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同桌他总在撩我(40)

作者:应祁 阅读记录

郁绥的脸上青红交加,尴尬地脚趾扣地,险些给自己扣出一座芭比梦想豪宅来。

为了维护自己岌岌可危的面子,他色厉内荏地朝着商诀大喊:“你撒谎,证据呢,你肯定又在诓我。”

商诀睨了他一眼,眼神不咸不淡,泰然自若地指了下书桌前的监控,很和善地帮他出主意:“你要不要亲自看一遍……”他顿了顿,漫不经心道:“你在我身上胡作非为的样子。”

郁绥脸色扭曲了,压根没想到商诀还能在自己装个监控。

这种尴尬的事情发生一遍也就算了,再让商诀带他回顾一遍,他可能没法认真地在这个地球上生活了。想到这儿,郁绥深吸了一口气,拒绝了商诀的提议:“不用了,我相信你行了吧。”

他又打量了一下商诀的卧室,偏过头,眼睫像蝶翅一样轻轻颤动:“还有,谢谢你送我回来,还带我回了你的家。”

这间卧室和郁绥的卧室布局一模一样,只是内里的装潢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商诀的卧室透着和他本人一样的冷淡,极简的装潢基本上被黑白灰三色覆盖,看不到一点鲜亮的颜色。就连身下的床单都是浓稠的黑色,郁绥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腿,深觉自己像死了三天一样白。

他又把被子往下扯了扯。

这个年纪的男生总是容易在梦里见到点让自己浮想联翩的东西,更何况昨天自己遭遇到了那么多的刺激,也受到了一番惊吓,梦到商诀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更何况昨晚的梦一看就是噩梦,自己现下的反应不过是再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

郁绥安慰自己,不动声色地往里缩了缩,试图遮挡住自己的尴尬。

商诀伸出手,将身边的窗帘拉开。

刺眼的光线倾泻而下,瞬间照亮了整间屋子。早晨独有的清新空气从小小的窗子里透进来,裹挟着很淡的花香,温暖而馥郁。

商诀没有注意到郁绥的异样,听到他的感谢,不动声色地勾了下唇,狭长的眼尾镀上斑驳的光影,眉眼清隽。

他懒懒开口:“绥绥,这回我们可是真的同床共枕过了。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可不能做负心汉,弃我于不顾。”

郁绥没搭理他,而是扫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过了好半晌,才面色古怪地问商诀:“你怎么不从地上起来?”

金渐层从被子里探出颗头来,cola浅金色的猫毛蹭了一床,还在朝着商诀卖萌。

“喵——喵——喵——”它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但商诀只是闲闲撇开眼,一条腿支起来,将手搭在了曲起的膝盖上,姿态懒散。

“坐着清醒一会儿,怕你再把我踹下去。”

郁绥本想等他进卫生间,再溜回自己家的,谁能想到商诀一直不动,这叫他怎么跑。他颇为怨念地剐了商诀一眼,没好气道:“我又不是土匪,还能把你的床占着不还给你?”

但此时此刻,的确是他一个人霸占了一整张床,商诀要真上来,只能在边沿找块儿空隙坐下来,还真没法重新睡个回笼觉。

四目相对,商诀的眼狭长而窄,瞳仁是很深的黑色,沁着层冷光,看起来极为不近人情。

郁绥匆匆晲了他一眼,然后就这么僵直地和商诀面对面,干坐了三分钟。

“你还没清醒?”郁绥挪了下腰,问他。

商诀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喉结滚了滚:“还是困。”

就是不肯起身的意思了。

郁绥劝他去洗漱的话梗在了喉咙里,怕一个不小心对方反问他怎么不去。

草,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他沉默地垂下眼,只好转身去逗猫,希望cola能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分散分散身体里的火气。

金渐层不像宋臣年家里那只猫一样,一点都不怕生,见到他不仅巴巴地凑上来,尾巴还会一颤一颤地擦过他的手腕,湖绿色的眸子满是澄澈与信赖,很容易让人激起保护欲。

商诀把它养的很好,皮毛油光水滑,不像宋臣年家里那只胖的吓人的布偶浑身肥肉,也不像校门口那几只流浪猫一样轻飘飘的,抱起来小小的一团,可爱又惹人怜。

过了好一会儿,郁绥察觉自己正常了一点,才把金渐层从自己的身上放下来,缓慢地挪动腿,往床下走,全程都是背对着商诀的。

他原本是想从阳台那边直接翻回家的,但商诀这人霸占着阳台那边不动,他实在不好意思大喇喇从那边经过,只好边走边和商诀嘱咐:“那什么,我要回家了,你别送我。”

他反复强调:“两步路而已,你千万别送。”

身后竟真的没再传来阻拦的声音,郁绥纳闷回头,感觉这不太像商诀的一贯作风,就见商诀四平八稳地坐在地上,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他眼里噙着很淡的笑意,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商诀缓慢开口:“绥绥,记得带走你的花。”

郁绥慢吞吞地“啊”了声,脑海里依稀划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影像。

他闹着要商诀背他、缠着人在街上摆摊、还有赖在对方身上给他送花的画面赫然闯入眼底,清晰得难以言喻,连一点颜色都没退却。

这下好了,不用监控,他自己就全都想起来了。

“不,不用了。谢谢,啊不再见。”

郁绥的脸唰得一下红了,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层绯色,跑得慌不择路,别说花儿了,连自己的衣服都忘了换。

一口气跑到楼下,郁绥忙不迭开了锁,将自己关进了洗手间,用凉水冲了把脸,心脏这才没有方才跳动得那么厉害了。

他以后绝对不会踏足商诀的家一步。

郁绥抬头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脸,无声唾弃了一下自己。

……

隔壁,商诀家。

端端正正坐在地上的商诀终于扒拉开了自己的被子,舒展了一下两条被迫蜷曲的长腿。

看到金渐层试探地跳下床,走到自己的跟前,还想跳上来要抱时,商诀倏地伸出手,拎起了它的后颈皮。

cola和他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地“喵”了声。

商诀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到它身上,将它提高,与自己视线齐平,懒懒道:“你倒是挺会挑时候钻进来。”

金渐层湖绿色的眸子盈出水润的光,猫尾巴摇来摇去。

商诀把猫放在了地上,难得没教训它把猫毛滚了一床的行为,径直走进了洗手间。

氤氲的水汽在浴室里蔓延开,男生的颈侧绷得极紧,水珠顺着皮肤的肌理滑落,砸出一片潮色。

少年人的心思像野草般疯长。

说不清,道不明。

待到回头,才发现,早已燎原。

-

这天之后,郁绥对商诀的态度明显没有以前积极了,就连下课时间的补习成语也被他暂时搁置了。先前后排看热闹的几个人没了乐子,一时之间也觉得无聊。

实验班又恢复了他最原始的样子,枯燥,乏味,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竞争与内卷。

课程的进度逐渐加快,商诀也变得忙碌起来,班里的物理老师和数学老师都会在课余时间叫他去谈话,商讨竞赛的事宜。一时之间,语文这门课程被落下,便没有那么明显。

卷子一张接一张的刷,习题一页接一页的翻,不过短短半个月,迅速堆成了小小的一座山,压在并不宽敞的桌面上,显得逼仄又压迫。

这天,宋臣年私底下趁着没人,偷偷跑到商诀的座位上,找郁绥聊天。

商诀有洁癖,他坐的这小小一片地界,四面八方都充满了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宋臣年聊天归聊天,但也真没敢坐在他的椅子上,而是搬了他前桌的过来,翘着椅子脚,晃个没完。

宋臣年的脑袋凑近,小声问他:“诶,绥绥,我最近怎么没见你给商诀教成语了啊,岚姐不是说让你们俩一直互相帮助到月考吗?”

“不过说真的,他也帮不上你什么。就他那点破烂成绩,不烦你就不错了,咦,你是不是嫌他烦啊。”宋臣年扭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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