着嘴看向谭承,谭承耸耸肩,大爷似的靠住椅子:“那就算了。本来还想带你见识见识河边的玻璃房子,那地方我也没去过,听说是个温室餐厅,里头鲜花种了不下二十种,位子难定得很。”

祝炀炀现在正是好奇的年纪,而且她这两个月跟同学都混熟了,也听说了北京不少好地方,她有些羞涩地问:“是不是叫GlassVillage?我知道那儿,我们班有同学过生日在那吃过饭。”

谭承听完也没再有什么表示,他歪了歪头,拿出手机滑了起来,表情那叫一个漫不经心。

见他不搭理自己了,祝炀炀低头收拾自己的碗筷,然后走到一旁乖乖等着,准备等她哥吃完了再一起洗。

这时,谭承又说:“小鬼,你过来。”

祝炀炀问:“干什么?”

“给你看看餐厅的照片,我让他们老板特地发来的,绝对的独家,你们同学保准没见过。”

她摇摇头:“不看了。”

注意到她眼中失落的神色,李识宜皱了皱眉,看向谭承。谭承噙着十拿九稳的笑意与他对视,最后终于把李识宜盯烦了,收回目光道:“想去就去,前提是把作业做完。”

祝炀炀一愣,高兴地抱起狗子,“哥哥万岁!”

“他万岁你谭哥就不万岁了?”

祝炀炀朝他小小地吐舌头,谭承大吼一声吓唬她,她嗖地躲到她哥身后。

李识宜抬起头盯着谭承:“阁下贵庚?”

谭承抱起狗抛给他,又把狗给吓了一跳,真是让人无奈透了。

过一会儿,下楼丢垃圾,谭承非要一起。李识宜以为他又犯毛病,结果下了楼才发现他是要走。

“我今晚还有应酬,明天下午过来接你们,不用提前下来,到时候等我电话。”

李识宜本能的有些反感。他不想让谭承车接车送,那成什么了?

“地铁建了是让人坐的,用不着去哪都开车。”

“我他妈那是怕你冷。“谭承盯着他一身单薄的毛衣皱起了眉,“再说那餐厅也不在地铁口附近,走过去差不多小一里地,不开车怎么行。”

“照你这么说,没车的人冬天就都不用出门了?”

“废话,零下四五度,没车还出什么门。”

真是何不食肉糜。

李识宜说:“知不知道有很多人冬天也要讨生活,不出门就只能等着饿死。”

谭承轻描淡写地来了句:“那是他们,不是你我。”

“别把你跟我放在一起说。”

扔完垃圾李识宜转身就走。

谭承视线追着他,见他双臂插兜夹紧,头微微低下去躲风,背影既斯文又单薄,根本看不出是个修车的,反倒像是什么知识分子,不禁笑了笑,觉得李识宜偶尔矫情一下也情有可原,知识分子哪有不矫情的?

第二天李识宜还是带着祝炀炀早早出门坐地铁。

一路上祝炀炀很兴奋。她脖子上围着李识宜给她买的白色羊毛围巾,羽绒服虽然显得有点旧,但袖口之类的地方都很干净,头发披在肩膀上,脸蛋还有点婴儿肥,一看就是个被照顾得很好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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