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乖萌竹马当老婆(14)
苏辰收好鸭爪:“你还没有道歉。”
傅时毓想了想,自己也有做得过分的地方。
——他不该把摔倒的苹果脸遗弃在路边,又白又嫩脸上肉还多,这种类型很容易被人贩子拐卖,也不该为了抢遥控器捏苏辰的脸蛋,这样的做法粗鲁野蛮一点都不优雅,会给傅家丢脸的。
反正,他不想继续冷战了。
一个人看动物世界没意思,每天睡不着也很痛苦。
况且……他可是有涵养,有教养的豪门少爷,跟福利院出来的穷酸蠢货有什么好计较的?
这些都是兰兰安慰过他的话。
傅时毓熟练地搬出来给自己洗脑,但依然难过心里的关,于是面目扭曲地、假装淡定、实际嘴角抽搐异常艰辛地、逐字逐句地说道:“对、不、起——”
“好吧,原谅你了。”苏辰对他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如果你肯告诉我不理钟爷爷的原因就更好了。”
真够得寸进尺的。
“算了……告诉你也没关系。”傅时毓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到苏辰旁边:“之前我爷爷重病在床好几个月,钟麒一直在旁边照顾,结果爷爷去世的那天,我看到钟麒在偷喂爷爷毒/药。”
这个秘密被他发现以后,藏在心里两个月,像被骨刺卡在喉间,一直化解不开,现在讲出来,反而松了一口气。
苏辰大吃一惊,说话都结巴了:“那那那你爷爷还活着吗?”
“当然死了。”傅时毓突然暴躁:“我不都说他去世了吗?”
原来去世就是死掉的意思啊。
苏辰轻抚着受惊的小心脏,一边震撼着质疑有钱人难道真的跟他想的一样超级变/态吗?钟爷爷明明这么和蔼可亲……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都怪你词汇说得太深奥。”
“啧。”傅时毓不屑:“那是你学少了。”
苏辰气呼呼:“我们学的东西可多了。”
“搭积木,踢毽子?”傅时毓嘲讽:“不会还在学一加一等于几吧?”
苏辰最近真的在学一加一等于几,感觉被鄙视了,顿时不高兴了,嘴巴嘟得都能挂酒瓶。
傅时毓生怕苹果脸又生气、不陪他看动物世界了,便生硬地转移话题:“我们不是在讨论钟麒下/毒吗?”
“对噢。”苏辰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苦恼地托着下巴:“现在怎么办?”
钟爷爷从天使变成了恶魔。
“不知道。”傅时毓不安道:“这是谋杀,是犯罪。”
苏辰觉得脊椎骨凉飕飕地,慎得慌:“你没报警吗?”
傅时毓很迟疑:“我没证据……”
有了证据,岂不是可以成为跟柯南一样的小学生名侦探了?
苏辰肃然起敬,拍拍他的肩膀:“我们一起找出证据吧。”
傅时毓问:“怎么查?”
苏辰看了两百多集名侦探柯南,自信一笑:“哼哼,包在我身上,真相只有一个。”
第十三章
第二天是周末。
趁钟先生出门买菜的时候,两个小豆丁偷偷溜进了他的房间。
傅家向来对佣人们宽厚,像钟先生这类工作了几十年的“老员工”,卧室是正宗的主人房。
朝南,宽敞,布置干净,散发着淡淡的郁金香味道。
“好好闻噢。”苏辰沉醉了。
“笨蛋。”傅时毓扯了他一下:“谁说今天肩负使命?”
苏辰回过神,开始奋力地掏起柜子。
傅时毓从没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还保留着一丝矜持,看着眼前拼命蠕动的小团子,心情复杂:“不太好吧?”
苏辰百忙之中抬起脑袋:“你不想查明真相了吗?
”
傅时毓决定忍辱负重。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翻完书柜,床底,抽屉等各个隐秘的角落,终于在衣橱里发现很多黑白相册,苏辰打开相册,里面的照片大多数是两个男人的。
傅时毓指着其中一个男人:“他是我爷爷。”
苏辰看看照片,再看看傅时毓,重复了好几遍。
“怎么?”傅时毓斜他一眼:“你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苏辰摇摇头:“跟你一点也不像。”
虽然长得都很好看,但不是同一种类型。
一个有点吊儿郎当,一个严肃冷漠傲慢。
再具体点,苏辰也描述不来。
照片里的另一个男人,长得像钟先生年轻版,剑眉星目,英气逼人,现在的钟先生五官虽老了,但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儒雅气质却一直没有改变。
傅爷爷揽着钟先生的腰肢神采奕奕,不过钟先生的表情并不很开心。
苏辰评价:“他们感情还蛮好的。”
“那是。”傅时毓骄傲道:“不然钟麒怎么会在我家做这么多年。”
照相本后几页逐渐变成彩色。
有一张钟先生和傅爷爷牵着一个小男孩的合照。
苏辰指着小男孩:“他跟你好像。”
但是时间对不上。
傅时毓也没拍过这样的照片,于是猜测:“可能是我爸爸。”
苏辰锐评:“你爸爸跟你爷爷也一点不像。”
傅时毓皱了皱眉。
相册继续翻阅下去,里面有一半是傅时毓爸爸的童年,另一半是傅爷爷和钟先生的合照,两人感情非常好,几乎都是互相依偎在一起的。
没过一会,苏辰就放弃了:“说不定你看错了,他们关系这么好,怎么会谋杀对方。”
“怎么可能——”傅时毓不满道:“我又不是瞎子,而且当时的位置,视角清清楚楚的。”
为了证明自己,傅时毓拍拍床铺:“躺上去。”
苏辰茫然地问:“干啥?”
“你不是不信?”傅时毓理所当然道:“给你演示一遍。”
苏辰扭捏了一会,才乖乖就范。
等他躺上床,傅时毓冲苏辰打量了一会,蓦然捧起他的脸蛋,迅速啄了一口,问道:“怎么样?”
苏辰虎躯一震,瞪着圆滚滚地眼睛:“黏糊糊地,感觉被欺负了……”
傅时毓点点头,搓搓湿漉漉的唇畔:“他就这样给爷爷喂毒的,但实际情况比刚才严重很多,足足有三四分钟。”
说罢,又认真强调了一遍:“他一定犯罪了。”
苏辰被啄了一口,心里怪怪的,懵懵懂懂还未出声,房门便“吱呀呀”地被推开了,外面传来钟先生惊愕地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
钟先生指着散落一地的相册,面色忽明忽暗:“你们都看到了?”
苏辰垂下小脑袋瓜:“对不起。”
“不关他的事。”傅时毓站起来护住苏辰:“是我逼他来找证据的。”
钟先生愣了愣:“证据?”
傅时毓见瞒不住了,便一转攻势,咄咄逼人道:“爷爷去世的那天,你喂他毒/药的事我全看见了。”
话一出口,钟先生也懵了。
幸好,傅时毓接着做了一个捧脸亲吻的动作,信誓旦旦道:“别想狡辩,怎么喂地我都知道。”
“小少爷,老爷是肺癌晚期离世的。”
钟先生明白了什么,开始头痛:“我没有喂过他毒/药。”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动作。”傅时毓又做了一次捧脸亲亲,一脸严肃又愤怒地质问道:“除了喂药,还能有什么理由?”
傅老爷活着的时候脾气总像小孩似的蛮横霸道,常常在大庭广众之下索吻,为了避免给年仅四岁的傅时毓带来不好的影响,钟先生一直骗他自己体弱多病,需要喂药,长此以往,小少爷幼小的心灵种下一颗种子,单纯的以为亲吻等于喂药,恰恰这颗种子,弄巧成拙了。
傅老爷查出肺癌已是晚期,只剩半年寿命。
那个吻,是离别之吻。
“小少爷……”钟先生终于明白这段日子小少爷态度冷淡疏离的原因了,本想瞒着,等到自己入土,和傅老爷的关系自然一同埋进土里烟消云散,可惜事已至此,不得不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