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命师传奇(出书版)+20卷(276)

身为十一节精钢棍的棍法家,兵五常非常自豪自己的腕力,但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乌拉拉却还是勉力支撑了三十三秒才投降,这已经让兵五常有点不爽;有,兵五常的约定只教十次幻猫咒歌诀,其实也不安好心,因为自己可是花了整整一个礼拜才学好拗口的幻猫咒,即使是现在,偶尔还是会唱漏了音。

但乌拉拉竟然只学到第六遍,就已经将幻猫咒记得分毫不差,唱的精准无比。

“逃犯,其实之前你爸爸就偷偷教过了吧?”兵五常抓着胸口,竟非常难受。

“哪可能,我爸什么都不管我,更不可能教我任何东西。”

“胡扯!哪有这种事情!”兵五常反映很激烈。

“比扯铃还扯吧?”乌拉拉用小叉子轻轻截起大阪烧黑黑的边:“秘密就在于平时多听各式各样的饶舌歌,没事就跟着唱,久了啊,包你什么怪歌都粘在舌头上。”

兵五常不信,转头看着阚香愁:“阚香愁,你花了多久学会幻猫诀?”

“大概一个多小时吧?”阚香愁翻着铁板上的热饼,露出嘴馋的表情。

兵五常大受打击,整个人瞬间石化,那模样逗得神谷发笑。

这一笑,让兵五常脑中一片空白。

“……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兵五常低头看着冒着香香蒸汽的铁板,不敢抬头,深怕神谷发现他已经脸红。

大功告成,乌拉拉铲起已经香气四溢的大阪烧,快速将它分做四大块,每个人都很期待的看着眼前铁板上的大阪烧,拿起筷子跃跃欲试。

“神谷,喝过啤酒么?”乌拉拉眨眨眼睛,神谷急忙挥挥手,乌拉拉喜上眉梢,转头大声喊到:“服务生,来点啤酒——冰的啤酒!要超级冰!”

“冰啤酒好!来一打!”兵五常情不自禁拍桌,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愣了一下,低头不发一语,暗暗恼怒自己为什么要跟大通缉犯一齐喝酒。

门庭若市的食店共有12张大桌子,跟一台悬吊在柱子上的液晶电视,不知道是谁打开了电视,画面里播着今天下午日本首相在国会大厦前,发表号称本实际最重要的一场演说。

“针对连日的东亚国际情势不安,对内,为了捍卫国土完整与国家主权,对外,协助国际社会对抗恐怖主义更是日本无可回避的责任,因此,日本有必要着手修改宪法第九条,⑧为此国会特别提出临时修宪动议……”镁光灯此起彼伏,打在日本首相严肃的表情上。

最近的新闻就像一场荒腔走板的连续剧,首先先是美国副总统乘坐的飞机被恐怖分子击落:再来是横滨军港第七舰队遭遇卡通般的全军覆没,再来就是诡异到极点的“公民疫苗法”;现在,轮到日本毁弃绝不对外发动战争的宪法承诺。

若要勉强定义这部电视剧,大概可以分类为粗制滥造的恐怖片。唯一精彩的一点。就是没有人知道结局:最悲惨的一点,莫过于群众该打电话到哪里抗议,阻止这场闹剧剧继续演下去。

“白痴新闻,没有人发觉这个世界面临了大麻烦吗?”兵五常看着电视,鼻孔喷气,桌上的冰啤酒瞬间被他干掉四瓶。

“这么严重啊,或许我们该去调查一下?”乌拉拉为大家倒啤酒。

“太累了,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啊……”阚香愁的身体斜斜的靠在墙上,慵懒的拿起酒杯,要喝不喝的啜了一口。

东西跟快就吃完,乌拉拉又叫来服务生指着菜单乱点一通,铁板上立刻又堆满了各种黏稠的烤饼食材,反正只要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彩票”跟“跑马”跟“刮刮乐”,“领钱”这种动作对猎命师来说不过就像去饮水机喝水一样。

第一次喝啤酒的神谷心情很好,脸上微红,原本害羞的她仗着微有酒意,跟三个男人人轮流敲了敲酒杯,三个男人都很够意思的一饮而尽。

“敬神谷——拦下宫本武藏双刀的女孩!”乌拉拉哈哈大笑。

很快,大家的酒杯空了又满。

注⑧一九四七年五月开始实行的新的宪法共计十一章一百零三条,其中第二章也就是第九条对“放弃战争”做了如下陈述:“日本国民真诚地祈求以正义和秩序为基础的国际和平,作为解决国际争端的手段永远放弃国权发动的战争、武力威胁或武力行使。为了实现现前款的目的,不保持陆海空军及其他战争力量,不承认国家的交战权”——战后日本政府所确立以‘专守防卫’、不行使‘集体自卫权’和‘非核三原则’为核心的内容的防卫基本原则,皆是立基于日本宪法第九条。(资料参考维基百科)

【9.】

人类真是一种奇妙的生物。

这几天要不是中间卡了个拼命照料大家的神谷,待得乌拉拉身体恢复了大概,兵五常就会找乌拉拉一决生死。

现在时间拖久了,大家也一起轮流使用“天衣无缝”疗伤,一起吃了不计其数的饭,突然要开口说要赌命对干,反而不大好意思。

离奇的是,有着大逃犯之名的乌拉拉竟也不急着逃。反而每天若无其事的调养着身体,看漫画。兵五常只好不上不下的僵在那边。

与其说兵五常是在监视乌拉拉,不如说他是一条无奈的跟屁虫。

刚刚提起了宫本武藏,又让兵五常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夹起大阪烧上的一块干贝放进嘴里,再喝一大口冰啤酒,兵五常突然瞪着乌拉拉,打了个酒嗝呛道:“喂!逃犯,那天晚上你真的以为,凭你也可以打赢宫本武藏?”

乌拉拉夹着小菜,与哥哥之间的回忆再度浮现。

“或许,他是无敌的。”乌拉拉坦白说。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敢挑战?”兵五常咄咄逼人。

“因为我不怕失败。”乌拉拉微笑。

此话一出,兵五常愣住,阚香愁哈哈大笑。

“不怕失败?说的倒轻松,我这辈子还从没见过输掉决斗还跪地求饶的——英、雄!”兵五常用力反驳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回避了神谷的视线。

“我不怕失败,但我怕死啊。”乌拉拉举起酒杯,爽朗大笑:“比起早死的英雄,弹吉它更适合我啊。”

神谷也跟着笑。

无论如何都不想死的意念,因恐惧丧失语言能力的神谷再清楚不过。

为了“英雄”二字,一味抛弃生命,想起来其实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只有真正懂得珍惜生命,愿意求饶,庆幸苟延残揣的人,才能给人温暖。

“说得好!敬怕死!”只见阚香愁罕见的举起酒杯,与乌拉拉干了一杯。

看到这一幕,兵五常再也按耐不住。

此时不提,更待何时!

“说到这里。”兵五常重重放下酒杯。

气氛一变,肃杀之气毫不掩饰的从兵五常的眼睛中流曳而出。

兵五常严肃的瞪着乌拉拉,说:“大逃犯,别以为你真跟我们交上了朋友,现在我俩身上的伤势都好得差不多,这顿饭后,你我再对一杯酒,就直接在这里开打!”

神谷一惊,却见乌拉拉嬉皮笑脸,说道:“傻瓜,真动起手来,我当然不是你们的对手啦,想干掉我机会多的是,就当我被你们抓到啦。反正大长老不都说了吗?可以先抓我回去反省,然后你们再去杀我哥哥——反正我是不担心他啦!”

“……”兵五常咬着牙。

乌拉拉这番自矮身份的说辞也有道理,害耿直的兵五常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这提议不错啊。”阚香愁耸耸肩,干脆斜身躺在长长的宽椅上。

气氛再度轻松起来,兵五常无法一鼓作气开打,只好憋着气灌了瓶酒。

“先说好了,等一下倪楚楚来这里跟我们汇合,看到你这个大逃犯,会不会一时冲动就地杀死你,我可不敢保证。”兵五常冷冷说道,将空酒瓶丢在地上,喊道:“啤酒!再来一打!”

自从东京站地下皇城一别后,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倪楚楚,就只有用手机跟兵五常与阚香愁保持联络。兵五常受重伤自觉丢脸,当然没催促倪楚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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