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上将的金丝雀(64)

作者:良北桑 阅读记录

照料穆久的主治医生跟他说道:“那个临先生,打战受伤了,前几天刚刚做完手术,你去看看他吗?”

穆久不想理会。

他又继续提了句,“就在隔壁。”

穆久依旧一言不发,用很冷漠,很冷淡的神情,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削苹果。

主治医生看他很麻木,冰冷到极点的神情,宛若被抽干了灵魂的傀儡,削皮的动作很是机械。

“心情可是很影响病情的,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可以把我当成树洞说说。”主治医生不屈不挠,试图打开穆久的心结。

亘久以后,都觉得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穆久才开口,“我恨他。”

主治医生眸光波动,嘴角带着善意的笑,“中国人是不是有句话,好像是这样说的,未吃他人苦,不必慷他人慨。”

穆久削着削着,突然神色陡然,手抖了下,刀子便划破了他的手指,冒着猩红的血。

等医生走后,穆久这才偷偷摸摸地出了病房的门口。

他不知道为什么临祁刚刚才做好手术,就迫不及待的转来了这个医院。

还非要住在他的隔壁。

如果医生不告诉他,那他将一辈子都不知道。

穆久胆战心惊地踱步,行走的每一寸都显得那么沉重,腿上像挂着几块石头,在往下深深地坠。

他踮脚,用磨损的视角膜看着里面的情景,实在看得太吃力了,宛若瞎子摸象。

对方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

异样的,诡谲的情绪在心底燃了起来,波涛暗涌,他不想去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只当是虚假的错觉。

只是很快的瞄了眼后,他就离开了,又重新回到了病房里面。

临祁昏睡着,直到天窗的光线打了下来,他才睁开了一条缝,脸色依旧铁青,憔悴。

他用手掌挡在空气中,掩盖着那条缝隙,这才从眩晕的光圈中回过神来,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

只是几条斑驳的,刺眼的光线罢了。

他忍着疼痛下了床,扒拉了好几下,才把那个帘子拉扯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人真的在受苦的时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幸运了起来,连个帘子都跟他作对。

他莫名的有点想念失忆的穆久。

继续熬熬吧,熬过去就好了。

他对着那堵墙,白茫茫的墙壁,若有所思的遐想着。

生病了,连一个来看望他的人都没有。

这段时间,管家真是操碎了心,一个人拿着两份饭,蹿来蹿去。

先去了穆久的病房,送饭,送完以后又去临祁的病房。

临祁瞥了眼那份饭,“叫护工来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

“你以为我想来啊。”

管家触景生情,又多嘴了句,“我儿子去世了,你就得当我儿子。”

临祁顿了下,他用裹满了绷带的手臂,扯了下管家的裤腿。

“对不起。”临祁很难得会道歉。

“我不怪你的,临少,人各有命。”管家用大勺子往碗里舀了一大口塞到临祁的嘴巴里,喂孩子似的。

临祁喉腔泛苦,只能嚼着那口饭,混着那股酸楚吞咽了下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释怀了。我不怪你当时没有救我的孩子,只是因为个人私情在国家生死面前,那还是国家利益更加重要。”

管家是笑着说出来这些话的,语气也非常的平淡。

“在我心里,他跟你一样。”

临祁看着管家强撑镇定的模样,然后低头又舀了一大口饭,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行了,我自己吃吧,你在喂猪。”

临祁试图缓解这样如结冰的气氛,虽然两人并无血缘关系,但胜似亲人。

管家笑笑,“你这孩子.....”

“他还好吗?”临祁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像是琢磨了很久,但又偏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

“比之前好点了,但是眼睛还是看不清东西。”

“刚刚给他送饭,看到在你病房门口转悠,怎么了,不是从你这出来的吗?”

第66章 想用孩子留下他

“他,来看过我?”临祁有点不可置信。

“可能吧。”管家唉声叹气了下,接着说道:“对他好点吧,要不就放他走。”

“你想留下他,仅仅是因为恨吗?你自己心里清楚......”管家将碗筷放在桌面上,看似很如履薄冰,很认真小心的在跟临祁谈话。

“......”临祁失语。

已经回不了头了,从十几年前,他从知道穆久就是临祁的私生子开始。那场惊心动魄,蓄谋已久的复仇计划,早已埋下定时炸弹,那就意味着随时要爆发,注定了只能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既然不想让他走,那就对他好点吧,临祁。”很少管家会叫他的名字,这一刻他们是坦诚相待的朋友。

临祁没有回答管家,他深深地,沉重的呼吸着气。那股隐秘而又膈应的感觉,从疼痛的,破碎的伤口抽了上来,把他的胸腔蒙的窒息。

那他又要耍上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让穆久死心塌地,心甘情愿的留下来呢?

他是个如此卑劣的人,自然是不怕淌浑水的。

临祁吃完饭后,管家收拾了下,便就离开了。

深更半夜,隔壁的病房传来孩童啼哭的声音,吵得他心烦意乱,神经拔乱,睡不着觉。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医院的隔音不是很好,毕竟就只是隔了一堵墙而已。

半夜口渴,他只好下床,去可以打热水的地方,倒上一杯。

只见一个穿着病服的女人,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在门口喂奶。

临祁不小心看到了,只好转过头,视若无睹。

不远处的男人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看到女人在大庭广众下喂奶,并没有顾及她的面子,反而先指责了起来,“你要不要脸,这里还有人呢?你就在这给孩子喂奶”

“孩子生病了,你连看病钱都凑不齐,病房都住不起,孩子饿了,我不在外边喂,我在哪里喂?”女人声嘶力竭的吼着,崩溃到极点,孩子依旧在啼哭着,丈夫又对自己指手画脚。

“行了行了,别跟个泼妇似的大吼大叫。”男人用恶心,嫌弃的嘴脸呵斥着。

“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才不想再见到你。”女人哽咽着,又不得以哄着怀里的孩子,很是委屈的唱着童谣,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孩子?

临祁灵光一现,面上都是逆着光的阴影,很深很黑。

他开始幻想着,如果他们能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能不能让他们之间的隔阂,鸿沟拉近点。是不是有了孩子后,他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像这个女人一样,舍不得离开呢?

用孩子留住一个人,未免这种手段与方式,足够的不堪发指。但确是临祁最后的一张底牌,筹码了。他实在无计可施,只能头破血流的卧薪尝胆一次。

打完热水以后,他路过穆久的病房,对方是已经睡着了,可能会比自己的睡眠程度要好点。

他和穆久的关系已经崩裂到无法逆转的地步。

临祁不敢再睡着,每每睡着,他都会想起自己做过的种种坏事,恶事.......

谁又是谁的痛,谁又是谁的伤?

冷汗直冒,浸透他的衣裳,他脱下自己的病服,赤裸着半身,大口的喘气。

大概在医院呆了一个月,临祁才出了院。

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遭不起这么折腾。

他们是同一天回的家。

穆久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的交流,一路上两个人都紧闭双唇,靠着车门的位置坐着。

还没等他下车,那只小狗就激动的摇着尾巴,黏了上来,在穆久腿边打转。

它看起来似乎瘦了不少,还记得之前穆久把它养的很肥。

穆久没有搭理它,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他身体上留下的每一寸陈伤。

临祁看着那只转悠的小狗,一直缠着穆久,却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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