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者狂热(40)

作者:江JJ 阅读记录

过分性感的,咄咄逼人的。

江质眠仰头,喉结滚动,笑着说:“我以为你该逃跑了。”

阿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判断道:“得了吧,你养不了我。”

被关在江质眠家里一夜,原本处在烦躁中的阿瑟很轻易就想开了——如果没有出黑热搜的事,《田园诗》第五季第二集 录完之后本来就该是他的休息时间。在江质眠不烦他的情况下,不管是睡在对方家里还是待在自己那儿都没多大差别。

而且江影帝显然不像他最开始表现出的那样是个正常的好人,阿瑟对自己的挑剔有着清醒认知,不觉得他能忍受很久。

稍微有点担心的是,对方被欺负狠了会和他动用武力。虽然完全不想承认,但从之前被轻易摁住的经历来看,他可能真的不是对手。

明明大家身材都差不多,凭什么他力气就能这么大?网上营销号说江质眠有军政背景,总不会是真的吧?

阿瑟心里想归想,挑起刺来仍然毫不留情,他倒也不算故意找茬,主要是本身对生活质量要求就是如此的吹毛求疵。

在自己的别墅里还是家政、营养师、健身教练和生活助理同时待命,发起火来火力均摊,这会儿全让江影帝一个人受了。阿瑟每每提完要求,给人留下趾高气昂的背影后都会立刻回到房间,再迅速锁上房门。

不过他显然是想多了,江质眠别说和他动手,连一点发怒的迹象都没有。

按照阿瑟的吩咐,这套大平层在短短两天时间添进了不少东西。指定品牌的懒人沙发、英国梨香薰、健身用的反式碟机……连绿植都点名要苦味罗汉松。

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用品把整个平层的北欧冷淡风冲得七零八落,除此之外,三餐的食物味道也变了个样。第二天阿瑟坐上餐桌的时候就尝到了熟悉的口味,是那位顾姓营养师。

舒适度极佳,到后来连阿瑟都挑不出毛病了,在糖衣炮弹中逐渐安逸,江质眠用实力证明了他养得了他。

转折发生在一个平平静静的下午。

江质眠出了门,阿瑟午觉睡醒,踱步到厨房边的水吧喝水。望见已经收拾干净的餐桌,想起午餐,再想起自己的营养师,不由纳闷。

他在这里待了这么好些天,每回吃的饭菜都是热乎的,却从来没见过营养师的影子。大平层敞亮洁净,应该是有人定期动手打扫,但也不见家政上门。

难不成是正好把时间给他错开了?

还是就住在其他房间里,故意躲着他呢?

闲着也是闲着,阿瑟放纵自己发散思维,他此前从未对这栋房子起过探索欲望,这会儿心血来潮,便一间间开门看过去。

两百多将近三百平的大平层,一共有五个房间。客卧不用看,他看了健身房——其实叫拳击房更恰当——中央吊着厚重的沙袋,随地散放着不同重量的哑铃片,墙上还挂着一柄武士刀。看了平平无奇的书房,还看了衣帽间,自然都没有藏人的痕迹。

剩下一个江质眠的主卧,阿瑟兴致消退的差不多,可有可无地推门。

没推动。

所有房间的门都不避讳地敞着,就这扇门上了锁,关得严严实实。阿瑟顿时来劲儿,特工似的倒腾了半天门锁,当然失败了。又返回书房把带抽屉的柜子摸了个遍,找出两把钥匙。

回来试了其中一把,房门打开了。

阿瑟轻快地吹了记口哨,毫无侵犯他人隐私的自觉,手指勾着钥匙环一圈圈转动,黑色的关节戒和金属环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这里未曾被其他人踏足过,因此原原本本保持着主人的习惯与气息。

窗帘没拉开,屋内是昏暗的。阿瑟开了灯,看见凌乱的大床,上面的被子没有叠好,团堆着。枕头旁边放着一份资料,白底黑字,床边有一个烟灰缸,不在床头柜而在地板上。里面积了长短不一的烟头,残留着浓郁的尼古丁味道。

烟灰缸边上是一盒拆开的避孕套,床头柜没空着,上面摆了熟悉的蛇形手串,从贵州带回来的。

床正对着90寸的液晶电视,遥控器和手串放在一块儿。阿瑟瞧见避孕套的时候皱了皱眉毛,走到床边拿起那份资料,本来以为说不定是什么工作机密,结果在上面看到了清晰到自己上哪所幼儿园的个人资料。

阿瑟一怔,差点没直接把纸撕了,余光掠过遥控器,动作骤然停住。电光石火,他预料到什么似的拿起遥控器冲着电视摁下开关,屏幕随之亮起,里面显示的却不是任何一个频道,而是客卧的监控。

“他妈的。”阿瑟猛地骂了句脏话,半秒过去,又骂了一遍:“……他妈的江质眠。”

手中薄薄几张纸突然有了分量,拿着觉得重,还觉得十分烫手。视野里是睡过好几天的房间,熟悉的摆设却让人升起恐慌。阿瑟心脏狂跳,浑身不适,仿佛床头柜上的蛇手串活了过来,正舒展身体沿着他的小腿上爬。

怒气和焦躁分不清哪个更强烈,但在大门传来开锁声的那一刻,其余情绪都蛰伏,居然是不安占了上风。

江质眠回来了。

他进主卧的时候压根没关门,现在门还敞着,坦坦荡荡的。他想马上离开,走出两步感觉到手里有东西,低头发现还握着资料,挣扎半天还是憋屈地把资料放回去。再转身步伐匆匆,先绊到烟灰缸,再踢开避孕套。

要命的是避孕套盒子被直接踢到房间门口,正撞上江质眠的脚面。

两个人四目相对。

阿瑟短暂沉默,忽然回头重新拿起那份资料,手腕一抬,纸张雪花般洋洋洒洒。他压下嗓音,面无表情申明:“我要报警。”

江质眠单手撑着门框,姿态竟很散漫:“哦?你的手机呢?”

阿瑟下意识摸口袋,没在身边,面前江质眠温声提醒。

“你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了。”

话落,他进屋,反手合上了房门。

喉结轻轻滚动,阿瑟无声咽下一股寒涌。江质眠越走越近,他深吸口气迎上前,出人意料地张臂把对方抱住了。

“眠哥,你下午去哪儿了?”他下巴抵在对方颈窝,呼吸热烘烘的,先发制人指责:“……你没和我说一声,我到处找你。”

久违的温顺态度,连日来首次的亲密接触。

江质眠胸膛明显起伏,笑却是无声的,他手掌贴上阿瑟的脊背,感受到掌下的身体逐渐发僵,怜爱地上下抚了抚。沙哑低沉的男声响在耳际,他问:“小乖,你生不生气?”

阿瑟头一回没对这个称呼表现抗拒,很识时务道:“有点生气,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不过我有点饿,我们出去一起喝下午茶好吗?”

“好。”

江质眠轻易答应,阿瑟露出意外的神情,随即就被他拦腰往后一推。

男人肌肉精悍的小臂覆在腰间,是真用了力,阿瑟难以自控踉跄着后退,重重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堆叠的被子压在身下,江质眠的气味、苦涩的烟草味,还有某种奇异的潮湿味道共同将他包裹。阿瑟尚未作出反应,江质眠拾起避孕套的盒子,用牙齿咬开包装袋把里面剩下的几个套都扔在了他身上。

有一个正中左脸,透明的润滑油从开了口的包装袋中溢出,沿着他的脸颊黏稠、缓慢地往下流淌。

“但是要等一会儿,小乖。我也很饿。”

第34章

阿瑟觉得不仅是江质眠疯了,连他自己也疯了。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身下的床铺太过柔软,难以呼吸,因为他侧脸埋在被子里。视线被阻隔一半,来自江质眠的气味淹没了他的鼻腔,他感到头晕目眩。

唯一清晰的是听觉还有触觉,相比较起来的话,听觉更清楚。后者强烈到超出阈值,已经快冲破他岌岌可危的精神防线。

有点像蚕蛹蜕皮的声音——如果蚕蛹蜕皮真的有声音的话。实际应该是无声响的,但大家自然会联想到那种上下滑动着的、黏腻的蠕动感。和使用中皱巴巴的避孕套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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