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少管我(100)
“喂,游小时,”江应正在打扫他的书桌,抽出一张草稿纸问他,“这是什么?”
游时眼疾手快地冲过去想要夺回来:“还我。”
“嗯……9月7号,江应上课故意侧身,我在后面睡觉被抓了,烦他!”江应把手里的东西举高开始念,“江应又偷我草稿纸用,我明天要揍死他!……江应上课不让我牵,说自己在做题,我以后再让他牵我就是狗!”
游时磨着牙尖说:“三秒钟还回来,不还我打死你。”同时,伸出手指头倒数三二一。
“你就不能记我点好啊?”江应笑着问。
“怎么没记。”游时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哗啦啦地翻草稿纸,他没有记日记的习惯,这些都是他上课的时候随手记下来的,也难为他能记得自己写在了哪。
五秒后,他翻到了一张,气势汹汹地在一堆公式中间指着上面一行小字:“看,夸你的。”
江应低头去看,没忍住偏头笑。
“江应这个人笑起来挺好看(划掉)欠揍的。”
“我欠揍吗?”江应笑着问他。
“嗯,”游时皱着眉头看他,看了一会儿说:“过来,我保证不揍死你。”
江应走过去,用一双漆黑的眸子温和地垂眸看他。
下一秒,游时抓着他领子,自己抬头,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歪头笑说:“揍完了,玩去吧。”
江应呼吸停了一下,又扣住他后脑:“再亲一下。”
把家里打扫干净已经到了下午四点,他们给黄花喂了猫粮,准备回江应家吃年夜饭。
游时在走之前又回头扫视一圈打扫完毕的房间,窗明几净,他对江应的家务能力很满意。
就是接吻能力不太行,游时嘴巴里,舌头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他妈的又被这小子咬破了!
—
江奶奶和江应在厨房忙碌,游时几次想插进去下手,都以厨房太小为理由被无情赶回,最后江应扔给他一个盆,盆里扔着两瓣蒜,让他蹲在厨房门口自己剥蒜玩。
游时拿着那个小不锈钢盆,瞪着在厨房里忙活,系着围裙的江应:“打发叫花子呢!”
江应没说话,肩膀在抖,似乎在笑。
江奶奶拍了江应一巴掌,气道:“就是,打发叫花子呢!来,小时,我再给你两瓣。”
游时:“……”
他蹲在厨房门口剥蒜,时不时往身后瞟一眼。江应系围裙的时候,显得腰更细了,他一只手插兜,散漫地拿着锅铲,虽然饭味道做得很难吃,但是范足够帅。
身后是炝锅的烟火气,飘来阵阵饭香。抽油烟机轰隆隆地响,他们相互交流几乎要用喊的。
游时慢慢沉下心来,一点点去扒蒜皮。
客厅的巨大落地窗外缀着巨大暗红的夕阳,夕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留下格子状的暗影。
电视机里传来春晚采访的声音,在游时的记忆里,春晚开始之前的倒计时似乎格外长。
他不知道有多少个年没这样过了。
之前几乎每一次,都是自己在家里,跟之前任何一天一样,平常地起床,洗漱,打一天游戏,打累了就在群里吹水。
阿姨过年的时候放假了,事先会给他留好几天的饭菜,他不喜欢吃剩的,于是自己下手,弄点米饭,弄点拌饭酱,随便吃点就算年夜饭。
然后就是电视机里春晚开始的声音,他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春晚,直到睡过去。
他扒完了蒜,掏出叮叮咚咚的手机看了一眼。
在这个点就有人开始群发祝福,他难得有耐心把一个个小红点消了,顺手点进朋友圈看了一眼。
【妈:新年快乐。[图片]】
【爸:新春大吉。[图片]】
游玉书和乔清野的朋友圈几乎前后脚,发的照片都是在餐厅,餐厅对面都坐着另一个人。但他们俩定位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想而知对面的人究竟是谁。
他看着那两条新年朋友圈,突然不知道应该有什么表情。
江应这时走过来,抓着他胳膊把他薅起来,嘟囔着说:“别玩了,过来端菜。”
游时立刻把手机收了,笑着说“好”。
外面万家灯火,家家团圆,他也一样。
那就新年快乐,祝我们都快乐。
—
过年这段时间游时一直赖在江应家里,每天只抽出时间回家去喂一次黄花。
“喂?”游时走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江应的电话。
江应在那边笑着说:“我到超市了,包汤圆需要用的糯米粉、芝麻馅、还有水果馅全都买了。”
“啊?”游时装傻充愣,“我听不见。”
“包不包?”江应在那边威胁着说。
江应不知道怎么了,非要元宵节这天吃自己亲手包的汤圆,还要自己亲手下,江奶奶当时正在拿擀面杖擀饺子皮,闻言抄起棍子敲了江应两下,江应捂着脑门委屈巴巴地看他:“游小时,我真的想吃。”
“真不包?”江应声音拐了个弯。
“我没做过汤圆。”游时笑着说。
“不,”江应忽然轻声说,“你做过的。”
游时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元宵节,确实是自己给江应一家下的汤圆。
游时笑说:“那是速冻的,你脑子傻了。”
“一样。”江应低声说。
“反正东西我买了,不做就浪费了。”江应又说,接着不给游时拒绝的权力,自顾自说,“元宵那天我会把你摁在家里的。”
游时再想说话,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但他心情莫名不错。
包汤圆应该也不是很难吧?最起码比包饺子要简单一点?他下手包的饺子最后无一幸免地露馅,江应一边嘲笑他,一边把露馅了的饺子全吃了。
或者,需不需要先买点备用材料学一下?可是明天就是元宵了,来不及了吧?
他正想着,掏出钥匙开门。
“游时,你终于回来了!”房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把拉住他的手,“新年快乐啊,新年快乐。”
游时把手抽出来,淡淡地说了个“新年快乐”,正要进门,就在房东扒住门口,又说:“那个,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
房东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说:“那个,这套房子我重新租出去了,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那个新房客给的真的太多了,他一个月给我开8千的价格,他说价格还可以再提。就是……就是要马上搬进来。”
“我知道你这个月刚交过房费,我……我可以赔你违约金,我也可以给你找搬家公司。我知道这事有点不太地道,但是……你还是三天之内搬出来好吧?”房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游时闻言,依旧平静地看着房间。
刚打扫完的房间,哪里都很干净。黄花在猫爬架上自顾自地玩,天光透过向阳的窗户,照到反光的地板上。窗户上的窗花、门上挂的灯笼、桌子上的新年花束都还没有谢。
游时回头,挑眉问他:“那人给你多少?”
“8000.”房东不敢看他。
“如果我能出价比这个更高呢?”游时平静地说。
“那我肯定就不租给他了啊!”房东说,他自己也有点犹豫,游时分明是一个学生,吃穿用度也完全是普通人水平,怎么可能拿的出来每月8000的房租。
“好。”游时点点头,“我会尽力比这个高的。”
房东“哎”了一声,点点头要走,游时又叫住他,低声问:“那个租客,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