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了明显的阻滞，念动力屏障像是遇到了什么障碍，但好在他熟练之后，每次并不需要花很大的力气去夹爆浮空灯笼，只需要使用恰当的力度就好，此时他稍微加大力度，阻滞立刻被击溃了。

“学院长，这次有点儿不一样，您帮我看看？”他说道。

学院长快速瞥了一眼，“唔……你可以自己看，它们都死了，但这次……好家伙，一次来了16只？”

江禅机探头去看，也是微微一惊，数量众多的浮空灯笼尸体甚至覆盖了一大片野兽尸体，要知道他每次夹爆它们之后都会把它们的尸体扔进湖里喂鱼，所以这些都是刚才同时降落的，但他没有学院长那种惊人的数学天赋，看一眼就能数清有多少具尸体，因为那些尸体全都混在一起，触须像龙须面一样纠缠在一场。

他把刚才的感觉描述给学院长，两人都意识到，浮空灯笼终于感受到威胁，开始尝试用它们的念动力来与他的念动力对抗，从触感反馈来看，并不是16股念动力在分别与他对抗，他只感觉到1股。

如果是16股不同的念动力，由于它们之间的发力方向可能有所区别，甚至可能互相掣肘，但可惜并非如此，这16股念动力像是16合1，拧成了一股绳。

“你觉得，按照你刚才的感觉，大概能应付的上限是多少只？”学院长问道。

江禅机的感觉没那么灵敏，不过尤绮丝及时说道：“考虑到它们个体之间的能力强度未必一致，以这16只作为样本的话，保守估计100只问题不大，但最好留有自保的余裕。”

她的意思是，除了应付浮空灯笼之外，他们此时身在树林里，也要防备来自周围的潜在袭击，或者浮空灯笼发现了他们的藏身处，直接用念动力对树林发动攻击，所以不能将全部念动力都使用出来，因此100只应该是上限了，实际可能达不到。

江禅机把这个数字转告给学院长，两人刚放松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谁也不知道浮空灯笼是否会同时集结上百只一同过来，若是那样……他们的处境就未必安全了。

“不用担心，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次抱团出现之后，它们应该暂时不敢过来了。”尤绮丝说道，“如我之前所说，它们的每只个体都承担着存储部分记忆的职责，从它之前的表现看，若它不是珍惜每只浮空灯笼，本可以更早地派它们穿越‘通道’来试探，它没这么做就是因为它舍不得，一旦发现这里存在十几只浮空灯笼抱团都应付不来的威胁，它可能会采取更审慎的做法，而不是盲目地拿更多的数量来送死。”

“更审慎的做法？你指什么？”他问道。

“我不是它，我不知道它会怎么做，但我认为它不会蠢到愿意接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交换。”她说。

“它要是干脆开个门，放咱们回去就好了……”他在心里小声嘀咕道。

尤绮丝断然否定了他的臆想：“不可能，就算它会认输，我也不认为会这么快，你们现在需要养精蓄锐，看看它接下来想怎么玩。”

第981章 僵持

尽管尤绮丝以她的角度做出了浮空灯笼不会继续来送死的判断，但她毕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江禅机也选择了静观其变，但是他们在湖边又等了一会儿，前来捡便宜的野兽越来越多，浮空灯笼却一只都没有出现——事后据猿女打手势声称，其实当时空中漂浮着为数不少的浮空灯笼，所以它们并非没有出现，而是没有降落，停留在空中，不知道是在观察还是在思索，好在树林极为茂密，他们又没有生火，从空中是不可能判断出他们的藏身处，更不可能从空中使用念动力袭击他们。

江禅机和学院长又等了一会儿，他认为尤绮丝的判断是正确的，于是跟学院长提议暂时撤退，学院长稍加思索也同意了，毕竟今天的战果已经很可观，回去休整一下也未尝不可，她还有很多事情想要询问猿女，于是她向猿女打了个手势，示意撤退。

从尤绮丝做出判断开始，江禅机就没再耗费多余的精力来杀戮新来的食腐动物们了，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星球的生态圈真的很惊人，快堆成小山那么高的茫茫多的尸体，一旦他停手，很快就被四面八方赶来的食腐动物们蜂拥而上，胃口极为惊人，像是一群来自地狱的饿鬼，有的就地吃，吃到肚子快撑爆了还在吃，也有的把尸体拖回巢穴里，那座尸山肉眼可见地开始减少，丰腴的血肉也如电影快进似的被啃成了白骨，还有铺天盖地的各种肉食昆虫来解决白骨上残余的肉丝……恐怕用不了几天，这片屠宰场连枯骨都剩不下几根了，否则这片湖水可能都要被腐坏的血肉污染。

两人一猿原路返回山洞里休息，说起来这个山洞真的是风水宝地，又有风又有水，如果不嫌弃暗河里的鱼小，妥妥的可以过得很舒服。

关于接下来的行动，江禅机不便明说尤绮丝的判断，他的意思是在之后的几天，他还是会前往湖边采取对浮空灯笼的诱杀行动，而学院长没必要跟着一起去，只由他和猿女一起行动就行了，他的理由是猿女的配合已经没问题，学院长完全可以留下来休息，或者研究她早就想研究的遗迹。

学院长很难完全放心让他单独行动，但他说的也有道理，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成长得很好，不太需要她的羽翼来庇护，甚至这两天她反而一直受他照顾更多，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相信他能搞定，便欣然同意了他的提议，只是叮嘱他一定要小心。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两人除了休息与吃喝之外，更多的是在研究生活方面的细节琐事，比如怎么刷牙，怎么……擦屁股之类的，前者是借鉴非洲原始部落的做法，选取柔软的细树枝，而后者……学院长向猿女费劲地询问了半天，最后是蹲下模仿出方便的动作，终于令它明白了，它带他们找到山洞外的一种树，指着树叶给他们看，这种树叶的叶片较宽，薄厚适中，表面的粗糙程度也适中，闻起来还有一种淡淡的药香。经过与附近的其他种类植物做对比，这种树的树叶表面的虫子都很少，大概是有某种驱虫和抑菌效果。

他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反正这种树叶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令他们得痔疮吧，只能姑且一试。他们采了一些这种树叶，带回洞里用暗河里的水洗干净，然后晾干——江禅机找机会试了试……只能说意外的不错，某种意义而言，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啊，毕竟他们不可能立刻就返回地球，至少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甚至有可能会生活很久，虽然他们都不希望那样，但这种事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

至于试着制作床，他也想过，念动力虽然无法当作刀剑来劈木头用，但可以找一片石片来劈木头，但合适的石片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只能暂时先搁置，倒是枕头还好说，找一些柔软有弹性的枯枝叠在一起，然后用外套铺在上面，尽管跟真正的枕头没法比，但总好过睡在石头上。

这一夜，由于心安，他们睡得都比昨天香得多，也没有做噩梦，第二天都起得有些晚，精神恢复得很不错。

按照昨天约定好的，江禅机带着猿女再次去湖边，这次稍微换个位置，反正这片湖很大，不愁找不到猎杀场所。

学院长也没有闲着，一方面通过付苏与学校的老师们保持沟通，一方面独自前往山洞附近他们之前见过的那些遗迹里去探索。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果然不出尤绮丝的预料，这次连一只浮空灯笼都没有杀掉，猿女打手势说上方依然有不少浮空灯笼聚集，但它们就是不下来，江禅机徒叹奈何，幸好他在开始屠杀野兽之前，先弄了一条活鱼放在一边，也不算空手而归，起码带着鱼回来了。

学院长的收获比他大得多，她在那些石头遗迹里有很多发现，包括猿人们生火和劳作的痕迹，而最重要的是，她还找到了一些实用的工具，虽然原始而粗糙，但好歹能用，包括江禅机心心念念的石刀，她甚至还发现了……疑似金属冶炼的痕迹，但显然，在浮空灯笼的威胁下，猿人们即使偶然找到了金属矿脉，也没有清理树林并大规模发掘的条件，最多也只能利用表面暴露出来的一些矿苗的残渣试着冶炼金属，哪怕后面进入冰河期，浮空灯笼大部分消失了，但地面大概也冻得梆硬，难以开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