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感动物(47)

作者:笼中月 阅读记录

谭振江一向不喜欢儿子的这帮哥们儿,觉得他们攀附谭家,不过是一群拿不上台面的无能小辈,所以时不时就给谭承上上眼药。

看来是时候给老爷子请个安了,谭承心想,这么久不露面,已经开始有人告他的密。

挂了电话他开车回家,一身运动服的谭曦正好要出去锻炼,跟他在地库撞了个正着。

“大哥,早啊。”

谭承迈腿从车上下来,谭曦往他身上一扫,暧昧地眨眼:“看来大哥昨晚过得很嗨嘛,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谭承皱起眉,无可无不可地开腔:“你怎么回来了。”

“妈身体不太舒服,我跟学校请假回来看看。昨天她还念叨你呢,说你最近打理公司很辛苦,经常个把礼拜不露面。哎,有你这个大哥在,我真是自惭形秽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替你分分担子。”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从我身上把担子拿走。”

“大哥这是哪里话,我是怕你辛劳,你可别误会我的用意啊。”谭曦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谭承睨他一眼,大步流星进了电梯。谭曦在他背后望着,嘴角的笑渐渐转冷。

吃早饭的时候继母徐沛又催他考虑结婚的事,谭承喝着粥敷衍了几句,谭振江不高兴地说:“你这是什么态度,长辈跟你说话连餐具都不放,从小我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一点家教都没有。”

“都是一家人,务这些虚的干什么,再说儿子饿了,边吃边聊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谭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考虑个人问题了,这么耽误下去不是个办法。”

谭承漫不经心地说:“大丈夫何患无妻?我现在正是拼事业的时候,个人问题你们就别管了。”

“那也不能不成家啊,先成家再立业,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

一来二去的,把谭承说烦了,沉下脸:“我精力有限,现在公司对我来说最重要,其余的通通可以往后排,以后你们也别提这事了,想结婚我自然会结。”

“混账小子。”谭振江气得拍桌,“一天天就知道鬼混,还有脸说什么公司最重要,我看你就是不想多个人管你,不想负起责任来。像你这么混,到哪天才是个头?我丑话说在前,哪天你要是带个什么明星、网红回来,休想进我谭家门!”

谭承冷声讥讽:“您需要哪位儿媳妇,是李委员家的千金还是张总的独生女?只要您发话,我第二天就替您娶进门,保证门当户对。”

徐沛赶紧咳嗽了一下,站起来两头劝。谭承嫌烦,出去抽烟,过一会手机响了,他黑着脸接起。

“出事了!”耿维行事稳重,很少这么疾言厉色,几句话就说明了情况。

兹事体大,谭承眉心紧皱,转身就去穿大衣。谭振江一看他又要走,喝住他:“刚回来又往哪跑?”

“我得去趟医院,天羽出事了,昨晚有人潜进别墅对他下手。”

“邢家那个小儿子?”听出问题的严重性,谭振江板起脸问道,“伤得重吗。”

“手指被人切掉了三根,没有生命危险。”

谭振江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人,年轻时更是遭受过绑架。他面不改色地说:“那你赶紧去看看,必要时给我也来个消息。他这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敢在北京下这种黑手,亡命之徒。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别插手太过。”

谭承说了句“我知道”,接着就开车赶赴医院。

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邢家的人纷纷赶到,邢父正在大声喝斥医生,医生战战兢兢地应付着,腿肚子都直转筋,生怕对方出手打人。

“邢伯父。”谭承问,“情况怎么样?”

回头见是他,邢父面如死灰地颤了颤,两眼通红:“他这只手是废了,以后别说开车,吃饭都有困难。到底是谁,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等我查出来,不把他碎尸万段我不姓邢!我剁了他的手脚,我——”

“先别激动,您先保重身体。”谭承安抚了几句,找到耿维。耿维脸色也不太好,因为他是第一个目睹现场的人,那画面令他至今心有余悸。

“报案了吗。”

“没有。”

谭承拧眉:“为什么不报?”

“你说为什么。”耿维看了他一眼,“多半就是那个姓黄的,黄旗胜干的。一旦报案警察就要查作案动机,到时候天羽搞阴阳合同、套取商业机密的事瞒都瞒不住,生意上的还是小事,税的事怎么办,你我能不能替他兜。这几年天羽为了搞他的车队,犯法的活儿没少做,就他那个公司,根本经不起细究,空壳一个,我看那个黄旗胜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两人出去抽烟,点打火机时耿维手发抖。谭承皱了皱鼻梁,“你怎么了。”

耿维朝他亮出右手后三根手指,左手比划了一下,寒声:“医生说三根手指头是一刀切下来的,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够狠,也够有胆。一旦邢家抓到这个人,他的死期就到了。”

这件事算是给耿维提了个醒,让他更清醒地意识到凡事必须留有余地,否则对方就会跟你玩命!

从医院出来已经下午了。

被这桩意外一搅,谭承本来的一腔怒火已经消失殆尽,联想到自己身上,谁能保证哪天他不让人给害了?谭家也不是铁板一块,三十年前有人敢在北京对他爸下手,三十年后就照样有人敢对他下手。

打李识宜电话没打通,他直接飙车到周礼为店里,结果也没堵到人。周礼为很诧异:“李识宜今天压根就没来上班,事先也没跟我打招呼,我这还纳闷呢。”

谭承心里一沉,转头就杀到了李识宜家门口。

砰砰砰!

他把门拍得震天响。

“李识宜!”

他妈的,人呢?

这种时常抓不到人的感觉太操蛋了,让谭承异常暴躁,甚至是焦躁。他开始拿皮鞋踹门,这小区房子质量本来就不怎么好,薄薄的木板像是要被他踹破了似的,颤颤巍巍地晃动。

上下左右的邻居也纷纷出来瞧,但经历过上一次醉酒闯门事件后就没人敢吱声了,一见他冷眼扫过来,立刻把自己家的门锁死,连热闹都不敢再看。

“李识宜!给老子开门!”

屋里传来了一阵旺仔的叫声和模糊不清的脚步声,谭承听到了,脸色这才缓过来。

门打开,李识宜站在他面前,面色苍白,满脸病容,一声不响盯着他。谭承先是一愕,紧接着赶紧把人推进去,自己也跟着进去。

“这是怎么了,半天不见怎么成这样了?”谭承上下打量,发现他穿着睡衣,头发也有些松散,显然是刚被自己从床上吵起来,并不是故意不开门,瞬间就没了无名火。

李识宜没有说话,转身往卧室走。谭承抬腿追上去,从后面亲昵地抱住他,下巴搭在颈窝里,深深嗅了一口他的味道,然后拿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我操,怎么发烧了。”

李识宜无力地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下颌线紧绷着,脸色有些难堪。谭承顿时会意,低声哄道:“我知道了,我的错,抱你回屋好不好。”

“别动我。”李识宜脸微微侧向一旁,嗓音沙哑,“你身上很冷。”

谭承笑了笑,解开大衣扣子把人裹住,强行将他往卧室架。旺仔想跟进去,谭承一脚把它扒开,让它赶紧滚远点:“别来打扰你爸爸我,当心我抽你。”旺仔吓得夹着尾巴跑了。

躺回床上,李识宜身体转向里面。谭承把被子给他盖好,出去轻车熟路地找到体温计跟降温药,又从冰箱里拿了瓶冰矿泉水来,还煞有介事地包了条毛巾。

谭大少爷从小到大哪照顾过谁,做起这些事来心情却无比舒畅,甚至想哼个小曲。李识宜闭着眼,谭承摸了摸他的脸,他做了个躲避的动作,但没完全躲开,最终还是让谭承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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