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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图南鲸 阅读记录

在特定情况下,如自然灾害或紧急情况发生时,被赋予特定的社会责任和义务的人员,必须留在现场参与救援和救助。

例如,军人、医生、护士、消防人员和警察等,他们的工作性质或职业义务使得他们在面对灾难时,不能选择撤退,而是要坚守岗位,确保他人的生命安全。

岑真白不能自己跑,在他身旁的军医一愣,连忙用第三星语言翻译了一遍。

虽然他们不知道岑真白是怎么提前知道的,但那可是空袭,宁可错跑,不能不跑。

顿时,医院大乱。

也有人质疑:“医院是受保护的,怎么可能炸医院?”

岑真白没跟这些人废话,他抱起小孩放到家长怀里,催促地推着走。

他到外边,一路跑一路喊。

大家尖叫着,恐慌着,大喊着,他们忙于逃命,差点把岑真白撞到在地,又差点发生踩踏。

他本想随着人群离开了,可他眼尖,角落里,有两个满脸血的小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放声大哭。

霍仰说,震动得越快,代表炮弹越来越近。

岑真白的腿很疼,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手腕要被震麻了。

他闭了闭眼,抿紧唇,挤开人群,一点一点来到小孩面前,一手一个抱起来。

嗬…嗬……他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也听到自己超负荷的心跳声,周身的混乱仿佛都隔着一层膜。

快一点,再快一点。

好多次,他差点踩空,从楼梯上滚下来。

一楼到了,岑真白看到了医院的大门,光亮从那里透进来,他狂奔的影子拉得很长。

嗡,天空中飞过战机的轰鸣。

岑真白踏出医院的大门,踩在水泥地上,他看到远处,军医惊恐地瞪大了眼———

嘭!!!

耳膜一痛,他宛如飞了起来,无数碎石划过他的脸,他的后背狠狠地摔在地上。

耳鸣,无限的耳鸣。

一股血腥味涌上他的喉咙。

紧接着,什么东西砸了下来,砸在他的小腿上,尖锐的疼痛让他叫都叫不出声。

岑真白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75章 “霍仰……”

“a17,斜前23,89,一架。”

霍仰按了下左耳上的通讯器,“a17,收到。”

机甲不是靠面前的可视镜看,而是通过传感器传送到视网膜,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比人的眼睛还灵敏,因此不是每个人都能驾驭的,单是训练适应这个传感器就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

霍仰侧头,机甲的视线也跟着拧转,他在天旋地转中准确捕捉到敌机。

锁定,发射,击中,敌机坠落。

霍仰毫不留恋地回程,低声报告:“已击毙。”

他的右手源源不断地出血,弄得很滑,都要握不住操纵杆了,他随手往军装上一抹,再次紧握。

可能是停战了大半个月,所以这次敌方来势汹汹。

他们机甲小队十七个人,现在只剩下六个战力。

霍仰咳嗽了一下,一股血味涌了上来,他咽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肋骨断了,胸腹非常疼。

目光所及之处是安全的,他停在半空中,开始探测,最后确认方圆五十公里内,没有剩余敌机。

霍仰作为这一个小队的队长,下达命令:“收队。”

他们操控着机甲,准备返回二星基地。

就在这时,所有机甲的内部通讯收到一个紧急通知,秦威中将的声音传出来:“紧急通知!第三星医院被轰炸,目测十架敌机机甲。”

一听到医院,霍仰眉头一跳,他发送信号,带队改目的地,前往三星医院,但他们的地下二星基地已经建好了,有伤者全都会送回地下,岑真白不会去三星医院。

机甲停下的反作用力让安全带勒紧他的腰,错位的骨头咔擦一声,疼痛让他倒吸一口气。

秦威:“a1队紧急任务,营救我们在医院的四名二星医生,林军医,刘军医,王医生,岑医生。”

——

岑真白在一片乱石中醒了过来。

大脑尖叫着,好几分钟的耳鸣,完全听不见外界的声音,这是耳膜瞬间承受了巨大声响的后遗症。

沙砾溅进了眼睛里,他看到他抱出来的那两个小孩,跟着他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好在都还有呼吸。

他没有被埋在废墟下,只是小腿特别疼,轻轻一动,就冒一身的冷汗。

炮弹落在了医院的最左侧,并没有正中击中,给他留了一条命。

岑真白猜测,这是故意为之。

等联盟和国际谴责第七星的时候,第七星的说辞会是:“没有故意炸毁,是炮弹设置程序偏移了,是机甲操控者的失误。”

可是,虽没有直接炸毁,但医院也成了一片废墟,不知道多少人丧命于此。

一股愤怒又无力的情绪涌上喉咙。

他忍着疼,蜷起身体,去看自己的小腿,幸运的是,没有被建筑里的钢筋刺穿,但糟糕的是,被压住了,完全动不了。

远处群众四下逃命,而逃出来的、穿着白大褂的,一眼望去,不足十个。

酸疼的耳朵渐渐恢复听觉,他模糊地听到了桨叶转动的声音。

岑真白抬起头来看,是战斗机,身穿土黄色军装的军人携着步枪从里边出来,是敌方的颜色。

一丝绝望穿过脑海。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毫无征兆地倒下了。

岑真白屏住呼吸,他眯着眼睛去看,几秒后,大量血迹染红了医生胸前的衣服。

第七星的人,杀医生。

死亡的恐惧让他的指尖有点发抖,不能被发现,岑真白没有出声,选择了静观其变。

他咬着牙,一点一点地脱掉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塞进废墟底下,然后他拧动着脚踝,用了力地把自己的脚从碎石底下抽出来。

血肉模糊。

岑真白的脸血色全无,一片惨白。

没有来得及逃走的群众和医生被第七星士兵赶猪一样赶到一块。

他看到第七星那些人,嬉笑着,把枪对准了他们二星的军医。

岑真白摸到了藏在裤袋里的手枪,握紧了手枪柄。

他有可能打不中,更有可能引火上身。

他记得那时霍仰在他身后,握住他持枪的手腕,低声说:“开枪必求致死。”

当时他想着打手臂或者腿,最好是让人失去行动力但不至于死亡的。

不是他心软,而是他终究是普通人,要回到普通社会,他怕自己无法承受杀人带来的心理创伤。

但此刻,岑真白拉开保险,上膛,他闭上左眼,瞄准了敌军的脑袋,就在他即将扣下扳机的那一秒———

噗嗤。

子弹没入肉体的声响。

一秒之内,十几个敌军相继倒地。

第三星医院上方,一架机甲高速驰骋而来,其他五架远远落后。

不是追不上,而是这么快的速度,可以说是操控者拿命换的。

来的路上,霍仰可能说了一万遍“不会的”。

他的伤势急剧恶化,感觉自己断掉的骨头可能戳进什么内脏里了。

没人能知道,他看到那个倒地医生时的目眦欲裂。

也没人能知道,他看到那一堆逃出来的人群中没有岑真白时的慌乱无助。

更没人知道,那晚他们被困沙尘暴时,霍仰把睡着了的岑真白的信息录入了机甲中,成为了可操控这架机甲的第二人。

每一个军人只有一架机甲,等这架机甲损毁后,才能申请下一架。

霍仰从很远的地方,就开启了追踪定位的功能。

可是,没有找到岑真白。

那代表,目标人物很有可能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那么自然也找不到了。

一口血喷了出来,溅花了可视窗。

痛,太痛了。

流在脸上的,不知是血还是汗,抑或者是眼泪,堵住了鼻子,让他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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