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车灯后退，行人三三两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与喜怒哀愁，余黎在这空间里，突然笑起来——不是突然遇到开心的大笑，而是不自觉的，轻微勾了嘴角。

乔柯晨醒过来是被冷醒的，低头下巴蹭上一件小毯子，上面慢慢的蝴蝶结让他顿了两秒，乔柯晨才惊觉自己还在车里。

座椅虽然已经被调到了能平躺的最大限度，但乔柯晨还是睡得浑身僵硬。

车窗两边都锁上了，风是从天窗吹进来的，风很冷，乔柯晨把胳膊往毯子里凑了下，温暖就放肆的蔓延。

余黎是什么时候到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乔柯晨完全不知道，他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

想想也挺奇怪，他不知道自己醉酒了竟然会是这个样子，可能他也没喝醉。

乔柯晨曾经不知道睁眼度过了多少个凌晨，可他从来没想现在这种感觉，知道自己是存在的，甚至感觉与天地联系起来，可以做到任何事。

可最终凡人的身体告诉他这不过是错觉——他打了个喷嚏，这让乔柯晨坐起来拔掉车钥匙上楼。

看下手机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乔柯晨进门转过弯打开灯就看见胖墩猛然睁大的眼睛，好像被吓到了。

“在这干什么？”乔柯晨有些意外，准备换鞋的动作顿住。

胖墩甩了人一眼，一扭一扭像乔柯晨卧室的方向走去。

这行为让乔柯晨足足愣了三秒，胖墩有自己的龙床，从来不屑与乔柯晨这等凡人同床，今天竟然……

猫头从墙背后探出来，满眼嫌弃凡人的动作太慢，还傻愣着，看出这表情的乔柯晨想，自己可能是醉了。

☆、第 27 章

余黎是自己打的车回家，走出电梯就看见自家房门前有一个黑影正在往里面看。

汗毛几乎是在瞬间竖立，脑海里各种画面翻转，余黎眼睛都血红起来，他弯下腰在小腿处摸出一把匕首，悄无声息的靠了过去。

在还有近两米远的时候那人似乎是听见了动静，动了动似乎要转过来，余黎瞳孔一个收缩整个人向前扑过去！

黑衣人猝不及防被人压制在身下，刚回神就见匕首冲着眼睛扎来，“余黎，是我！”

余黎愣了愣，一把拽下眼前人的口罩，黑衣人的脸被露出来，是祁哲。他闭了闭眼，额头的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在了祁哲脸上。

祁哲稳着颤抖的手握住余黎的手腕将那距离自己瞳孔只有一寸的匕首移开，“是我，他们已经死了。是我，小哲。”

声音的尾巴带着急促的喘息，那是劫后余生的惊恐与庆幸。

余黎深吸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开。他撑着地站起来，将还躺在地上的祁哲也拉了起来。

他刚才耗费了太多心神，此时一放松，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回去吧，以后，也不要来了。”

祁哲刚想上前，脚步就被这句话顿住，他不敢置信，“你当真要这么绝情？”

此时虽然有些晚了，但现在的人大多是夜猫子还没有歇下，也许公主也还没睡，余黎皱了皱眉，“你小声点。”

“余黎，我来不是想听你说这个的。”

祁哲也觉得自己这个样子糟透了，他本来告诉自己没关系，余黎这样的人注定不会喜欢上人，他就是暂时走开，最后站在余黎身边的人也只会是他。

可今天看到的那一幕，让他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并且促使祁哲直接跑来这里，像个变态一样守在人门口。

余黎看了一眼祁哲，对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脸上阴霾密布惧怕世界的男孩了，轮廓硬朗不少，就算此时有些狼狈，依旧昂首。

他恍然发现好像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这个人了——面对面那样，这么几年，两人似乎只是远远的打了个照面。

“你来这里有人跟着么？”余黎没法不担心，他不想跟娱乐圈的狗仔扯上关系，那里面的有些人的挖掘能力实在太强了些，好像把人剥光是他们莫大的荣耀。

祁哲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武装，甚至腰间还有一圈布撞得肥胖点，不然余黎也不可能没认出人。

“你不必拒绝我，要是我想进去，星星也会欢迎的。”祁哲继续说道，他之所以没有进去，是不想惹余黎生气，可此时他觉得自己这样走了可能会更糟。

星星，余黎的公主。

余黎弯腰将匕首重新绑回自己的小腿，祁哲看着终于没忍住，“你一直都这样？他们不是，已经死了么？”他最后几个字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气声了。

“习惯了。”余黎的手几不可察的顿了一秒，又恢复如常直起身淡淡道。

看了人一眼，拿钥匙开门，“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