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感动物(78)

作者:笼中月 阅读记录

谁不说一句谭承遵纪守法好公民。

(要死,忘了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53章 对峙

休息时间一到,其他人就三三两两地走到外头去抽烟了,李识宜哪也没去,继续干自己的活。

陈涛心里生出感慨。

抛开什么好感不好感的,李识宜一个外地人,独自来宁波打拼确实不容易。比如上周,他被传染了流感,硬是连假都没请,吃了点药照常上班。还有车行接的这些单,哪一个不是别人挑了又挑,到他手里全是难啃的硬骨头,但他既不抱怨也不推活,宁愿加班加点把它们干好。

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像他这么能吃苦的。陈涛越看越觉得他难能可贵,好感之余还多了点欣赏。

“我看排班表上,这周末又有你?注意身体,别把自己给累垮了。”

“多谢老板。”

“一会儿我出去谈业务,你们准时下班就行,记得把防火门锁上。”

“明白,老板放心。”

哎,太客套了,这距离什么时候才能拉近……

陈涛一步三回头地走出车行,迎面看见一个陌生男人。

对方站在不远处一辆车旁抽烟,明晃晃的日头照着,他脸上却半点阳光明媚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极其冷峻阴沉。

来找茬的?

陈涛心里微微一惊,沉住气从对方面前经过。谁知对方的眼神毫不收敛,不仅牢牢锁定他,甚至还把他从头扫到脚,跟X光一样,又凉又利,看得人冷汗都差点儿滴下来。

“你是这间车行的老板?”

“对,请问有何贵干。”

陈涛挺起腰杆。但他本来就是个和气性格,再加上说话柔和惯了,跟眼前这人比起来气势上矮一大截。

只见对方听完皱起眉,眼中多了几分不屑,“你走吧。”

“……”

不一会儿,陈涛回过头,那男人已经不见了,他这才放下心。

车行是六点关门,但收工之前需要收拾场地,其他人都赶着回家见老婆孩子,这活儿自然就落到了李识宜头上。

打扫完他换上自己的衣服,关灯落锁离开。

傍晚的街头空气很湿润。

李识宜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又被一辆辆飞驰而过的轿车割裂开,平添了一层破碎感。

走着走着,忽然察觉有辆车跟着自己,他脚下倏然停住。

那辆车也跟着停了。

李识宜没有向后转头,只是用余光扫去。

是辆黑色奥迪,本地牌,看不清里面有几个人,但显然来者不善。

他蹲下调整鞋带,奥迪蛰伏不前,如同一头随时会扑上来的野兽。

耿维的人?还是邢天羽的人。

或者谭承的人。

李识宜神经紧绷了一瞬,但很快冷静下来,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到棚户区附近,他在经过一条窄巷时迅速闪身藏进去。果不其然,身后传来脚步。

李识宜摸到兜里的水果刀。

这是专门带的,连睡觉都不离身。他屏住呼吸贴墙而立,在地上出现影子的下一秒蓦地扬手挥过去!

哧——!

衣料被划开的声音。

来人痛哼一声,低骂了句脏话。

李识宜惊讶地抬起头,在看清眼前是谁时,周身猛地僵住了。

是谭承。

逼仄的窄巷只够一个人过,两人就这么当面锣对面鼓的站着,目光直直对上。

谭承捂着左臂,眉心拧成了麻花,英挺的鼻梁紧紧皱起。他先是垂低眼,看向正在滴血的刀尖,然后才再度抬起来,将目光扎在李识宜脸上,死死盯着那双眼睛。

李识宜心脏狂跳了几下,但面上掩饰得极好。

“怎么是你。”

谭承冷笑了下,表情很危险,而且压抑着不小的火气:“是我又怎么样,想杀了我?”

李识宜面无波澜地侧身,拿刀的右手垂在旁边,但没有收起,“让开。”

谭承非但没让,反而向前一步,将人逼到了墙角,目光更是狠狠压下去,仿佛要从他身上刮下一层嫩皮。

“我说让开!”他猛地抬起手,刀刃朝里,直逼谭承的脖颈。

谭承眼神一暗,咬住后槽牙把脖子送上去,脆弱的皮肤划过锋利的刃,殷红的血瞬间溢出来。他的表情太过骇人,李识宜浑身震了下,想收刀但没收住,因为小臂被他握住了,被迫继续用力。

“你——”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激荡,无数火星迸发。李识宜反抗也不是收手也不是,肌肉僵得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他脖子上的血往下淌。

谭承的眼神变得极其狰狞。他左手拔走刀,右手抹了下颈,掌心顿时沾上满手的血。

李识宜推开他:“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

“到底想怎么样……你觉得呢。”谭承嘴角轻扯。

可能老子就想犯贱,看看你活得好不好。

见面之前谭承还有过其他幻想,觉得李识宜不一定想要他的命,哪怕想要他死,也许也想过他。

但是就这几分钟,幻想被无情打破。

曾经关系无比亲密的两个人,再见面却是这样一副剑拔弩张的情景,多么可笑,饶是谭承这么粗线条的人,心脏也被狠狠拽了下。

他往后退了一步,靠着墙捂住脖子低低地吸气。

这时李识宜如果全力反抗,谭承未必是他的对手,但李识宜却只是扫了眼巷口。

“你带的人呢,让他们来抓我吧。”

谭承硬起心肠低嗤了声:“急什么。”

李识宜蹙起眉,不解地盯着他,“警告你别耍花样。”

谭承把头偏过去,自嘲般笑了笑,周围的空气也跟着变得凝滞,让人呼吸不畅。

“要是不想被当成杀人犯就给我找条毛巾。”

李识宜看了他的脖子一眼,口气冰凉地说:“这附近有诊所。”

“用不着。”谭承拿手背抹过伤口,“带我去你家处理一下。”

李识宜默然不语。

“……听见没有?带老子去!”谭承恼羞成怒,猛地将他挤到墙角,掰过他的下巴,“别他妈不说话!”

说完就按着他的肩膀狠狠亲了下去,李识宜咬紧牙关不松口,谭承用力捏他的下颌,硬生生把他的口腔打开,痛得他激烈挣扎,但谭承不仅不松手,反正越亲越狠,直到把他嘴里的每一处滋味都尝遍了,这才撤开唇,甩开他的下巴。

李识宜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随即仓促地转过身,扶着墙剧烈呕吐起来。

这一吐简直惊天动地。

下午李识宜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三两下就把胃里吐空了,剩下的全是胆汁。到后来他连站都站不稳,干脆蹲了下去,而且他的整个背都在颤,显得异常难受。

“怎么了?”谭承拧起眉,上前搭他的肩。刚一挨到就被激烈地拂开:“别碰我。”

谭承心底的火噌一下蹿起来,使蛮力扳过他的身体,下一刻却蓦地停止动作——

李识宜前额凝满了冷汗,嘴唇苍白缺血,下颌顶着十个鲜红的指印,显得脆弱无比。可就在这张脸上,那双眼却犀利冰冷,甚至是充满了恨意,直直地望着谭承。

谭承心里一紧:“怎么搞的,吃坏东西了?”

“……”

“老子问你话呢。”

“滚。”

“……少他娘的不识抬举。”

李识宜闭了闭眼,手撑墙艰难地站起来,谭承见状要扶,但李识宜反应很大,身体激灵了一下,牙关咬得都有些痉挛,“不用。”

自从知道了当年的事,李识宜就再也不能忍受任何跟谭承的肢体接触。有时候只是想想过去在那间卧室、那张床上发生的一切,他都会冒冷汗,浑身难受,胃里涌上一股灼烧感。那些耳鬓厮磨、亲密过程,让他比当年被殴打还难受,因为这是种精神的屈辱,远比肉体上的伤口要难堪得多。

比起跟谭承继续纠缠下去,李识宜宁愿去坐牢。他缓了缓,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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