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准的失控(14)

好事呢?

把拔,你答应的好事呢?

方琳不怪爸爸。

意外的很歉疚。

歉疚着自己没能如爸爸约定地遇见好事。在另一个世界遇见爸爸的时候,爸爸一定非常非常的抱歉吧。其实不用啊爸爸,是我自己的运气不好。

紧闭的双眼,再睁开的下一刻就是自己的死期了吧。

——总希望在死之前,能对这个欺负自己一年半的超级王八蛋……

施展愤怒!

忽地下体一阵哆嗦。

不,是缠趴在自己身上的那块邪恶肉体发出了坚硬的哆嗦。

一股强大的热气在自己饱受侵略的阴户间沸腾开来。

犹如一座巨大的火山在方琳的胯下大爆发,鲜红的处女之血化作熔岩与灼浆,以远远超过光速、超越五感所能体验的极速度喷射出来——

触感消失了。

被粗暴撑开的下体,顿时失去了屈辱的充实感。

没了。

不见了。

空荡荡的。

许久。

方琳缓缓睁开被打肿了的眼睛。

脸上兀自的残留着那恶心的汗水。

鼻子上仿佛还有那颗肥痣留下的压印。

疼痛的下体连一滴白濁液体也没留下。

甘泽消失了。

“……”方琳看着天花板。

一动不动的悬吊式电风扇叶片,静静地,孤独的停留在她的视线里。

8

距离那声震撼全校的巨响,第七天了。

DNA检测结果出炉,死者确实是甘泽。

但甘泽消失了。

或者应该说,另一个“还活着的甘泽”消失了。

没有回家,也没有来学校。没有任何人看见甘泽的行踪。临近学校的每一台监视器都没有拍到甘泽的身影。他在线上游戏里惯常使用的两个账号都没有人动过,巴哈姆特网站上的账号也无人登陆。

去了哪?

还能去哪?

警方铺天盖地搜寻了一个礼拜都没有发现。

“说起来也……该怎么说呢……既然有这份DNA比对报告……”

负责找人的警察看着甘泽在学校的空位,又看了看手中的检验报告,说出似是而非的结论:“这孩子就是死了吧?两个礼拜前就跳楼死了不是吗?”

绝对是硬干到底了。

也绝对是合情合理,百分之百证据确凿的结案。

再五分钟就放学了,不少人开始偷偷收拾书包。

前座的男孩暗暗替方琳感到高兴。

几天前从楼梯“失足跌倒”的方琳,脸上的重伤好了大半,心情多半也因此变好了吧?心思仔细的男孩感觉到坐在后面的方琳有了一点点的不一样。

或许比一点点还要再多一点点吧,总之是好事。

今天整整八节课,方琳一直一直在教室的最后面偷看。

看着许国贤,露出甜美芬芳的微笑。

chapter 3

背包客旅行的意义

2020

1

吕旭大今天特别刮了胡子。

理由是什么,他自己也不十分清楚。尤其今天要与他见面的并非女性。

由于太久没刮,手涩了,生锈的刮胡刀在左脸颊上留下了一道伤口,他简单用肥皂水清理一下。破伤风他倒是不怕,最后只用ok绷随意贴上了事。

大中午的阳光将每个人脚底的影子压缩到极短。

捷运大直站附近公车站牌下好几张长长地候车椅,满身大汗的吕旭大挑了最右边的位置坐下,将笨重的登山背包放在脚边,打开拉链,背包里满满的都是干粮与矿泉水瓶。

吕旭大旋开了一瓶,将温温的水灌进喉咙里。

七个礼拜前,博诩自杀了。

所有的罪恶感只剩下他一个人承担。

意外难免,病痛也难免。

如果博诩是被一辆酒醉驾驶的砂石车给横腰撞烂,或是被从天落下的花盆给砸死,或是得重病给现代医学凌迟死,吕旭大的感觉会好很多。

可偏偏是自杀。

嘴角还残留着水沫,吕旭大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矿泉水瓶,持续他最擅长的发呆。

这发呆的习惯已经持续练习了整整二十三年。

发呆的一片空白中,博诩那躺在红色浴缸里的想象画面又出现了。

虽然已经二十三年没交谈了,但……博诩大概是认为,自杀也是对“那件事”一种负责任的表现吧?既然博诩以死清偿了他该负担的那一半,那么剩下的一半理所当然全压在自己身上。

是这样的吧?博诩……

约定的时间到了。

吕旭大远远就看见老邓走过来,老邓也是一副全副武装,登山防水鞋、防晒帽、装满各种求生小道具的多口袋背心、脖子上还挂着一架莱卡望远镜。有点离谱的是,手里还拎着一件笨重的GORE-TEX材质的军用御寒外套。

而老邓肩上的背包整整比吕旭大的要扎实两倍,显然里头装载的补给品也是多了两倍,空间是压缩再压缩,搞不好里头还有一顶伸缩帐篷。

“嗨,学弟。”老邓热情地打招呼。

“……学长。”吕旭大没有站起。

“护照带了吧?”

“爬山为什么要带护照?”

“那带了吧?”

“带了。”

同样满身大汗的老邓打量着吕旭大准备了一夜的装备,似乎有点不大满意。

“学弟,你好像有点太轻视了……等一下要发生的事。”

“我其实一直搞不懂要带多少东西。”吕旭大老实的说:“我还以为这样已经很足够了,有缺的话到当地再买也行吧?”

“或许很足够,但……”老邓指着自己肩上的背包:“就算是准备到我这种程度,还是很可能撑不过去。你啊……果然跟第一次体验时候的我一样轻率。”

“到底是要体验什么?”疑惑的吕旭大问了跟上个礼拜一模一样的问题。

而老邓的回答,也是跟上个礼拜的答案一模一样。

“哈哈,我还真不知道你会体验到什么……”

2

对吕旭大来说,老邓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人。

老邓大吕旭大五期,老早就是从一起共事的大医院退下,自己在森林北路开了一间妇产科诊所,生意兴隆,积攒了很大一笔钱。可惜在欧洲金融风暴的时候股票跟基金赔了七七八八,小他六岁的老婆也莫名其妙外遇……还是跟小孩的数学家教,那数学家教还是个大学生!老邓问小孩要跟爸爸还是跟妈妈,小孩说,他比较喜欢家教老师,因为家教老师会陪他聊天……

窝囊到了极点的人生,老邓选择了吞药自杀。

好笑的是,老邓跟那些想自杀又不想真的自杀的脓包一样,在吞药以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打电话给好友一一道别,搞得警察破门而入,将他扔进医院里洗胃,整整躺了一个礼拜才出院。

出院后,老邓有好一阵子不见人。

正当大家都以为老邓偷偷溜进深山里上吊时,老邓出现了。

像是脱胎换骨,老邓容光焕发地在原址重新开业,还娶了一个娇滴滴的越南新娘,这次一口气小他二十三岁。偶尔老邓还是会大玩失踪游戏,谁也不晓得他跑到了哪里,可隔一阵子老邓又会出现在大家面前……风尘仆仆,带着无比神秘的笑容。

博诩的告别式上,老邓也出现致意。

众人轮流上台致词的时候,坐在老邓旁边的吕旭大忽然重重叹了一口气:“老邓,真羡慕你又重新活了过来。”

“……”老邓眯着眼,打量着这个满脸愁容的小学弟:“……羡慕啊?”

那眼神像是两把磨光的刀,直接穿进吕旭大因连日失眠而失焦的双瞳

“怎么,不能羡慕吗?”吕旭大有点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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