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者狂热(187)

作者:江JJ 阅读记录

“说好吃。”宗政慈说:“下午被吓得那么狠,现在它成你的盘中餐了,就是难吃也要说好吃。”

孙青青才反应过来他在开玩笑,宗政慈虽然年少,却鲜少说这么“孩子气”的话。陈莉她们都觉得很新鲜,听乐了,孙青青也放松地笑起来。

她说:“对,好吃。”

宗政慈说:“嗯,几条蛇而已,我们给你报仇了。”

话题的走向转变,从故意吓唬人的“家长”变成替“小孩”出气报仇,吴锋终于得以加入聊天。琐碎的聊天声里,宗政慈的视线滑过何灿的脸,何灿脸上是笑,眼底却冷。

头顶上的树叶轻轻一抖,篝火骤然摇晃,水珠密密落下来,模糊两人的视线。下雨了。

因为雨,一切活动都只能暂停。

大家手忙脚乱躲进搭建好的营地,这座临时“帐篷”由弯曲的树枝做支撑,防水塑料布盖上后绑在两侧的树上,形成立体的三角形。由于只有一张塑料布,他们只好尽量收集来更多的宽大树叶垫在地上,隔绝地面的冰凉和潮湿。

八人挤在营地里,基本是肩膀挨着肩膀。女士们睡在正中间,左侧是顾深圳、赵军、吴锋,右侧是Vicente、宗政慈、何灿。

睡在边缘的人最吃亏,容易被雨水溅到。

Vicente本来要和何灿换位置,何灿温柔地把他推了回去,说。

“我们的帐篷搭得很好,防水布挨着地面绑的,我不会被雨淋到,你安心睡吧。”

Vicente几乎要融化在他夜幕下的眼神里,好声好气地说:“那这期我们几个男的轮流睡边上。”

第一期是节目组给准备帐篷和睡袋,所以虽然物资少,但必需品都是有的。这次给了容量不小的背包让他们自己准备,即使睡袋装不下无法带过来,竟然没有几个人想到带其他夜里的保温物品。

吴锋和宗政慈带了雨衣,让给了陈莉她们,铺在地上刚好能躺下三个人,比叶子要防潮。不过好歹大家都带了衣服,挑两件厚点的外套盖在身上,就当被子了。

雨林高大的树木本就挡光,加上下雨,七点多天已经完全黑了。一行人躺在简陋的帐篷里,听着逐渐变大的雨声,感受到地面传上来的冷意和身侧人的温度,比第一期要有更重的野外求生之感。

众人夜聊着,声音渐轻,Vicente突然大喊一句“遭了”!

孙青青的困意都被吓没了,问:“怎么了?”

Vicente说:“我们衣服还晾在外面呢,得,这下是彻底打湿了!”

顾深圳说:“那能怎么办,派你出去把我们的衣服都收回来吧。”

Vicente说:“小深圳,你太残忍了,你忍心让我淋雨吗?衣服和我难道你会选衣服吗?”

顾深圳说:“我会。”

大家都笑了,不过这么大的雨,确实也只能牺牲衣服了。随后笑声便轻下去,累了大半天,即使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众人也纷纷入睡。

宗政慈阖上双眼,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他马上要沉入睡眠的那一刻,感受到身上传来另一个人的体温和重量。

他猛地睁眼。

看见的先是一段模糊的轮廓,因为离得太近,在黑暗里能窥见隐隐的白。仔细看了,才发现是一段修长的脖颈。

这是何灿的脖子。意识到这点后,他扣住身上人的腰,把往自己身上压的何灿拖下来。两人的衣服布料摩擦出沉闷的窸窣声,由于何灿不愿意躺回去,所以现在他压在他的胸口了。

宗政慈低头,下巴就能蹭过何灿的发顶。淌过水,淋过雨,何灿的发丝居然还透着洗发露的香气。难以形容的气味,似乎是薄荷,和周围草木的气味,泥土的气味以及雨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融洽得恰到好处,好像他怀里就抱着这片丛林。

他没由来地想到上一期的那场泥流意外,他们两个被困在节目组留下的帐篷里,何灿光着上身,像一只沙漠里雪白的飞鸟。

纵使何灿有再多缺点,宗政慈不得不承认的是:何灿身上有一股旺盛的生命力,对外表现于他极高的毅力和环境适应性。

包括上一次的戈壁滩,宗政慈没有见过他喊苦怕累,对食物也不挑剔,好像在哪里都能活得很好。

思绪闪过的时间不过几秒,他回神,再次尝试把何灿放回原位。何灿的左手却搂住了他的脖颈,抬头,瞳仁在黑暗中含着细碎的光。

他低声道:“弟弟,水淌进来了。”

宗政慈一怔,接着,何灿握住他的一只手往旁边移。宗政慈触摸到垫在何灿身下的树叶,光滑的叶面已经被从帐篷外淌进来的雨水浸透了,冰凉潮湿的触感沿着指腹传递向上。

脖颈边何灿的吐息却是很温热的,他低笑着,理直气壮,也猜准了他不会拒绝:“我很冷,你要帮帮我。”

第29章

宗政慈果然没有拒绝他。

他一只手搂着何灿,帮他固定现在的位置。何灿几乎是半个身体都压进了宗政慈的怀里,但他似乎没有感到什么不适。隔着几层衣料,何灿能够感受到身下青年远比看上去强壮的身躯。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五官,脸颊轮廓倒隐隐可见。宗政慈因为是混血,眼窝尤其深,鼻梁起伏的弧度让人联想到上一期黄沙里的山脊,有着类同戈壁般的硬度与力度。

也和戈壁滩一样顽固不化。

何灿暗自腹诽,放松身体,抬起的脑袋就枕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宗政慈的肩膀很宽,覆盖着有弹性的肌肉,衣服上有篝火的木柴味道。

他的呼吸吹过宗政慈的脖颈,他的喉结微微滑滚,下一刻,宗政慈动了。

何灿以为他要把自己推下去,实际上宗政慈只是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迷彩外套,把何灿也裹了进去。

一股奇妙的香气代替了原本的篝火气味,是从宗政慈干净的外套上传来的。如果何灿识货,他会闻出这是一个奢侈品牌的男士香水,很贵。

但他并不知道。

何灿不了解奢侈品,没买过奢侈品。照理说像他这种从穷苦家庭中出来的孩子应该对物欲有更大追求,很容易变成敏感的仇富者或斤斤计较的财迷,他却没有。

这是别人看不出他家境不好的原因,他身上没有那种追求财富的气质,他看起来温柔、包容且睿智,也许是成长环境让他把对物欲的需求全部转化成了对爱欲的需求,总之,这种精神上的饥渴比较隐晦,倒是没什么人能看出来。

除了宗政慈,大概因为他是一个精神世界非常富裕的人。

何灿感受到宗政慈的心跳,很平稳,他有点意外对方没什么反应就这么当了他的床垫。虽然知道以宗政慈的是非观不会让他睡在水里……

“弟弟。”何灿睁着眼睛,笑着说:“如果现在睡在我这个位置的是Vicente,你会让他压在你身上吗?”

宗政慈闭上的眼睛睁开了,没说话。

何灿轻轻地说:“不会的,你只会和他换个位置。”

这种变化如此细微,让人乍一眼看去觉得似乎什么也没发生。可对比起来就会发现,如果是还在别墅时期的宗政慈,绝不会让何灿离他这么近。

或者说,直到现在为止,包括和他算是熟悉的陈莉与吴锋,宗政慈从来没有和其他人有过这么频繁、亲昵的身体接触。

何灿双足受伤的公主抱、沙漠暴雨下他背着何灿趟出泥流,还有现在。

何灿又开口:“弟弟……”

弟弟、弟弟。

他的声音反复在潮湿的雨林里响起,比虫鸣还要烦人,何灿无法再说话了,因为宗政慈一只手覆了上来,捂住了他的下半张脸。

刚刚成年的大男生手掌已经很宽,掌心还留着烤了火的温度。因为有这种野外求生的爱好,指腹带着茧子,粗糙。摩擦在他脸颊上,有着痒和痛交织的触感。

也许是发现了手指摸到的皮肤过于柔软,宗政慈放缓了力道,随着动作改变,他的手掌蹭过何灿的嘴唇。他低哑的嗓音响起,透着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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