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歌神(782)

作者:君不见 阅读记录

似乎胸中有一口气,不吐不快。

蒋家客厅里,蒋朵朵一把抓住了自家老爸的手,却觉得自己的手扎得慌。

低头一看,蒋明初手背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把古琴,一名歌者,就这么简单的一搭。

那慷慨悲歌的感觉,那壮怀激烈的热血,那舍我其谁的气势,那迫不期待的急切。

全出来了!

前四句一过,突然“铮铮铮”三声,宛若金铁交鸣,另外一种乐器加入了其中!

似筝非筝,似琴又非琴。

明明是绵柔的丝线,却宛若铁线钢丝。

明明是木箱共鸣,却像是在弹着铁板!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瑟。

毕竟古瑟其实早就已经失传,作为中国最古老的乐器之一,瑟在完成了自己对琴、筝两种乐器的影响之后,已经消失在历史之中。

但在西汉年间,琴瑟二器,正是其巅峰期。

“铮铮铮”的瑟声加入其中,谷小白的声音猛然为之一亮,升了两个key!

“披我精铁衣

烽火铸霜花

牵我千里驹

朝去暮黄沙……”

速度加快了一些,但依然很慢。

唱到“批我精铁衣”的时候,就听到“铮铮铮……”一轮快速的瑟音,似是身上铁甲甲片碰撞。

长刀“烽火铸霜花”时,一个揉弦,仿若一把长剑,在烽火之下,猛然出鞘,在空气中嗡嗡颤动。

刹那间,烽火台的烽火都被压了下去,寒光闪烁,四周都结上了霜花。

下一秒,琴瑟齐颤,宛若骏马长嘶,千里马来了!

等到“朝去暮黄沙”唱完,就听到“咚咚咚咚”的鼓声响起。

前方无数的铺垫,似乎都是为了这鼓声响起的那一刻。

这鼓声,并不像《冠军序曲》里的那两面大鼓,如此的霸道,如此的惊人。

但鼓声响起来的时候,蒋明初觉得自己全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

这孩子的技艺,已经精进如斯!

一把古琴,一把古瑟,再加一面大鼓,三个乐器,却营造出比之前大得多的气势!

写《冠军序曲》那时候的谷小白,对音乐的理解还比较浅,还在追求声音的大,追求突如其来的震撼。

但音乐,其实本来就不在于绝对的响度或者亮度。

不在于体积大或者小。

也不在于音域的宽或者窄。

音乐,本就是比例的科学,它的奥秘,在于对比。

不论是音高,还是响度。

以极微的瑟声之中,突然琴声鸣响,那就是惊雷滚滚,吓得人心神剧颤。

以极响的瑟声之中,隐约琴声微动,那就是冰雪之后的春日初现,让人如沐春风。

钟鼓之琴如此的霸气,重达数百吨。

但在需要时,它也必须让位于一根小小的弓弦,让位给一管芦管,让位给一个响板。

而现在,正是如此。

琴,本来就是一种非常安静的乐器。

瑟,在这首歌里面,运用的也非常克制,严守君臣之位,只做琴的辅助,提气氛,描颜色。

但此时此刻,那安静无比的音乐之中,鼓声一起。

于平地处起惊雷,在睡梦之中闻刀兵!

怎么一个惊字了得!

谷小白再度升key、加速的歌词起。

“匈奴十万军

骠骑出汉家

剑削并州月

马踏定壤沙

推皋蓝,

倒焉支,

长河之西,

祁连山下,

笑卧听胡笳——”

在那琴瑟之中,在那鼓声之中,本来结构和对仗工整的歌词,突然之间,也变得不再那么守规矩起来。

长长短短,宛若战场之上变幻莫测,却又工整无比,极有章法。

那位英武的青年,他带着汉家骠骑,剑削并州月,马踏定壤沙,推皋蓝山,倒焉支山,一路荡平河西,平推到了祁连山下。

这世间,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在那祁连山下,英武青年下马,笑着躺倒在草地上,听着胡人的悲歌。

胡人的悲歌,就是他的凯歌!

来啊,给大爷我唱得更大声点!

也就是此时,一种类似芦管的簧片吹管乐器加入其中。

等等,还有副歌!

第840章 一声长笑多张狂

音乐的调子,也变了。

在之前的雅乐音阶里,加入了更多半音,营造出了一种异域风情。进副歌了!

“他们唱——”

谷小白先用自己原来的声音唱了一句过门,突然音色一变,拉声带,起弱声,假声带震动,气流直冲下颚,口腔和鼻腔共鸣放到最大,声音瞬间变成了撕裂感,声嘶力竭的女声!

副歌起:

“亡我祁连山——

使我六畜——不蕃息……

失我焉支山——

使我妇女——无颜色……”

声音哀凄,如泣如诉,如亡国之声。

一遍似乎都无法表达他们的哀愁。

所以又是一遍。

“亡我祁连山啊~~

使我六畜~~不蕃息啊~~

失我焉支山啊——

使我妇女——无颜色……”

这一遍,更苦,更悲。

想当年,冠军侯一路高歌猛进,如入无人之境,把祁连山都划入了大汉版图,失去了祁连山的匈奴,在荒原之上,吹着胡笳,唱着悲歌。

但这悲歌之后,谷小白的声音,突然又是一变,变回了之前那豪放的男声。

然后一声长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之前的那副歌有多悲伤,这一声长笑就是多得意。

你们失去了祁连山,有多悲伤。

你们失去了焉支山,有多绝望。

老子就有多得意啊!

老子就有多开心啊!

因为,老子就是那个夺了你们祁连山、焉支山的冠军侯!

啊哈哈哈哈哈哈!!!!!!

听,老子在得意的笑啊!

哭啊,给老子哭得更大声点!

刚才谷小白变女声的时候,蒋明初就觉得自己的膝盖都要跪了。

这种音色的控制,简直出神入化。

谷小白刚才展现出来的女声撕裂声,如果真的出现在一名女歌手的身上,恐怕可以把一个寂寂无名的歌手,直接送到一线歌手的位置。

如此有特色,如此有辨识度,如此特殊的音色,国内乐坛,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而对谷小白来说,这种音色,宛若魔术一般,说变就变!说收就收。

但等这音色之后,那一声长笑出来时,蒋明初却觉得自己头皮都炸了!

真的炸了!

本来就有些飘零的头发,一根根竖起。

卧槽!卧槽!卧槽!

这什么神仙歌曲!

原本以为主歌部分已经达到了豪迈的极致。

但是到了副歌部分,却更加出彩。

这世界上,什么才能真正代表一个人的功绩?

当然是看他的敌人有多恨他了!

副歌看似悲戚,却是以敌人的悲,来渲染自己的喜。

以敌人的无能狂怒,来渲染自己的无所不能。

敌人有多悲伤,我方就有多欢喜!

不能让敌人男女老少如丧考妣,集体放声大哭,怎么能算是千古名将,怎么能算是冠军一世?

敌人苦惨了,泪干了,我们才能坟头蹦迪啊对不对!

来啊,动次大次蹦起来!

只有如此,才能展现出那笑卧在敌人腹地,听敌人悲歌的这绝代名将,是何等的豪情。

这一声长笑,方显无尽风流!

听完这一声长笑,不论是戴着耳机的,听着音箱的,不论是只听歌,还是看着MV的,都有一种感觉。

跪了!

真的跪了!

这,就是《出征曲》!

一声长笑之后,琴声再起,主歌又来了。

“二月金鼓传

北荒战书下

单于负横勇

南向饮胡马……”

还有一段!

第二段的配器依然简单。

只是琴音更绵,瑟音更亮,鼓声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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