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下路还在秀[电竞](135)

作者:飞鸟吃鱼 阅读记录

盛璞在刚才扑开裴远之后依然维持着半跪在地上的姿势,他垂着头,没有做声。

江离这才发现盛璞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盛哥?”

盛璞大口喘着气,呛人的浓烟,撕裂般的头疼,还有自从见到裴远之后那一阵阵往上涌的反胃感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他死死盯住那个被江离踢到一边的注射器,像是某个开关突然被强制地打开,那些被掩埋在内心最深处的、最不愿意面对的记忆如同开闸泄洪般倾泻了出来。

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他看着江离跟着半跪下来抱住他,用焦急的神情一遍遍喊着自己的名字。盛璞张开嘴唇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望着江离,汹涌而复杂的情绪瞬间将他吞没,他的眼睛满是酸胀,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阵揪痛。

“对不起……”他最后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就倒在他的肩膀上失去了意识。

盛璞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又一次梦见了灰暗的顶楼,但这次没有凶猛无形的巨兽,也没有裴远,只有他自己站在边缘,望着漆黑的深渊,犹疑不决。

“盛哥。”几乎在他准备跨出脚步的那一刻,他听见江离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盛璞转过头,江离就站在他的背后,眼神明亮地向他伸出手,语气里却满是恳求。

他说:“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盛璞望着自己面前的手,他知道这只手是如何在场上打出华丽惊艳的操作的,也知道这只手牵起来的感觉有多么温暖。

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果断地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江离的手掌就和他预感的一样暖和,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的场景突然切换,他和江离正并肩站在灯光耀眼的台上,熠熠的亮片在空中纷飞,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江离含笑注视着他。

他们的面前一片光明。

盛璞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神智重新回归的时候,他恍惚地感觉自己还存留在梦境里。

直到他听见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

“卧槽,他好像真醒了。”

“还得是你啊,这主意还真的有用……”

“别搁这大喊大叫的,赶紧把医生喊过来……”

盛璞费劲睁开眼睛的时候被眼前的光线刺了一下,嘈杂的声音充斥着他的耳膜,同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让他一时间有些愣怔。

见他醒了,大家短暂噤声了几秒,大概是他脸上的表情过于茫然,叶轩祁看起来有点紧张:“这家伙不会又失忆了吧?”

“应该不至于吧?”

大家面面相觑,也被他带紧张了起来,纷纷把目光聚焦在盛璞的神情上,试图从中分析出什么端倪来。

盛璞四下环顾了一圈,最后猛然坐起来,急切而疑惑地问:“江离呢?他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靠,我就不该担心什么失忆。”叶轩祁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狠狠松了一口气。

何树炘笑道:“我就知道他第一句话要问什么。”

“江离刚才去做笔录了,估计一会儿就能回来,你别担心啊,”贺元熹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又重新按了回去,“你情绪别激动,刚才小猪已经去叫医生了,一会儿医生过来,你好好和他说一下身体情况,明白没?”

“遵命。”盛璞听到江离没事的消息后,点点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去。

医生来了之后和他简单交流了一下情况,其实盛璞现在没什么大碍,除了受了点伤之外,各项指标都正常,只要再多休息一阵就可以了。

得知他的身体状况后,众人也都放宽了心,林若帆笑着说:“石头,你刚才不会真的听到了吧?”

盛璞迷茫:“听到什么?”

祝旭然抢着说:“刚才你还没醒的时候,老叶说,要不就放一下那个你之前喝醉了掐着江离哥的脸不放,非要夸他帅的珍贵视频,结果放完不久你就醒了。”

叶轩祁说:“我这是有原理的好吗,平常一放这个视频,这家伙不管在干嘛都会在下一秒冲过来精准掐掉的。”

盛璞在一片笑声中更加无地自容,他涨红了脸申辩道:“巧合,绝对是巧合。”

如果他真的在如此社死的背景音下经历了那样的梦境,盛璞只会想挖个坑让自己躺进去。

虽然大家看起来都很想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远泰的火灾跟裴远被抓的事情,但顾虑到他疲惫的状态,也都识趣地没有怎么追问,嘱咐了几句之后就让他再睡上一觉。

本来惊动他们就已经让盛璞够不好意思了,他点头同意,让大家都先回去。

林若帆最后又留下特意叮嘱了他好几句,她起身要走的时候,盛璞突然叫住了她:“若帆,能再耽误你几分钟吗?”

林若帆愣了愣,转头看他。

她清楚,盛璞这么正正经经喊她的时候,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谈。

于是她掩上了门,回来坐下:“还有什么事吗?”

盛璞盯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门见山道:“江离在国外的时候,除了肩膀上的伤之外,是不是还得过……比较严重的心理疾病?”

林若帆眼神躲闪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他:“江离有和你提过吗?”

“我能猜到大概,但他从来不肯告诉我,到底有多严重,”盛璞说着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不方便说也没事,我会跟他好好聊聊的。”

林若帆叹了口气,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到底有多严重……我应该也和你说过,江离很避讳和我们说这些,所以我了解到的也有限,只知道刚出国的时候,他本身的情绪状态就很差,再加上跟家里的矛盾越来越激烈,我们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根本联系不上他……等后来重新和他见面的时候,他已经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了,但决口不谈在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只有一次他喝了点酒,才跟我们稍微聊过。他说自己状态最差的时候必须每天吃药,不然情绪就会极其不稳定,还会经常出现幻觉,自己根本无法掌控自己。但是他不想让药物的副作用影响到他的复健,所以最后几乎是强迫式地逼自己慢慢戒掉药物依赖。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轻描淡写,恐怕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他为了回来,究竟付出了多少。”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江离说,自己那个时候只想着一句话——他要回来,他要继续打比赛。就这么一句话。”

盛璞静静听着她的话,他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床单,嘴唇有些苍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问:“那你知道……他这一年里,还有没有复发过?”

林若帆摇了摇头:“他跟我说自己的病情控制得很好,我们都以为他彻底好了……但是我曾经在春季赛的时候怀疑过,他的那场忽然的高烧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因为他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了一些药,但是他不承认。”

她说着望着盛璞笑了笑:“不过,自从你们俩复合之后,我感觉他应该是彻底好了,你就是他最好的药引啊……”

她说着因为自己的形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咳咳,不好意思。”

她以为这样说可以安慰到对方,盛璞的嘴角也确实跟着微微一动,但他的心里却只有痛苦和内疚交织的苦涩情绪。

他当然知道在江离生病之前发生什么,记得自己是如何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指责江离的自私,让他和自己保持距离,两个人又是怎样不欢而散的。

林若帆轻轻带上了门,在房间重新陷入黑暗之后,盛璞的眼皮立刻沉重得抬不起来,他的身体极度困倦,但却无法控制地想象着江离是如何度过那段孤独时间的,就这样昏沉地陷入了睡眠中。

这一觉睡得很沉,盛璞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握着他的手指,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江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趴在床沿上睡着了,但自己的手指依然被他温热的掌心包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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