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车厢位置不大，康楚幻和蔺春时又都不小，能睡的姿势悠闲，除了靠着就是躺着。躺着的姿势自然比靠着要舒服一些，康楚幻在要不要枕着蔺春时大腿这一冲击性的选项面前犹豫了一刻，最终还是应声躺了——蔺春时这个直男如此自然，他扭扭捏捏反而显得刻意。
蔺春时的腿很长，但却并不细，康楚幻调整了一下自己后背的姿势，轻轻呼出一口气。
“怎么样？”
蔺春时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特别开心，甚至还有点嘚瑟，康楚幻索性如实说了：“有点硬。”
蔺春时：“这个就没办法了，年轻。”
“……”这个年轻有什么关系，康楚幻有点想笑，但没等笑出来，便在蔺春时低头看他的瞬间选择闭上眼睛。
这个视角对于一个暗恋者而言太危险了。
不过这样的时间里蔺春时能愿意来接他，一句赞美还是应该有的。尝试睡去之前，康楚幻合着眼睛道：“你今天真好看。”
蔺春时没出声，偏过头，竭尽全力控制自己才勉强没有用手指撑开心上人的眼皮追问一句哪好看。
他真的很好奇其他恋爱中的人都如何调整自己的感情。
他实在太喜欢康楚幻了，喜欢到有的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神经病。
……
车子行驶起来，康楚幻很快睡熟了。
约摸两个小时，两人到达J市的展览馆，短期的睡眠虽然能缓解一时的疲累，但醒来之后康楚幻变得更困，在自动售货机买了一罐功能饮料，喝完才清醒些。
蔺春时身上带着许姮提前发来的门票，来得虽然早，保安还是好心地给了放行，两人在十三号馆靠墙的场地边找了块空地，紧急化妆做好头发，接着翻出服装，去卫生间换好。
一套操作下来，比预想的时间提前了不少。
康楚幻换好黑铠便没了事，和门口等待的蔺春时汇合之后，两人一起站在墙边发呆。
康楚幻不怎么看蔺春时，蔺春时也不怎么看康楚幻，直到两个人一起打了哈欠，才互相对上视线。
“困了？”
“还是困？”
两个人同时问。
康楚幻之前已经睡了，功能饮料也喝了，这会儿不可能再睡，主动问蔺春时：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蔺春时不想睡，但是很想躺康楚幻的大腿，于是怎么想的就怎么问。
康楚幻原本就打算给蔺春时回报同样的‘待遇’，见他有那个意思，便主动将外套铺在地上，自己也盘腿坐下来。
他的大腿和蔺春时的大腿完全不是一个大腿，蔺春时丝毫不停顿，选入踏入天堂，只是刚躺下不久，便一个鲤鱼打挺原地坐了起来。
康楚幻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了？地上太凉。”
“……”蔺春时半天说不出话，也再不提什么躺大腿，只取出自己的手机，紧急戴上耳机，开始听‘清心咒。’
要死……他刚才都看见什么了？
蔺春时五脏直颤，嘴巴也感觉空空的，缓了又缓才道：“有能往嘴里塞的东西吗？”
康楚幻：“你饿了？想吃东西？”
“……”蔺春时想吃的不是东西，但细说此时的感觉，未尝不是一种饥饿感，两人互看两眼，把康楚幻刚才送给蔺春时的小兔饼干分着吃了。
这饼干的兔子图案没有蔺春时自己画的可爱，但贵在好吃管饱，两人食量颇高的男人吃完擦擦手，都觉得有点胃胀。
按理来说，把康楚幻送给他的东西吃掉而不是保存下来，用食结束了蔺春时肯定要惋惜一阵，但他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从下往上匆匆一瞥间看到的没有被衣料包裹的RU尖……根本顾不上其他。
别想，别去想。蔺春时满心急躁，忍来忍去还是受不了。“要不再吃点吧。”
还吃？康楚幻有些惊讶：“可手头吃没了。”
蔺春时振振有词：“那就把赵学长的吃了，反正他踢球的，肯定不好意思多吃。”
许是两人背后说人‘坏话’，这话落地还没多久，赵飞星的家属就来了。
许姮带着社团的十多个成员背着大包小包和一架很贵的摄影器材，还在大老远便对这两人挥手打招呼。
“这里！”
双方迅速集合，社团的成员们早早就看见了康楚幻和蔺春时，目瞪口呆大感惊艳。
而等靠近了再看，更是男男女女全都忍不住尖叫起来顶破天。
“妈呀太炸了！这不出圈谁出圈！完成度过高了吧！比官方的还还原一万倍！！”
真说起来，这两人还不仅还原，还省事。
明明是许姮请来的外援，但妆面和发型都是自己做得，蔺春时带了假发，而康楚幻则是直接从自己的头发基础上用发胶抓得。
有头发是一说，能真抓出来也是一说，蔺春时这水平真有东西，许姮这个还算专业的动漫人士看得都震惊。“你这到底怎么做出来的，等会儿，这个眼睛你画了几笔？”
蔺春时还算礼貌，回了：“两笔。”
许姮：“啊？？两笔怎么画出来？？”
蔺春时没懂：“就用手画，你不是学姐吗？你画不出来？”
人一多，凑在一起简直不要更热闹，众人七嘴八舌围着两人热聊，康楚幻原本还因为众人太热情而稍感不自在，结果旁听蔺春时两句话把许姮气得飞出白眼，霎时便冷静了。
又聊一阵，社团的摄影师憋不住，问：“可以拍照了吗？”
众人大梦初醒，这才紧急拉打光，安置设备，趁着人少，给康楚幻和蔺春时两人让出足够的空间。
此次康楚幻两人作为外援最大的作用就在这里，除了作为社团的成员参加这次漫展为J大打出名气，便是要多留影像，以便来年动漫社团招新之用。
康楚幻有模特经历在身，拍摄经验很丰富，一进入工作状态，什么甲方的要求都能满足，很自然地被排在了第一个。
他正常发挥，按照许姮的指示调整姿势和表情，很顺利便拍完了。
然而出乎意料，排在他后面的蔺春时拍摄速度竟也不差，一连串的各种动作轮番上阵，仅仅比康楚幻多了十多分钟就全部搞定了。
“……真快。”康楚幻旁观全程，有些惊讶，转念想到蔺春时以前以运动员的身份拍过广告，倒也有了解释。
不过等蔺春时下了场，康楚幻还是就此问了问：“我觉得你好像很喜欢镜头。”
蔺春时拍照不怯场，日常生活也喜欢受人瞩目，对此承认地很坦荡：“是很喜欢。”
康楚幻：“那你为什么不去做明星？”
按照蔺春时的颜值和他家里的家庭条件，星途璀璨并不是难事。
蔺春时想了想，问：“说真心话？”
总是反问，康楚幻笑了：“那你说假话。”
蔺春时还真就着这话茬答了：“成名太简单，没什么挑战性。”
康楚幻：“再说一句。”
蔺春时：“我不喜欢扮演别人给的人设，我就是这个样子，懒得演。”
康楚幻总觉得他就是在说真话，忍不住发笑。“那你说句真的来听。”
蔺春时闻言沉吟一下，道：“我想和喜欢的人好好谈恋爱，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被追来追去的狗屁明星，我才不当。”
“……”蔺春时就是随口一说，康楚幻的心却鹿入迷林，到处乱撞。
就在这会儿，仿佛赶巧一般，主办方那头还真来了几个眼睛冒光的新媒体公司的经纪人，同时问康楚幻和蔺春时：“你们是J大的学生？平时有做自媒体吗？”
“以前怎么好像没见过，第一次COS？考不考虑专业做这个？收入绝对客观，比现在普通找工作赚钱多了，真的，你们俩条件太好了，不用营销都能火。”
蔺春时对这些没兴趣，话没听两句便拒了。
康楚幻则每个都认真听，送走人之前还留了其中两位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