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签字时常和手腕的活动幅度，应该是在写to签。

找他要签名的粉丝的背影都透着愉悦，深情表白过后接过签名，转过身来。看清粉丝的面容后江姜人傻了，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粉丝是丁白，是他的助理丁白。

诧异之余是庆幸，还好他昨天没和丁白交心。

丁白显然没有注意到他，越过他乐颠颠地走了。

江姜不和这种眼瞎的脑残粉计较，昨天他跟了云砚一路，丁白一定也清楚云砚私下和人设的性格相差巨大，都清楚还不脱粉，说不定还在背后骂他是装的。

想完他就打了个喷嚏，他扭头注视着丁白的背影，心想他猜的真准，他总算知道粉云砚的都是哪些人了。

剧组定妆的地方是一个小型摄影棚。都敢请云砚来当主演，剧组规模和拍出的剧的质量可想而知，妆造除去两个领衔主演都敷衍至极，好在江姜底子好，扛得住剧组的糟蹋。

可妆造精致又被男朋友宠坏的云砚并不满意，向导演提意见。

无非就是江姜上镜比他好看，盖住了omega男主的风头，他要求剧组改妆。

古装戏更挑演员的相貌，江姜硬件条件摆在那，怎么改都压他一头。

助理站在他的不远处，余光中，他看见丁白的表情闪过强烈不满。

改妆的事情一闹再闹，剧组没办法请陈在溪出面协调。

陈在溪请求其余人移步休息室，化妆室内只剩他们三个。

他不听话有所欺瞒，而对方不仅不留后手和他站在统一战线，毋庸置疑，陈在溪定是站在云砚那一边。

陈在溪翻旧账，“昨天机场的事情一经发布就引起网友的激烈讨论，江姜，你知道因为你的失误，公司的精心计划已经成了一场笑料吗？”

“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错了，我马上改。”

舆论起来需要时间，从事情发布到完全爆发，一个小时是最少，何况是三更半夜，在线的吃瓜群众少之又少，也就公司公关紧张扒拉，日夜不停歇守在屏幕前。

敢在机场安排水军，那就别怕真路人好奇拍视频发到网上。

江姜笑容乖巧，在那两人眼里就成了得逞。

的确，他就是得逞。

江姜起先不清楚这件事，云砚打着刺激他的心思，一字一句、语气极重地将整件事复盘了一遍，说完脸上摆出得意之色观察他的表情。

他一脸的恍然大悟，反将云砚气得要吐血三升。

他在裴知珩那里练了这么久的反应能力总算派上用场，他随机在机场抽取两张当时的机场视频的截图，分别点开编辑，选了鲜明的红色笔，在他和云砚的站位上点上两个巨大的点，连接两个点画出一道笔直的线。

他是画画的，手很稳。江姜觉得这条直线是他画过最直的一条，说话时眼睛里都带着对自己的欣赏，“你看，我就是按照公司安排做的，我挤到他前面抢他镜头了。”

一张正面一张侧面，两张照片上的线条的水平线全是斜的。

江姜在证明事发当时他真的把云砚挤在了身后。

陈在溪：“……”

陈在溪：“一堆歪理。”

江姜梗着脖子，“你就说我们没有按照你说得做吧。”

是在前面，也确实抢了风头，但是另一种意义上的。

陈在溪被他气得说不出来话，就随云砚折腾了，总之是要江姜衬托他的。

江姜的不愿藏在心里，他疯狂敲裴知珩的聊天小窗。

【jiang】：裴总，早上好，你醒了吗？

裴知珩秒回。

【H】：在忙，有事速说，废话别说。

聊天页面上，他昨晚十点发送的消息，对方还没回。

江姜心碎了，一天就忘了他了，alpha的心果然都是石头做的，裴知珩也不例外。

他不敢说，他有事求他帮忙。

【jiang】：裴总，你能暗中操作，把我从这个角色换下来吗？

消息弹窗蹦出来，裴知珩动作一顿，旋即停下制定策划案，点进聊天页面，左手支起下巴，右手随意搭在键盘上，神态若有所思。

“进来。”听到有人敲门，裴知珩头也不抬地说道。

第21章 你是我见过最无情的alpha

林助轻手轻脚地进来，咖啡的苦香霎时川蹿进办公室内。

裴知珩一向不喜欢下属多言，林助像往常一样，放好咖啡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对方喊住。

“你等一下。”

老板有事情交代，作为下属不仅要做，还要做得漂亮，可是对方迟迟不说任务，林助就只能干等着。

咖啡温度刚刚好，裴知珩浅尝一口，回了消息。

【H】：在剧组待了一天就受不了？

这话说得，仿佛剧组是什么惩罚人的荒僻之地。

【jiang】：大哭.JPG

江姜不明说，主动让他猜，支支吾吾才显得他可怜。

被挑起兴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失去也是。裴知珩忙得焦头烂额，没闲工夫和他瞎聊。

【H】：不说算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江姜不紧不慢地挽救。

【jiang】：裴总，你是我见过最无情的alpha。

【H】：我又无情了？

【jiang】：见死不救不就是无情吗？

【H】：剧组有人欺负你？

备注下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裴知珩耐着脾性，始终没等来对方的回复。

【H】：？

【jiang】：也不能算是吧。

得到回复的裴知珩心中一冷，那就是了。

江姜剩下的话都是解释，裴知珩信他自己的直觉和判断，不信他这个嘴硬的，当即派发任务，让林助调查清楚。

林助的表情立刻凝重起来，当场表忠心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走出办公室他的表情终于垮了，林助觉得他一个助理，身上背负了太多，原本他只需要在裴知珩面前整理文件安排行程表等一些简单事情，自打老板身边出现个omega，他的任务是越来越艰巨了，和工作半毛钱都没有。

江姜不懂林助的崩溃，在这边还乐呵呵地与裴知珩发消息骚扰他办公。

同样在聊天的云砚看了眼旁边傻乐的江姜，眼底嘲讽拉满。

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导演夸他几句长得好看，妆造再丑也不会成为黑历史，就得意忘形。

小成本制作，时间和资金不会在妆造上浪费太多，经过几次改妆，江姜的妆造终于得到了云砚的满意。

因着这事导演对云砚产生了极大的不满，但目前来看，他们只能请到云砚这种咖位的艺人来做男主，而且六位主演中云砚的咖位是最高的，也是口碑最好最容易爆火的，种种原因都告诉导演此时换掉云砚不划算，还会倒亏，导演只能次次让步。

原先的定妆照定在下午，但改妆花费的时间太长，定妆照拖到了第二天拍摄。

第二天的江姜依旧是那套简单的搭配，但这次他没有看到丁白在自家偶像眼前要签名照，他内心有点小失望，丁白跟着云砚就不会过多关注他了。

他喜欢单独活动，身后跟个尾巴让他极度不适应。

云砚一天一身衣服，昨天穿成紫色大茄子，今天穿了清新绿，戴上连帽从后面看好像一颗小青菜。

也就粉丝夸他有品味。

昨天他风头盛，剧组所有人都知道他私底下不好惹，见到他都是一副恭恭敬敬伺候大爷的样子。

云砚大摇大摆地坐下，等着化妆师给他化妆。

被针对了一天的江姜也不嫌别扭，对上他挑衅的目光只是回了个淡淡的笑，然后和化妆师亲切地聊天。

昨晚十点多，裴知珩告诉他解决了，让他在剧组开心玩。

化妆师刚化的时候，他就知道妆容还是昨天试的第一个。

云砚看起来似乎还不知道这回事，他很好奇导演会和怎样商量，于是余光扫遍整个化妆室，找寻导演的身影，推门进来一个人，他就要往面前的镜子上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