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养后的日常(147)

作者:久眠青衣 阅读记录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乔添问。

“我就是在想,明明彭源还有苗畅都说你一直很想考年级第一,为的是把从前的第一大打败。”萧良节说,“但为什么如今真的实现了,你反而不高兴呢。”

乔添扒了一口米饭,并深深皱了皱眉——这米饭还是一如既往地硌牙,肯定是没有好好淘过米。还有土豆丝,炒得有些糊了,一点都不好吃,果然他一直讨厌食堂的饭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只是没有那么高兴,不是不高兴。”乔添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决定缓一缓再吃,“怎么说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执念,真的实现的时候,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萧良节问:“那为什么没有特别高兴呢。”

“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乔添说,“其实早在暑假开学之后,我就已经不执着于得第一了。我想好好考,只是为了我自己,为了以后能顺利考上我心仪的大学,跟那些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当初以全市第十的成绩考入六中。听说中考状元也在六中,一直很想和他见一面。这个念想一直存在心里,直到文理分科之后,他顺利和中考状元分在了一个班。当时他是非常高兴的,强者之间总是惺惺相惜,他想着自己的水平怎么也能和状元说上话了,于是在分班第二天就拿着一本奥数习题集去请教状元。谁知道,状元根本不搭理他,他以为这状元只是高冷,谁知相处久了才发现,说高冷都是夸他,那人分明就是目中无人。觉得这学校里就他最牛逼,只有他能为六中带来荣誉,老师校长都得把他供起来,跟别人说话就是自降身价。

既然注定不是一路人,乔添也不再强求。之后的日子就是自己闷不吭声地学习,并不主动和谁说话。他觉得能不能交到朋友都要看缘分,缘分到了,朋友自然也就来了,要是一直无缘,那一个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反正他自小就学习空手道防身,也没人能欺负了他。

这样与世无争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分班以后第一次期中考试,他的分数超过了状元,名列第一,而且还只多一分。从那以后,他在学校的生活就变了。状元自己觉得掉价,不会来招惹他,但却有孙硕为他鞍前马后,慢慢地,整个班的人都拧成了一股绳,一起把他孤立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乔添去找状元理论。谁知道状元本人还没说话,孙硕先把他推了个跟头。状元只是看着,并不阻止,显然是默认了孙硕的行为。

孙硕不光对他动手,嘴里的话也并不好听。乔添忍了半个学期,终于忍不下去了,直接就把孙硕踹翻在地上,连带着那个目中无人的状元,也一并揍了个鼻青脸肿。

此消息传出去之后,学生将他奉为新一任的校霸,张老师给了他一个处分。乔添自己申请换班。此后,少言寡语的书呆子摇身一变成了七班班长,收作业、管学生、打篮球无一不精,众人纷纷怀疑他是不是被夺了舍。

“苗畅说,你以前是个少言寡语的书呆子,那场面我根本就不敢想。”萧良节说,“你到了王老师班上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居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也没什么。老王让我当班长,我就得协助他处理班务。”乔添轻描淡写地说,“可是一个班上四十多人,总有人不听话。我轻声细语地让他们上课不说,按时交作业不听,那我就只能用拳头解决问题。你以为彭源为什么用着一张长桌子,还不是因为他之前不写作业,还跟我横,我就一脚把他原本的桌子踹散架了。”

“……把桌子,踹散架了?”萧良节惊讶地说。

“他原来那桌子上的螺丝本来就有点松,我一脚踹在螺丝松了的桌子腿上,这才散架的。”乔添解释道,“我爸教我空手道,是为了我一个人在外面也能自保。他总是叮嘱我不要随便打人,要以德服人。但我觉得啊,有些人总是蹬鼻子上脸,不给他们点苦头吃吃,永远都不会长记性。”

“那确实是。”萧良节说,“但你还是放过他们了,刚才在外面,你不就没跟那个男的动手吗。”

“我不是放过他们,我是放过我自己。”乔添撑着头靠在柱子上,明明没有喝酒,脸却有点红,看上去像是醉了似的,“我天天较劲,想着一定要得第一,而且要是断层第一,这样才能狠狠打了那些人的脸。可后来我觉得,他们万事不愁,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这样做只是在消耗我自己。有这些怨恨他们的时间,我还不如多出去走一走玩一玩,散散步,打打球。哪怕是催着彭源写作业,跟他生气互怼,也远比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要强得多。”

他是以高分考入六中,之后的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打算转班的时候,好多老师都来抢他,不住口地说着自己班上有多好。可是他都不想选,最后走到了坐在办公桌前,小口抿着枸杞水的王德面前,说自己想去他的班上。

王德自然震惊,因为其他老师都有无数奖项傍身,像是市级优秀教师、省级优秀教师,或者数学竞赛二等奖、物理竞赛一等奖什么的,奖杯奖状数都数不过来。而他只是六中的一个老师,乔添会选他,完全在意料之外。

乔添自己也是破罐破摔,选七班几乎是在赌气。

可是在和王德还有七班的同学相处过之后,他觉得这是自己做过最对的一个决定。

第96章 捉不住的旧时光

一模之后的第一顿大餐,由顾荆之倾情赞助。吃的不是什么多名贵的东西,就是街边的自选串串。即便如此,因为是顾荆之买的,再加上近期复习的压力的确很大,萧良节还是一口气吃了五十块钱的,直接把自己吃撑了,回去之后连卷子都写不下去,愣是躺在床上哼哼了半天。

顾荆之接到萧良节的电话,听说他因为吃得太撑而消化不良的时候,也是被他气笑了。

他已经换上衣服准备睡觉了,而且这么晚了他再跑到萧良节家里不合适。于是不管萧良节怎么死哭活求,他就是不愿意出门。直到最后,好言好语已经不管用了,顾荆之直接恼火了:“你还能不能听话了!”

“当然呢!我最乖了!”萧良节赶紧收了吊儿郎当的口气,变得认真了起来,“荆哥,你刚才凶我的样子很帅!”

顾荆之一阵无语。他就不明白了,人人都是喜欢被夸奖,怎么萧良节这么想让他发火呢?

他最后还是没招架住萧良节的攻势,半夜十一点多穿上衣服跑去了萧良节家里。在关富平一阵错愕的眼神中,硬是厚起脸皮,叫了声叔叔后去了萧良节的房间。

房间里,萧良节正躺在床上哼哼,旁边的书桌上是他摊开的数学卷子。萧良节一看见他来了,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动静有些大的缘故,桌子上的碳素笔受到了“惊吓”,咕噜噜从书桌滚落到了地上。

顾荆之走过去把笔捡起来放在卷子凹陷进去的位置,然后看向萧良节,说道:“我看你也不是很难受啊。”

萧良节撩起衣服,说道:“我的确很难受,肚子都鼓起来了。”

顾荆之看着萧良节鼓起来的小肚子,无奈地说:“你平时都是正常的饭量,今天晚上一下子吃了平时饭量的两倍,还都是重油重辣的串串,难怪你会消化不良。我很不理解,平时不管是我还是婶子,都没有在饮食上苛待过你,怎么你吃的炸串就是琼浆玉液,平时吃的就是青菜配白水啊。”

萧良节咧着大白牙乐了半天,听到最后,果断低下头认错:“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还有脸笑。”顾荆之把带来的一片消食片从铝箔纸里抠出来,递到萧良节嘴边,“张嘴。”

萧良节张开嘴把药片吃进嘴里,嘎嘣咀嚼的时候,顾荆之又把他推倒在床上,直接掀了他的衣服,让他露出肚皮,然后用温热的掌心慢慢揉着,时不时问道:“感觉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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