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34)

作者:温九三 阅读记录

“打开看看。”

手提袋里装着一个精致而扁平的盒子,从维生素ABCDEK、到人体必需的矿物质,皆被制成片剂,并且配好了详细的说明书。

“这是……?”

“环树的年中慰问。”

“兼职也有?”肖誉惊了一下,环树果真财大气粗,这种花里胡哨的保健品不便宜,但实际补充维生素买药店几块钱一瓶的足够了。

不过,能让老板亲自送过来,他的面子也够大了。他有点发毛,季云深怎么突然这么……体贴?

第30章 “我不需要监护人。”

季云深走了,柠檬茶剩在桌上连三分之一都没喝完。要论折磨人的功夫,他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出门上车,小李问:“季总,咱啥时候有年中慰问了,我咋不知道?”

小李给季云深开车时间不长,但他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加上季云深随和没有老板架子,两人熟悉得很快,一个月不到,他就敢和季云深开玩笑了。

领导好,工资高,他也喜欢开车,还能开上豪车。这种工作可不好找,哪怕是随叫随到他也乐意。

“骗小孩儿的你也信。”季云深打了个哈欠,放松地靠在椅子上,“回家吧。”

“诶,好嘞!”

年中假快到尾声,大家陆续从科北回来,上班的第一天就是年中大会。这个会议是周允诚设立的,主要用来反思分析和激励。

在会上,周允诚狠狠批评了几个懈怠工作的员工,一举扣掉了他们的年终奖。几个员工眼巴巴望着季云深,又咳嗽又使眼色,想让他劝劝周允诚这个铁面不阿的编外人员。他边转手里的钢笔,边不动声色地给几个人打手势,让他们放心。

周允诚绝对是位好领导,但他太工作狂也太严苛,眼里揉不得沙子。他本身是希音乐团的首席,而乐团又是季总父亲季秋白的产业。他本人更是季总十多年的朋友,环树员工碍于这丝丝缕缕的关系对他又敬又怕。

反观季云深在员工眼里就非常好说话,工作氛围轻松又能把事做完没,见面时笑得春风和煦,讲话不疾不徐,待人接物很有风度,是他们心里最完美的老板。

安抚好员工,和周允诚聊了一会儿,季云深便回到办公室。翻开最上层的文件夹,两张破碎的薄纸就飘了出来。

肖誉的配型检验单。

他把两张纸对在一块儿找胶带给黏在一起,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他给肖誉的银行卡里有两百万,遇上事了钱不够可以找他要,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正想给肖誉打电话再问问,丁颂敲门进来,说约好的客户到了。季云深只好暂时搁置,对着穿衣镜整理好自己。

“季总,久仰大名,今天可算见到真人了。”

来访者是位微胖的中年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笑呵呵递出一张名片。

“谢总,久仰。”季云深和对方握了手,一触即离,“请坐,上次的资料我看了,您这批黑胶唱片确实不错。”他顿了顿,看向对方,“只不过——”

“我们工厂愿意再让三个点。”谢景仁拿出一沓资料放到桌上,“季总,您再考虑考虑?”

谢景仁卖力介绍工厂,季云深佯装认真地翻看资料,不时敷衍两句。

这家唱片工厂在此之前就给环树提交过资料,但由于资质太差,那份资料都没递到他眼前。今天谢景仁以“谢氏集团”的名义来谈合作,看在谢氏的面子上,他不得不亲自接待。

“——季总,您觉得呢?”

季云深回过神:“环树会好好考虑。”

谢景仁笑出一脸褶子:“其实今天我来,还有一件私事求您帮忙。”

他从平板电脑上找出一个视频,递到季云深面前,颇为自豪道:“这是犬子谢承,六岁开始学小提琴,一路名师保驾护航,今年刚从咱们音乐学院毕业。”

季云深一看,这小胖子不就是在奶茶店跟肖誉打架的那个吗。再看这人拉小提琴的姿势,他彻底想起来,这是当初去学校招聘,被他以“没天赋又偷懒”为由拒之门外的谢承。

霎时间他串联起了所有——谢景仁临时收购黑胶工厂作为来见他的敲门砖,想借他之名和季云白搭上线,好把谢承送进希愈w宴音乐团。

且不说这种手段令人作呕,谢承连他这关都过不去,即便送去欧洲也得被周允诚和季秋白打回来。

季云深暗自冷笑,却面露赞赏之色:“令郎水平不错,果然虎父无犬子,看得出您是花了心血培养的。”他话锋一转,“我会把视频转交给希音负责人,是去是留还有待欧洲那边商榷。”

“是是是,我明白。”

谢景仁笑容谄媚,季云深打心底看不上。谢氏集团也算全国百强,这一代子孙凋零,偌大个集团落在谢景仁手里算是废了。

季云深不欲多聊,但按照惯例,他会亲自送走来访者,并带对方从上到下参观环树,作为东道主的心意。

从五楼参观到一楼,再到负一层的录音棚,谢景仁称赞不停,把所有的文学家底儿都掏空了。

两人转身欲走,一阵大提琴声传来,季云深一下认出是肖誉的琴声,他算了算时间,今天刚好是肖誉来环树录音的日子。

就像谢景仁以谢承为傲,他也以肖誉的琴声为傲。带着那么一点私心,他邀请谢景仁去了肖誉所在的录音棚。

棚里大门紧闭,肖誉背对门口而坐,戴着耳机心无旁骛地演奏,仅一个背影就足以让人为他驻足。

“这是环树从音乐学院挑出来的学生,技术还说得过去,不过不比令郎。”

谢景仁往玻璃门里面看,谦虚道:“哪里,这可是万里挑一的学生,不知是哪位……谢晏?!”

“谢晏?”季云深皱眉。

谢景仁自觉失态,连连改口称“认错人”,随口扯了几个其他话题,没多逗留便告辞了。季云深见时间快到中午,就在门口坐着等肖誉下班。

半个多小时以后,肖誉摘下耳机出来,被门口的季云深吓一跳:“您用录音棚?”

“用你。”季云深脸不红心不跳,勾着肖誉肩膀把人往外领,“陪我吃饭去。”

肖誉撇撇嘴,他早上吃了柳宛白的“爱心早餐”,现在还撑得犯恶心,一点食欲都没有。他知道自己如果拒绝,季云深肯定甩脸色。

吃个饭而已,他也懒得上纲上线。

季云深似乎很喜欢月山居,哪怕一个小时的车程也要去那里吃午饭。

相比西餐,肖誉更想吃点接地气的中餐,他试探地问了侍应生一句,没想到这里什么都能做,不像餐厅更像私人小厨房。

“伤已经好了?”季云深拿消毒湿巾擦手,然后叠起来放到一边。

“差不多了,郑医生每天都来。”肖誉顿了顿,思索着说,“郑医生最近挺辛苦的,您得给他发奖金。”

季云深笑起来:“放心吧,以郑医生的年薪,就是让他天天去隔壁省出差,他都愿意。”

侍应生端来餐食,季云深朝对方敛了敛下巴,侍应生还礼后离开了。

本来他上午还因为谢景仁烦躁,这会儿看见肖誉只剩赏心悦目了,如果这个小情人儿能再温顺点,再粘人一点就完美了。

不过看见肖誉,他就想起那张检验单,还没高兴两分钟,又沉下了脸。

“你后背的伤挺严重的,不过皮外伤容易修复。”他放下餐具,往沙发里靠了靠,“要是内伤,很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你了解过吗。”

肖誉抬眼看他,一侧脸颊塞着饭鼓了起来,不紧不慢咽下后才问:“你想说什么?”

“我不允许你给别人换肾。”

一个拿出了惯常的命令式口吻,另一个也被激得来了脾气。

当啷!

银质汤勺被扔回碗里,肖誉看进那双狭长的眼睛,声音冷了下来:“季总,这事还没过去呢?都说了我不属于任何人,您允不允许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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