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存量时代的竞争。

想要在存量时代中胜出，需要的是什么？

就是像《武林外传》这种，从其他网站争夺用户的爆款剧。

每个观众心里都有一个想法，尽量少开会员，可以省钱。

当观众在企鹅视频开VIP会员了，那么就很可能会停掉其他网站的VIP。

正因为这个原因，像《武林外传》这种大爆剧，是三大视频平台需要争抢的宝藏。

现在，企鹅视频抢到了，就像是拿着一把金铲子，在挖其他视频平台的墙角，争夺用户。

这让其他视频平台非常难受。

……

京都，豌豆视频总部。

《武林外传》的热播，引起了国内所有视频平台的关注。

豌豆视频副总裁“啪”一声将一份资料仍在会议桌上，喝问道：“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不需要拿起那份资料，会议室里的人都知道是什么事了。

因为那份资料的封面上，赫然写着“《武林外传》评级报告”。

《武林外传》最开始就是和豌豆视频谈的。

当时是豌豆视频选片部总监冯昌豪，亲自和方醒、何荣敞、闫岚吃饭。

只不过，那顿饭吃得不是很愉快。

豌豆视频副总裁不会管怎么吃的饭，他看到的就是选片部给《武林外传》评级资料，而且给的评级是B－。

B减的评级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这部剧是一部扑街剧，播不播差别不大。

可是，现在《武林外传》是什么情况？

评级B－，爆出1亿的平均播放量。

每年国内平均播放量破1亿的电视剧，大概只有5、6部。

而且，这些爆款剧，通常都是上星剧。

因为电视台也不傻，视频平台评级高的剧，电视台也会播。

而上星剧，通常都会选择联播。

也就是说，每年视频平台独播的破亿剧更少，分到三大视频平台手里，能捞到一部就不错了。

现在。

豌豆视频副总裁看到的情况就是，一部超级爆款剧，最开始送到自己这边来审片，结果给选片部的蠢货评了个B－，硬生生把这剧送到了企鹅视频手里。

副总裁现在很想把选片部的人掐死。

他拍着桌子问道：“这个评级是谁定的？”

选片部的员工面面相觑，偷偷拿眼去瞟选片部总监冯昌豪。

这种事情，瞒肯定是瞒不住的。

冯昌豪轻咳一声，答道：“这个剧是我负责的，评级流程没有问题，根据剧集的投资，以及市场前景，选片部计算出的结果，就是B级。”

《武林外传》的投资就是B级，如果算每集的拍摄成本，甚至是B级投资里面垫底的。

副总裁才不管这些，拍着桌子说道：“别跟我说计算出的结果，要你们选片部干什么？就是让你们选出优质剧，爆款剧。

“你现在给我看看，《武林外传》到底是什么级别？”

会议室里没人敢接话。

因为《武林外传》播放量已经破亿，这是一个什么水平。

要知道，像去年《安和宫》这样的S＋大投资，投资7个亿，平均播放量也就是7000万。

而S＋剧集的播放量及格线，是6000万。

也就是说，《武林外传》破亿的播放量，已经把投资7个亿的《安和宫》给秒了。

更可怕的是，《武林外传》还是企鹅视频的独播剧。

《血雨江湖》那种崩成屎烂剧，在《武林外传》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可是。

豌豆视频前一段时间的工作重心，却是《血雨江湖》。

各种推广资源砸下去，结果《血雨江湖》的平均播放量，已经跌破1000万了。

反而是《武林外传》这部从他们手里溜走的B级小投资，爆得不要不要的。

如果《武林外传》一开始就是企鹅视频拿到的，这位豌豆视频的副总裁还不会这么生气。

真正让他生气的原因是，《武林外传》曾经出现在豌豆视频选片部里，眼睁睁的看着这部超级爆款剧从手中溜走，这种感觉比那什么更难受。

副总裁发泄完愤怒后，盯着冯昌豪，质问道：“你和《武林外传》主创谈过吗？还是评了B级就扔一旁不管了？”

冯昌豪深吸一口气，答道：“谈过，我带团队，亲自和《武林外传》的导演、主演谈的。

“不过，对方非常傲慢，对我们开出的条件不屑一顾，甚至在酒桌上出言不逊，最终没谈拢。”

他知道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他肯定要背锅，所以当机立断，恶人先告状，先把《武林外传》的主创团队贬低一遍，好降低自己的责任。

副总裁没有继续深究，因为在会议上继续追问下去，不会有结果。

会议结束之后。

副总裁让秘书叫了一个选片部入职半年的新人叫到办公室。

“我看了出勤表，和《武林外传》导演吃饭的时候，你也去了对吗？”

这位选片部新人名叫王明宇，入职半年，还没有转正。

他被问到这个问题，表情僵住。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他还没有转正，而想要转正，需要上司打分。

也就是说，能不能转正，完全就是看上司的态度。

而他的上司，就是选片部总监冯昌豪。

所以，他很为难：“郝总，我……”

这位豌豆视频副总裁能坐上现在的位置，一看就能看穿这种小年轻心里在想什么。

他淡淡说道：“你还没转正吧？”

王明宇一愣，点头答道：“对，还没转正，下星期要等冯总的在职评分。”

副总裁笑了笑，道：“你的转正，我可以亲自办，所以你不需要有什么压力，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明白了吗？”

王明宇听到这话，还有什么需要犹豫的？

难道对面坐着的集团副总裁，还能骗自己这个新员工不成？

因此，他深吸一口气，答道：“郝总，那天我确实也去了。冯总监和《武林外传》的主创团队，谈得很不愉快。《武林外传》的主演，就是演白展堂的那个，饭都没吃完，就丢筷子走了。”

副总裁双眼微眯起来，说道：“为什么会谈崩？”

王明宇开始根据自己的理解说道：“郝总，其实我觉得冯总监谈合作的时候，酒桌文化太浓。

“一开始我还不明白，后来方醒说的最后一句话，才让我想明白。

“《武林外传》剧组投资这么低，应该是没什么钱，所以吃饭的时候，没有点很贵的酒。

“冯总监暗示要喝帕图斯，对方只能让人出去订酒，我后来查了一下那酒的价格，网上38888，酒店里的应该更贵。”

在影视圈里，谈合作的时候，喝3万8的酒，其实不算什么稀奇事。

但有个前提，那就是剧组有钱，主动请的，那就没问题。

按照一般的规矩，都是客随主便。

请客吃饭的一方，点什么，就喝什么。

做客的要求换昂贵的酒，就比较尴尬了。

当然，这种事情，即便发生了，也只是给请客的一方留下的不好的印象，并不一定影响合作。

“后来呢？”副总裁继续问。

王明宇便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两天后。

冯昌豪接到通知，和HR面谈，HR建议他主动请辞。

……

与此同时。

“方醒，你有空吗？能出来一趟吗？带你见个人。”

这天晚上六点，方醒正和陆湘儿你侬我侬的时候，突然接到闫岚的电话。

“是什么事？”方醒觉得原本和陆湘儿约好了，现在扔下她一个人不太好，便想先问清楚。

“我现在正和香江翡翠电视台的副台长王育麟吃饭，他对《武林外传》很感兴趣，何导已经赶过来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过来一趟更好。”闫岚在电话里，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方醒一听要见的人是香江翡翠电视台的副台长王育麟，大概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