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沸(96)

作者:二十四始 阅读记录

看来哨向结合誓词不算诓人——你造就我,又指引我,有幸得遇,即不可分割。

原谅我未经允许,窥探你来不及告知我的一切,我已无机会参与你的未来,只能自欺欺人,单方面陪你走一遍过去。

我多希望能够更早地遇见你,这样往后梦回,咀嚼的日子不会只有短短五年。

但我又有些庆幸我们遇见的时机,毕竟我很害怕,同样年少的自己无法保护你。

亲爱的,谢谢你带上过往欢愉予我短暂年岁,亦或是战过种种苦难愿意见我一面。

我的爱人或坚韧或脆弱,或勇敢或怯懦,都是我热爱且怜惜的样子。

……

你小时候说过,想去***看一看,我也没有去过那里,本来打算开春找时间走一遭,可惜我的身体……虽然今年是个难得的暖冬。

亲爱的,今夜我也在思念着你,希望这次能够真的再见。

晚安,好梦。

……

【暖冬,就和今年一般的暖冬。】路柯抬头看看天窗外,【对了,我听说,塞肯以前的大漠风光很漂亮,冬季还会下雪。】

阮筝汀一瞬不瞬地盯着它,神色有些动容。

【至于契合度,】它极其缓慢地笑了笑,【那或许是所有轨迹里,彼此相遇的可能性吧。】

它垂眼看向阮筝汀,眼神里有种悲悯又恳切的味道:【可是这些东西,容易因觊觎变质。】

【我明白,但是以我目前的能力和职位……】阮筝汀郑重而保守地说,【我现在只能答应你,在我死亡之前,这些秘密会封存于此。】

【那就拜托你啦,】它断开连接,检索分析一遭,根据双方情绪状态,最终选取了瑞切尔惯用的称呼,“小筝汀。”

阮筝汀端详着它的眉眼,少顷笑了笑:“你这个样子……看上去的确很面善。”

路柯没接茬,只冲他俏皮地眨眨眼,片刻抬手碰过心脏的位置,有些欣慰而莫名期待地呢喃着:“他们回来了。”

“他们?”阮筝汀一愣,旋即分外欣然地叠声问着,“你感受到彦歌了是不是?那就说明去右那的部队也回来了?”

路柯点头。

阮筝汀顿时整个人都生动起来,兴冲冲地与它道别,兴冲冲地转头就跑,生生把智能轮椅开出了风驰电掣的效果,而后不出意外地,被蹲守在正大门的葛圻给拦住了。

“葛老,”他乖巧地笑,“下午好啊。”

葛圻知他心思,假笑着:“别学喻沛那一套,暂时不可以见面,流程还没有走完。”

阮筝汀笑脸一垮,探身去抓激动过头的鹩莺,重心转移,不小心把左脚脚踏给踩断了。

“……”葛圻仰身盯着距鼻尖不到两厘米的黑亮鸟喙,抬手打开一块廊墙玻璃,“冷静冷静,这边也是能看见的,喏,特别清楚,你家那位就在那儿呢。”

那头停机坪内,成片的战机下,他家那位正双手环胸,冻着张脸走流程,左手食指略显焦躁地点着胳膊。

他身后不远的某架舷梯上,时绥正被埃文小心搀下来,而时贇在后拿着三人份的行李,正颇为委屈地抱怨着什么。

好几个向导拿仪器遥遥围着他们,左比划一下,右比划一下,时不时交流一番,再点个头。

喻沛的佣兵装已经换下,如今穿着野战服,经一波一波的检查人员轮番折腾,脸色越来越臭。

阮筝汀看着看着,蓦地笑出了声。

喻沛察觉到什么,抬眼寻过半圈,和他的视线对上了,表情倏而软化,说了句什么。

阮筝汀没听见,又没读明白唇语,略微歪头以表不解。

喻沛遥遥冲他笑,犹待再说时,被匆忙而至的鹤佳渐客气请走了。

这天晚上,凌晨两点多,特护病房内,鹩莺一反常态,在窗台上蹦哒。

正在床上烙饼的阮筝汀似有所感,下床趿过鞋,蹬蹬蹬跑去窗边,猛地拉开窗帘。

窗外月朗星稀,有人站在环控器外机上,表情严肃,借着树冠掩映,正准备撬窗栓,抬眼看见他愣了一下。

“我吵醒你了?”喻沛以气音嘀咕,“我动作明明很轻的。”

窗户自内被拉开条缝,阮筝汀学着他,鬼鬼祟祟,以气声问道:“你来干什么呀?”

“夜半造访,当然是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了。”喻沛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向他伸出手,“这位先生,要体验一把夜奔的感觉吗?”

阮先生眼睛亮亮的,被月下美色所蛊惑,当即扒拉开窗户,笑着扑进他怀里。

而后在被人接住的刹那,反客为主,勾紧对方的腰,同时肩胛骨撑开羽翅屏障,呼啦拍过翅膀,把送上门来的宝物掳走了。

警报声紧随而至,红光闪成一片,都被两人遥遥甩在身后。

第76章 遇之长幸

阮筝汀的心口如同揣着一笼鸟雀,呼吸间全是脉搏拟作的振翅声,扑楞楞的,连带着整个人都亢奋起来。

今晚月色亮极了,配上警报灯光,像是一地摇曳潋滟的霓虹。

可惜向导臂力不够,抱不稳哨兵,还总是往下打滑,跟只快飞不起的胖啾似的,少顷只好有些羞赧地说:“不要抗我。”

喻沛笑得有些坏,边把那双翅膀接到自己背上,揽臂抄膝将人抱稳,又往身后红光招摇的住院楼看了一眼,问:“你身上有追踪器?”

“没有,只是我一旦无令私离病房,所有高级将领都会收到消息。”阮筝汀说着,边用络丝偷偷检查哨兵身上的伤,“不过没什么关系,本来再过几个小时,就会撤掉观察期了。”

“我没想搞这么大阵仗。我身上装备都被没收了,是偷溜出来的。”喻沛向人展示自己的撬栓工具——俨然是不知从哪里随手掰下来的一小截合金。

阮筝汀笑得停不下来。

“安静地撬锁,安静地进屋,再安静地把你盗走。”喻沛向着基地边缘飞,“附近有个看日出的好地方,是早前的城镇遗址。”

“现在才三点不到,”阮筝汀唤醒终端给瑞切尔报了声平安,“既看星星又看太阳,你这么贪心呀。”

“我只是想抱着你。”喻沛垂眼看他,坏心眼地把人颠了一下,“现实里的手感和领域里不一样,你没发现吗?”

阮筝汀上手捂他嘴。

喻沛笑着偏头躲开,非要分享原本的“窃宝计划”。

塞肯少云,日出日暮鲜少有火烧云可看,但天地都流淌着粗犷又野性的琥珀色,苍凉大气,很沉,却能令人奇异地感知到宛若新生的感觉。

哨兵以前常常一个人看。

天广地阔,他坐在这里,像是裹在金珀里的昆虫,每每却能在天色大亮之际挣脱出去。

他希望今天,不,是此后的每一天,向导都能在他怀里醒过来,睁眼时正好看见太阳冒出地平线。

对方或许会感慨日出真美,或许会躲着光嘟囔再睡一会……

阮筝汀顺着他的话想象了一下,不由莞尔:“那现在怎么办呀,要被抓去禁闭室了。”

“干脆明目张胆一点好了。”

而后喻沛不怎么安静地顺走了一辆备用战机,分外张狂地闯出了基地大门。

巡逻队队长焦头烂额,举着喇叭在后面骂:“姓喻的!等你回来看我揍不死你!”

阮筝汀有些担心:“他……”

喻沛对向导的注意力居然还在别人身上表示不满,上手捏了捏他的双颊,哼声道:“他打不过我。”

阮筝汀:“……”

喻沛说的那地方在基地外近四十公里处,居然没被异种霍霍完,留了个瞭望塔并一小片地基。

他们找了个背风的位置坐着,屏障立在周围。

阮筝汀窝在喻沛怀里,听人絮絮说着在右那的事。

熟悉的精神力包围着他,兴奋过后,安心得直犯困,遂打了个盹,醒时天刚显色。

一旁,鹩莺正在学习猫猫教的最高礼仪——碰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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