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到中药心声(82)

作者:姜太孙 阅读记录

“患者因为职业关系,感染布鲁氏杆菌接近一年多时间,因为一直不怎么注意,迁延失治,心、肝、肾脏方面都已经出现了实质性的损伤。

应该说是小半个月前吧,患者突然心衰,急诊住进了我们医院,当时给出的诊断是全心扩大,室性早搏,心功IV级,心衰III度;同时伴有胸腔积液,大动脉病变,肝功能损伤,低蛋白血症,Nec赘生物伴脱垂。”

听到这里,几人顿时面面相觑。

布鲁氏杆菌是一种革兰氏阴性的不运动细菌,无荚膜(光滑型有微荚膜),触酶、氧化酶阳性,绝对嗜氧菌,可还原硝酸盐,细胞内寄生,可以在很多种家畜体内存活。

最关键的是,它是一种人畜共患的慢性传染性疾病,危害较大。

“养羊的?”肖博成下意识的问了句。

周其华点点头。

“难怪。”

几人恍然大悟,布鲁氏杆菌主要传染源为牛、羊、猪3种牲畜,其中以羊型布鲁氏杆菌对人体的传播性最强,致病率最高,危害最为严重。

布鲁氏杆菌经皮肤伤口或粘膜进入人体后,只要免疫功能正常,任何侵入人体的不明外来生物都会受到免疫大军的阻击。

倘若吞噬细胞没能将病菌全歼,便会随着布鲁氏杆菌的“余部”一同顺着淋巴液“漂流”到淋巴结,以便联合驻扎在那里的吞噬细胞,将这些病菌吞入“腹”中。

不过,布鲁氏杆菌是胞内寄生菌,能适应细胞内的环境。如果人体没有专门对付它的抗体,它就可以比非细胞内寄生的细菌更容易待在细胞内,并且由于身处正常细胞内,可免受人体体液中的特异性抗体和其他抗菌物质攻击。

如此,吞噬细胞的吞噬作用反而起到了保护布鲁氏杆菌的效果。这时候,淋巴结就成了局部原发性病灶,一些强壮的细菌就会在吞噬细胞内就地取材,大肆进行代谢和繁殖活动,从内部逐渐瓦解吞噬细胞。

被吞噬的布鲁氏杆菌集中在肝、脾、骨髓等地开始繁殖,成了多发性病灶。

而当布鲁氏杆菌规模越来越大,吞噬细胞应接不暇时,布鲁氏杆菌则在细胞外的血液中代谢和繁殖,从而造成败血症,长时间引起间歇性发热,也就是“波浪热”、“弛张热”之名的由来。

肖博成显然是对布鲁氏杆菌是了解的,想了想便是问道:“一般来说,布鲁氏杆菌致病不会突然间严重的,他是不是在此之前感染了其他病症,导致身体抵抗力下降?”

周其华再次点头:“嗯,根据患者自述,在发作之前有感染了流感,然后布鲁氏杆菌就在体内彻底爆发了。”

“什么意思?”有几人显然不太明白,也对布鲁氏杆菌没做过太多的了解,一时间有些疑惑。

肖博成解释道:“布鲁氏杆菌细胞壁上都带有对宿主有害的脂质物质内毒素,而这种菌体在被摧毁时,内毒素会随着破碎的尸体溶出,进入体液,就像死亡自爆一样,给人体带来最后的一次性毒害。

内毒素可致病理损伤,若机体免疫功能正常,通过细胞免疫及体液免疫清除病菌基本上可以痊愈。

可如果免疫功能不健全,或感染的菌量大、毒力强,部分细菌逃脱免疫,又可被吞噬细胞吞噬带入各组织器官形成新感染灶。

经一定时期后,感染灶的细菌生长繁殖再次入血,导致疾病复发。组织病理损伤广泛。临床表现也就多样化。如此反复成为慢性感染,一旦爆发,那就不是小毛病了。”

大家都是各个领域的专家,只是精通的方向不同,猜对布鲁氏杆菌了解不多,可经过两人这么已解释,顿时恍然大悟。

患者如果没有感染流感的话,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事的,如果救治及时,身体也许会因此留下一些后遗症,但不至于连救治的机会都没有。

可坏就坏在,患者平时对身体上的一些变化根本没在意,导致布鲁氏杆菌在体内爆发,引发了一系列的临床症状。

就这些症状,其中随便几个都足以要命了,更何况放到了同一个人身上,还能够从手术台上走下来,回家准备后事,已经说明市一院专家会诊真的已经尽力了。

反正吴立国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要是直接来了九院急诊的话,能不能从手术台上离开他不敢确定。

大概率不行。

不是他对自己的技术没信心,而是九院无论从任何方面,跟市一院比起来,都是有一定的差距,甚至部分科室,差距还不小。

这样一个急诊患者,来九院,在急诊室中去世的可能性很大。

就算是去了省里,哪怕是京城,也不见得就能抢救过来。

最后可能还是逃不了一死。

他们的技术也许不一定有那些名院的医生厉害,资源也不如,可这点判断还是有的。

吴立国一脸可惜:“可惜了,这里病症要是能救回来,市一院的名声恐怕得暴涨,在省里医院排名都会上升不少。”

周其华苦笑一声:“哪有那么容易,能让对方从抢救室中活着走出去都算是不错了,说句不好听的,别说我们了,就算去了京城,哪怕能救回来,恐怕也活不了太久,心、肝、肾损伤都有些太严重了。”

“还是平时不太注意,不然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身上有点症状了就去医院看一下,也不至于……”说到这里,肖博成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人家真的是不注意吗?

不至于。

身上有症状,不舒服,肯定都想看医生,只是医院动辄几百上千的检查费用,真的能让很多没有太多经济来源的家庭望而却步。

大多数人都是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甚至幻想着,也许再过几天就好了。

可大多数时候,可能就是一点小病直接拖成了大毛病,最后无药可治。

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中的无可奈何。

这些事情,肖博成看的太多了。

很多患者,因为没有钱,直接选择放弃治疗的不在少数,觉得与其治疗到最后还治不好,倒不如留点前给家里人。

省得出现人没了,钱也没了,甚至还欠下一屁股的债。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虽然这句话并非绝对,但几乎九成九是这样子的。

生活,往往就是这么无奈。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王友庆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的抿着小酒,神色古怪。

一开始周其华提到布鲁氏杆菌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耳熟。

不过养猪牛羊的人那么多,因布鲁氏杆菌导致心脏衰竭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人,每年都有不少。

可越是听到后面,王友庆就越发的觉得熟悉。

“这怎么跟小陆之前救活的那位叫张松的患者那么像?”

王友庆呢喃一声。

张松家属带着他来到卫生院求医的那天,他就在现场,张松的情况当时也在一旁听着的,跟周其华描述的几乎一模一样。

而且,都是在市一院抢救了好几天,让人回家准备后事。

如果仅仅只是布鲁氏杆菌致心脏衰竭,王友庆还不会怀疑,可他记得,张松就是在市一院实施的抢救,最后没有希望了,死马当作活马,才来了他们卫生院的。

“不会这么巧合吧?”

王友庆呢喃一声,其实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外了,周其华所说的那位患者,应该就是张松。

“怎么了?”

吴立国就坐在王友庆旁边,他的嘀咕声基本上都能听到一些,只不过听的不是那么真切。

“从刚才就一直在听到你在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说完,吴立国上手拍了拍王友庆的肩膀:“老王,说说吧,到底都在嘀咕些啥?”

听到这话的众人,都是下意识的看向了王友庆。

王友庆想了想,看向了周其华:“老周,问你件事,你刚刚说的那位因布鲁氏杆菌导致心脏衰竭的病人是不是叫张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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