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者狂热(37)

作者:江JJ 阅读记录

江质眠:“你觉得呢?”

阿瑟:“你也像对我一样对他,所以他受不了你了是不是?”

江质眠:“你们完全不一样,我怎么会对你们相同?”

阿瑟:“你之前还说我像一个老朋友,难道不是指他?”

“那倒是……”江质眠露出思索的神情:“不过那时候我还不够了解你。”

阿瑟问:“你以为现在了解我了?”

江质眠半跪下身,手掌扣住他的脚踝,将他缩在椅子上的腿拉下来,放进拖鞋里。

“了解了。”

阿瑟眉毛刚扬起一个挑衅的弧度,还未能开口,就听江质眠继续道。

“有极高艺术敏锐度和天才大脑的混账,自视甚高为我独尊,不懂得维护团队和谐,肆意踩踏队友自尊,最终把人逼走。”

阿瑟的表情瞬时凝固。

“真正想要表现的时候倒是很会装模作样,很懂观察别人眼色……”

“你说。”阿瑟粗暴地打断他,俯身拽住他的衣领:“谁把谁逼走?”

江质眠好像没看见他脸上的怒火:“那个叫兰桡的,不是要走了吗?”

阿瑟咬肌收紧,狠狠地瞪着他:“他要走是我逼的吗?是他自己要走!他放着我不要,去找那个废物前队友,他自己眼瞎!”

江质眠淡淡的:“可能是因为那个人能和他并肩努力吧,对方也付出了很多。”

“我就没付出了?!”

阿瑟骤然扬声:“工作室是我建的,经纪人是我请的,第一首专辑是我给他找的制作人。不然他写的那些歌还埋在地下室,他的梦想不见天日!”

江质眠问:“你看不起他,为什么要在意他的梦想?”

阿瑟忽然安静下来。他觉得很累了,今天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精神和体力都到了极限。和兰桡面对面撕破脸都没能好好表达出的付出莫名其妙说给了江质眠听,而这个人刚刚还那么尖锐地评判了自己。

“我没有看不起他。”阿瑟低声说:“我就是这样的。”

江质眠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

阿瑟把这种沉默作为怀疑,或者反对。他想露出讥讽的表情,但连动一动唇角都觉得累,他又想起江质眠接吴秋雨电话的时候,姿态是很温和的。

“我是个天生傲慢的混账,你说得对,那又怎样?”

“犯不着要我学会尊重他们的自尊,我不需要他们留下,也不需要讨他们的喜欢。”阿瑟喃喃:“反正人的喜欢来的总是那么容易,消失也很简单。”

江质眠仰头望着他,抬手,屈起手指在他眼皮上轻轻一刮。

透明的水珠自发红的眼眶迅速落下,阿瑟的眼泪落进了江质眠深黑的瞳孔。

两人的视野同时模糊又清晰,阿瑟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看清了江质眠的脸。

他笑了。

“刚才的话是骗你的。”江质眠说:“你什么也不做,自然有人爱你。阿瑟,其中有我一个。”

第31章

“我开始不懂你在想什么了。”

吴秋雨坐在沙发上,双臂环抱小腿,静静看着桌上开着视频通话的手机。

他已经摘掉了婚戒,视频里的江质眠还没有;视频里的江质眠看他像看一位老朋友,他的目光却还没有。

“只是很简单的公关效应。”江质眠戴着耳机,手掌放松地在膝上交握,平和地问:“需要讲给你听吗?”

“不。”

吴秋雨摇头,叹了口气:“我不明白这些,也不好奇。我想问的是你的动机——如果你为了追求他,愿意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甚至需要我帮助的话,我会尊重与配合。但现在他身上的黑料洗得差不多了,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你自己了?”

江质眠靠在宽大的躺椅里,这张躺椅斜对着落地窗,窗帘是半拢着的。早晨的阳光被深灰色的布料过滤,落入屋内的是朦胧胧的光,映亮了客厅一角。

“我已经做好了后续的公关安排,需要你配合的部分不是已经让何沉发给你了?”

“我是收到了,但是已经一天一夜了!网上都把你说成什么样了?你的公关什么时候才能启动?”

“这不由我决定。”江质眠平静地笑了一下:“要取决于真正有决定权的人想要我怎样。”

吴秋雨注视着他的表情,手机非常高清,画面没有丝毫失真。于是江质眠好像真的近在眼前,他能从对方这个熟悉的笑容中窥出端倪。

过去的几年里,他见过许多次对方这样笑,但这笑容都不是冲着他的。往往在处理一些外人看来十分棘手和困难的事务时,江质眠会露出这种志在必得的、极富控制欲的神态。

“你在想什么?”

吴秋雨放下蜷缩的双腿,直起身体:“你身边还有其他人,是不是?”

江质眠没回答,也没有否认的意思。

吴秋雨正色道:“你做了什么?”

江质眠耸了耸肩:“我邀请他来做客,他现在在我家,某个卧室里。”

吴秋雨直白反问:“你把他关在你家?!”

江质眠的食指敲了敲膝盖。

吴秋雨做了个明显的深呼吸的动作,盯着他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离婚的吧?”

江质眠收回视线,点头。

“你的天性里的掌控欲和侵略性太强了,这会让另一半有很大压力。”

吴秋雨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本身对情绪的敏锐度就很高,还有些轻微的抑郁。和江质眠同居后对方带来的压迫感直接加重了他的躁郁倾向,他一边依赖于江质眠提供的正向情感,又在依赖的同时感受到越来越重的恐慌。

江质眠算是辩驳:“我什么都没有对你做,我们分开最大的原因是个性不和。”

吴秋雨不否认:“是的,你什么都没做,给了我最大的尊重。但是你还不理解吗?你的掌控欲能从任何一件事的处理、一个生活细节中体现出来,光是这样就够我有压力了。”

“我一直害怕你会不会有一天也想来控制我,你却始终没有对我直接表现出你的控制欲,我以为这种克制是你深爱我的表现。”

“……我现在不确定了。”

吴秋雨看着视频,仿佛在这一刻真的面对面望进前夫那双深渊似的眼睛:“你爱过我,江质眠。可是你不知道你现在的眼神,像一头尝过鲜血味道的野兽。”

江质眠透过手机屏幕和他对视,半晌,忽然笑起来。他笑得太放肆,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笑声大约会填满整个客厅。

但顾虑到客卧中沉睡的人,他的笑是无声的,只能看见他颤动的肩膀,看着他俯下身去,再看见他直起身体,略带倦懒地用手掌撑着一侧脸颊。

“你是想说……”他问:“我这样会逼疯他?”

吴秋雨:“我是怕你疯了。”

江质眠像没听见他的话:“他不会疯的,他是只自私的小孔雀,在自己不舒服的时候会先来找我的麻烦。”

吴秋雨:“你忍过一次了,做得很好。他不一定和我一样敏感,你为什么不能用正常的方式追求他?”

江质眠继续道:“但是他忍耐力很低,这也是个问题。”

“江质眠!”吴秋雨不得不提高嗓音:“你能不能听我说话?!”

江质眠闭上了嘴。

通话静默两秒,吴秋雨还酝酿着说词,就见江质眠抬起了眼睛。

他的眼窝非常深邃,眉骨平直凸出,眼尾收窄,是非常典型的鹰派眼型。两颗黑色的眼珠嵌入其中——黑色在美术上被归类为中性色系,也称为无色彩色系,具有极广阔的包容性——这一性征在江质眠脸上被彻底呈现。当他全神贯注看着什么,所有情绪蛰伏在漆黑的眼底,那种无从分析和无处可逃的压迫会将人包裹,让人打从心底感受到战栗。

江质眠就这样看着他,毫无笑意地扬起唇角。

“如果饥荒年代的人有得选,他们不会去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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