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上将的金丝雀(82)

作者:良北桑 阅读记录

“怎么了,管家.....”穆久的目光止于管家握着自己的手臂上,有点不解。

他的眼神,神情,太过于复杂,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管家唉声叹气了下,蹲下身子,轻声跟他说道:“别除草了。”

穆久愈发不懂对方的言外之意,将眼眸睁大了些,只听到管家接着说,“临祁,其实没死,他没死。”

“所以,别除了,我是想来把这个碑牌拆了的。”

穆久的身子有点颤抖,愣怔在原地,那一刻,他面孔呆滞,从原本伤心的神色,转为麻木,似古井一般沉寂下来。

不可置信。

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他抓住管家的肩膀,慌乱奔溃的摇了下,歇斯底里的喃喃道:“真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

再次确定后,穆久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仿佛褪色的残枝败叶,一片片的被风刮倒在地上,零落满地,只要轻轻一吹,又立刻飘散飞扬,他的眉宇间凝着散不去的阴翳,宛如氤氲着愁云浓雾。

他捂着嘴巴站了起来,也没问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迫不及待地迈着步子,焦急万分,大步流星的奔跑了起来。

此刻,穆久需要一个真相。

从白天到夜晚,他终于一路颠簸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是临祁的家,那里早已不见了封条,警戒线。

被解封了。

他仍然还没从错愕的感觉中抽离回来,依旧站在原地,注视着那金灿灿的牌匾,还有守门的人。

穆久走了过去,含糊不清的向他们说道:“我要见这里的主人。”

还没等他传达完旨意,身后一道黑影,铺天盖地般掩埋了四周的光亮。

密不透风的,将穆久的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

还没等对方发言,穆久转身,抬起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那人的脸上,连看门的守卫都懵了。

“你怎么敢,就这样安安稳稳的活着。临祁,你果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无义,最铁石心肠,最十恶不赦的混蛋。”说着说着,穆久再也无法冷静。

顺着他朦胧的眼光瞧去,临祁高大的身子逆着光线,面部一阵阴沉的黑,那浓重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也瞧不出任何的神色。

临祁抿直的嘴角有了些许的弧度,他驱动薄唇,与对方的反应相比,过于淡定,像是要把穆久残忍的拒之门外。

“看到我没死,你是开心还是难过呢?穆....久。”他有点陌生的,亘长的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难舍难分的语调,像是要把他的名字烙印在自己心口上。

“我不开心也不难过,我恨你。凭什么你当初能一死百了,让留下来的我,那么的痛不欲生。现在,你又安然无事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说完,穆久又朝他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以表泄愤。

临祁握住他的手,呼吸凝重,“穆久,你不该回来的。还回到这个伤心之地,干什么呢?”

穆久一拳一拳的揍到临祁的身上,实在打到没力气后,垂头丧气靠在他的胸膛上,“今天是你的忌日,我来扫墓......”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

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只为了给对方扫坟前草,还特地闷不吭声地从远隔千万里的国外,飞回来。

“其实我死了,比我活着,要让你更舒服,不是吗?”临祁就那样直挺的站着,任由对方贴近自己,像是一颗在沙漠扎根而长的白杨树,旁边倚靠了只受伤的鸟雀。

“舒服?谈何舒服……临祁………”

“现在看来,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傻蛋,每次都被你骗的团团转。”穆久哭笑不得,从他的怀抱中抽离出来,然后耷拉着肩膀和头颅,挪了腿脚,轻飘飘的踏着步子,与临祁擦肩而过。

两巴掌而已,不痛不痒,临祁对他的伤害,又岂能是两巴掌,就能消解的,那是千刀万剐,都偿还不了。

正当他远离时,临祁抖着声线,沙哑不已的说道:“我,去国外找过你一次。”

“但是看你过得那么快乐,也不需要我,或者没有我更好,那时候,我觉得,还是放手比较好。”

“我知道我做什么都没用,说对不起也没用,穆久,哪怕你现在想杀了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心甘情愿地把刀子递给你。”

穆久踱步的腿脚停顿,“你说话算数吗?”

“当然。”

临祁没有迟疑一秒。

“我要进去。”

“好。”

穆久转身,那张脸憔悴而又惨白,透着点病态的冷清感,他跟着临祁走进了大门,进入了里面的屋子。

他看着四周的环境,一条狗迎了上来,当初明明是有两只的,如今却只剩下了一只。

“你收留的那条狗,去世了,现在只剩下一只了。”

“对不起,我没能养好它。”

穆久听着临祁难能可得的道歉,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狗狗的毛发,当初一只狗叫小七,一只狗叫小九。

七和九也不过只是相差了一位数字罢了,却是怎么也紧密不了,被八隔阂在两侧。

临祁从柜子里拿出一把珍藏的刀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都没动过。

他依稀记得,那是曾经在彼此胸口刻过字的刀子。

带着血淋淋的回忆。

临祁将那把刀递给穆久,用手掌捏着对方的手,口吻淡泊,“如果能死在你的手下,我也此生无憾。”

他又说了句,“对不起。”

重重复复,颠颠倒倒,只能是这几句话。

穆久盯着他的眼神炽热赤裸,含着什么不该有的情绪,两个人四目相对,不是含情脉脉,是相爱相杀。

他顺着刀柄,一把插进临祁胸口的位置,些许的血顺着被捅破的伤口流了出来,衣料上沾染着一团殷红浓稠的血液。

“再深点吧,穆久,这样死不了的。”临祁甚至想握着他的手腕,再往里面插深点,但是穆久又将刀子拔了出来。

他握着那把流血的刀,喉咙哽塞,“之前,我在医院旁边,看到的人是你吧?”

“就在半年前。”

临祁没有讲话,嗙铛一下,只听到空气中金属滑落地板的声响,很是清脆,穆久指尖颤栗,环抱住他的腰身。

埋进那滚烫,宽大的身体里面。

“我恨你,就要恨你一辈子,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我也要折磨你一辈子,像之前你对我的那样,折磨你。”穆久咬着他的肩膀,嘴头说着狠话,但早已哭的泣不成声,那是一种恶毒的思念,惦念,怨恨,又不得不承认的爱意,死死的纠缠在一起,如无法挣脱开来的枷锁。

束缚了他的全身,五脏六腑,每一条被诅咒的神经。

直到再也无法正常。

“好。”临祁终于伸出自己的手臂,搭在他的腰背上,小声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穆久抬头,脸上满是纵横的泪珠,一年前得知他死没哭,如今对方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倒是哭成个泪人。

临祁用指腹揩掉对方脸上的泪水,穆久却抬头吻上他的嘴唇,哽咽道:“用这里,吻掉我的泪。”

他照做了,只觉得胸腔连着喉腔都泛着酸水,喉结滚动间极为苦涩。

“那段时间,我活的很痛苦,一直在回忆,回忆着我记得的所有事情,十几年前,一开始我是有点喜欢你的,但是后来,你故意远离我,那么的讨厌我,我就想离你远点。”

“那时候我始终想不通,你为什么,突然那么毫无预兆地就开始讨厌我了。”

穆久抓着他的衣服,揪着不放手,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恨不得将自己撵入对方的血肉之中。

“很早之前,你就知道真相了吗?所以想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去对付这么多人.....”

就连他自己,都可能是临祁手中的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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