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我病弱惹人怜(51)

作者:几枝芽 阅读记录

冷府。

孟庭许已经昏迷,直接倒在了地上。

冷青松把人抱进卧房,看着他翘翘的睫毛微颤,心要把持不住。搬来凳子坐下,就这么盯着,也不敢动。

心里还是怕的。

万一他醒过来了,万一事后他起了自戕的心思,万一他永远都不会再理自己。一霎那,感觉理智与冲动在脑子里横冲直撞,越发心慌手抖。

可又见那人清秀的模样,生理上的反应驱使着他伸手去摸。

假使是摸一下也行的!

他触摸着孟庭许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又顺着眉骨滑至了鼻尖。

猛然又收回手,这种心脏狂跳又害怕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神经,既兴奋又恐惧。

冷青松咽下一口唾沫,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嘴里念叨着:“庭许,你不要怪我,你不要怪我。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很喜欢你,钦慕于你!我就想抱抱你,不做别的,可以吗?”

孟庭许失去了知觉,可令人意外的是他的意识确是清醒的。

那酒有问题!

明明他只抿了一小口,没过一会便栽倒在地上。

而冷青松接下来的举动更是令他心惊胆跳,原来自己真心待了一年的朋友,居然对他做出这样令人齿寒的事。

此刻,犹如神魂俱裂,身心都要死了。

心里叫嚣着委屈,这世间到底是没有人真心对待自己,今日自己的清白和人格都要被人折辱在这里。

孟庭许心口猛地抽疼,心肝寸断,似是一口淤血阻滞在喉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等喉咙滑过一股液体,才知是自己咬破了舌头。

冷青松似碰非碰,取了一卷烟抽了两口,麻痹自己的同时,也缓和了紧张的情绪。

他伸手捧着孟庭许的脸,伏在他的身上缓缓摸到脖颈,发觉身下的人胸膛起伏变得越来越快。

跟着,嘴角慢慢溢出鲜红的血。

冷青松惊愕地收起手,再抬眼望他时,看见孟庭许已经睁开眼死死瞪着他。

他吓得急忙从他身上下来,双手剧烈抖动,摘下眼镜跪在床边对他说:“庭许!你不要这样!我错了!我我我……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听信别人的谗言佞语,是我一时冲动!你不要咬自己,求求你了!我错了!庭许!我错了!”

孟庭许眼眶湿润,红血丝涨满眼球,那股血一直从嘴角流向后耳。

他感觉自己的手指逐渐发麻,脚趾能动了。

冷青松灵魂被抽走,只剩下躯壳一直在不停地说对不起。

孟庭许这幅模样,就像是要把自己弄死。

他后悔,肠子都悔青了。

抓起孟庭许的手就使劲往自己脸上抽。

孟庭许皱眉,呼吸困难。

冷青松失神地看着他,绝望地想,这回自己算是犯了大错,也许孟庭许不会再原谅自己了,那跟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脑中又乍现出白延霜的话。

他会帮自己的。

已经这样了,他就算放开孟庭许,让他走,也不会改变今晚自己对他的所作所为。

索性狠下心,一不做二不休,又跨上床,紧紧抱着他。

孟庭许感觉胃中翻腾,刺鼻的烟味和酒味窜入鼻腔,他恶心得想吐。

察觉到手能动了,便奋起抵抗,那口血同时喷吐出来,嘶声裂肺地喊道:“放开我!”

他用手抵着冷青松的下巴,防止他靠近自己。另一只手用力朝他鼻梁打去。一瞬间,剧烈的响动划破沉寂的空气。

冷青松眼前一黑,唰地被他推下床。

孟庭许急忙起身,奋然跑向门口,趁他看不清之际奔下了楼。

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狂奔到了祥云大街。

再往前跑,便是东兴大街。

他想回家,想妹妹,想立即提着行李就走。

孟庭许边跑边回头望,见冷青松没追出来,才缓了一口气。

若不是冷青松吃了两口烟,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那烟不想也知道,定然是秦淮川一直严禁的烟土。

所以他才产生了幻觉,精神失常,浑身充满刺鼻的臭味。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不是朋友吗?不是真心实意相处了一年的交心友人吗?

孟庭许跑进巷子,一边扶着墙一边大口呼吸。

药效让他手脚发软,根本站不直。

膝盖颤抖,全身无力,他哐地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剧烈咳嗽。

就要将五脏六腑都咳了出来似的。

胸痹发作,呼吸不上来。

他看着这条巷子,无论怎么想爬起来都没有力气,好像这条路如何也走不到尽头。

他记得,从前自己走这条巷口的时候,秦淮川叫范文生给他照亮,那时他嘴上不说,心里却第一次感觉一股莫名的安心。

那是自己在黑暗中摸索投来的一束光,是走了千百遍的路有人陪伴的热闹。

就在即将昏迷之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阴森森的冷笑。

那人在黑暗中,缓缓蹲下身,凑近他的耳旁,沉声说:“孟庭许,你没死啊?”

第三十三章 喝药

声音传入耳中。

回忆瞬间全都涌现, 逐渐占满整个脑海。

孟庭许睁大眼睛,一口气卡在喉咙间,愕然转头看向他。

白延霜!

是白延霜!

白延霜伸手捏住他的下巴, 将他的脸挑起,对他笑。

只觉得他笑声骇人, 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孟庭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他垂眼打量眼前的人, 见孟庭许沾满鲜血和灰尘的脸依旧眉清目秀, 看自己的眼神还是从前那般冷若冰霜, 一时失神。

“许久不见, 你还是这副德行。到底是孟家的嫡出,天生傲气, 看我这眼神如看狗一般。你这么高傲,怎么落得今天这般下场?”

孟庭许拍开他的手, 爬起来径直朝家的方向走去。

他居然连正眼也不看自己一下, 孟庭许果真是看不起他。他自诩才华横溢,傲视家族子弟, 断然也是瞧不上他白延霜的。想到这里就来气,以为他已经死在那艘南下的货船上了,没曾想竟在这里遇见了他。

白延霜冷哼一声,跟上前一脚将他踢倒在地,把人按在身下,掰正他的脸,要他睁眼看自己:“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瞧不起我是不是?”他揪住孟庭许的衣领, 仔细端详片刻, 依旧为他活着这一事感到震惊万分。又怕自己眼花,到头来是一场梦, 伸手掐住他的脖颈问:“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明明,明明那艘船......”

刹地一声。

远处一道强光射来,白延霜见有人靠近,慌忙松开孟庭许,临走前对他说:“告诉孟幼芝,我会找到她的。”

孟庭许心血滞阻,几近晕厥,听见这话猛地一拳砸了过去:“白延霜!”

白延霜闪躲开,笑着对他道:“这一回,我不会就这么轻易让你们跑掉了。”

紧接着,光亮越来越近。

范文生找到这里时,只看见地上的孟庭许已经昏迷。即刻通知了秦淮川,赶紧带着他回到公馆。

走廊的灯亮起,孟幼芝闻声从潇湘馆跑了过来。一见孟庭许躺在床上便失声往墙上一靠,掩面而泣。

秦淮川剑眉一凝,使了个眼神让管家将她带走。

他站在门口,面色铁青,转头问:“在哪里找到的他?”

范文生说:“在东兴大街的那条巷子里,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晕过去了,在他身边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秦淮川勉强还能压抑自己的情绪,看着孟庭许问:“医生呢?”

范文生答:“已经去请了。”说着,继续补充道:“孟先生的身体原本就不大好,这我们都是知道的。所以他不喝酒,也不擅喝酒。但是他身上却有股浓烈的酒味,不单纯是酒,还有一股铁锈混杂着烟土的腥味。所以,我怀疑......”

“不可能!”秦淮川斩钉截铁地说。“他不是那种烟酒都来的人,更不会偷偷抽烟土。”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是他不知道的,刻意瞒着他,还把自己伤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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