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少管我(90)
有点痒,游时忍不住想躲。
他看着江应在风中轻晃着的头发,忽然很想把自己手指插/进去揉一把。
江应手指不时抚过游时脚踝凸出白净的腕骨,而后轻轻掐住两侧,扭了一下,皱着眉头低声问:“疼么?”
“嗯?”等了半天没有等到答复,江应正要抬头,一只手突然插进他头发里,抓了一下。
江应带着游时的手掌抬头,失笑:“我问你疼么?”
“哦哦,”游时又想把手抽回来,忽然想到,这是自己男朋友,抓下头发怎么了?又僵持着没动,低声说,“不疼。”
“骨头没事,扭伤了,需要养几天。”江应笑着。
“嗯,”江应垂眸,一手稳住游时小腿,另一只手抓住他脚踝,忽然压低了声音,“游时,我喜欢你。”
“等会儿,你说什么——”游时低头追问,话刚出口,一阵令人牙酸的复位声,游时下意识抓紧江应肩膀,抖了一下,脱口而出,“江应,我操\你……”
“嗯?”江应抬眸看他一眼。
游时一顿,大幅度地活动了一下脚踝,真的没有刚才疼了。他卡了卡壳,干笑着说:“我……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操\我大爷不行,”江应往他脚踝上利落喷云南白药,然后直起腰,凑近他的脸,“操\我可以。”
游时愣着,看着江应瞳孔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表情,接着意识到什么,红着耳朵推开他的脸,嘴硬说:“滚蛋。”
“好。”江应作势要走。
“等会儿,”游时又拽住他,看着他的脸憋了两秒钟,憋出来一句,“真的可以吗?”
江应没忍住,笑着正要说话,门吱一声响了。
医生边低头看着文件边推门进来,江应立刻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医生看着医务室里两个男生愣了两秒,笑说:“太忙了,刚去点药去了,怎么了?”
“脚扭了。”江应看着他脚踝,轻声说。
游时看着他眼神,有点不好意思地轻轻晃了下小腿。
在场三个人,只有他一个人衣衫不整地不穿鞋!
还被两个人盯着脚踝看,他也要面子的好吗?!
医生蹲下来,发现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喷了药,他又尝试动了一下游时的脚踝,发现完全没有大碍,下面只需要按时喷药消肿就行了。
他惊了一下,问:“谁处理的?”
“我。”江应说。
“可以啊你这,”医生笑笑,“比我处理的专业,之前学过?”
“弄的多了就会了。”江应无所谓地说。
游时忽然想起来,江应会被催债的人上门讨债,会被他们打骚扰电话,他包里又总是带着纱布和碘酒,他说弄得多了就会了。
他给谁包扎呢?又是给谁治伤呢?
是……给他自己么?
“没什么事啊,”医生站起来,走回药柜前,顺手拿出来几瓶药,“回去喷一喷,消肿的,但是还是得养几天,尽量不要下床走路。你们今天篮球赛是吧?”
“我听说了,”医生一边写病历一边说,“篮球赛决赛,打得特别疯,一个男生疯狂被针对,另一个就一直在他旁边给他分担火力。两个人配合地天衣无缝。被针对的那个在最后一分钟带球,结果被阴了,又不顾脚伤站起来反杀,那人,就是你吧,游时?”
说着,他在病历上写下游时的名字。
游时坐在病床上,点点头。
他却有点高兴不起来,他三番两次地让江应给自己包扎,可能每用一次纱布,江应身上某个地方的伤口就会疼一下。
管它伤口有没有好,是不是已经结痂留疤了,游时就是觉得江应会疼。
“篮球赛打完下面也没什么课了,在这休息会儿等没那么疼了再回去,”医生低头写材料,“这里离教学楼远,医务室有轮椅可以用,用完还回来就行。”
游时身形歪着站起来,扶着江应的肩膀蹦跶到里面的病床上。病床一边靠着墙,另一边,是挂着的白色纱帘。
刚走进去,游时哗啦一声把纱帘拉上。
“嗯?”江应疑惑地看他一眼。
游时一屁股坐下,沉静地抬头,目光看着他嘴唇。
江应往外看了一眼,示意医生还在,按着他肩膀把他按到床上,轻声说:“睡会儿?”
“不睡。”游时不依不饶地看着他。
“你不睡我睡了。”江应叹口气,掀开纱帘往外走。
游时手追上来,一点点扣入他指缝,抬头,用口型说:“亲我一下就睡。”
江应回头看他。
医务室很适合谈恋爱,不是么?
艳阳天里,微风正好,外面是医生写字的唰唰声,划过两人的耳膜。
白色纱帘里,江应站定,垂眸看他,随后捏着他下巴,自己低头,珍重地碰了下游时嘴角。
第56章 轮椅
“嗯。”游时轻轻哼了一声。
他往后撤了一点, 看着江应不怀好意地笑,像只没憋好水的狐狸。
他又想探头过去,江应皱着眉头看他一眼, 正要说什么,他立刻举起双手, 笑着,躺在病床上。
江应就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下巴搁在椅背上, 看着他,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非常快速地复习背过的单词。
白色飘纱扬起又缓缓下落, 医务室记忆里小时候每一个悠长午后那样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 白色纱帐外传来一阵拉动椅子的声音,然后是医生走出去的脚步声,他走之前冲里面说了一句:“你们在这休息会儿,顺便帮我看着医务室。”
“好。”江应低声回。
游时立刻睁开眼睛,从床上弹射一样坐起来:“终于能说话了, 憋死我了。”
“装睡?”江应斜睨他一眼。
“压根没睡, ”游时看着他, “在想事情。”
“什么?”江应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着他的脸。
游时看着他, 沉吟了两秒钟,又把脸扭到一边, 说:“应哥,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瞒着我, 我也不稀罕知道。”
“哦。”江应一脸“我看你接下来说什么的”表情看着他。
游时沉默了一下,声音又低了一点:“但是……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 我还是很乐意听的……”
江应看着他侧脸,没忍住笑了。
“笑什么?”游时抓住他肩膀,气急败坏地说,“不许笑!我可是想了很久才这么说的。”
“你想知道什么?”江应忍住笑问。
“就比如你说弄得多了就会了,给谁弄?”游时说。
“你把我当猫治啊。”游时打断他。
“嗯。”江应忍着笑回。
“那你包里为什么随身带绷带和碘酒?”游时又问他,“猫需要这个东西吗?”
江应抬眸看他,一直没有说话,安静地注视着游时,明明表情沉静,却让人感觉他眸子里波涛汹涌。
游时也安静地回看他,沉默片刻说:“算了,不想说就不说。”
忽然,江应凑上前,用手掌蒙住游时眼睛。
刹那间的黑暗让游时身形一僵,刚才还在晃悠的两条腿停住了,表情一片空白地坐在病床边。
“那些不重要。”江应在他耳边说。
黑暗过后,他眼睛逐渐适应,他感觉有阳光透过江应指缝,睁开眼,能看见指尖透过阳光时好看的粉橙色。
“那什么才重要?”游时被他蒙住眼睛,依旧不依不饶地问。
“现在才重要。”江应说。
游时感觉江应的吻又落了下来。
咔嚓一声,医务室的门被人轻轻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