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迟昕自暴自弃：“请你们向我学习，放平心态，这将是我们以后的常态。”

而牧野，千百盒巧克力棒吞下肚，早已失去了所有脾气：“我信了你的邪。心累。”

栗迟昕直播间一片喜闻乐见的祥和氛围。

【非酋主播了解一下。自强不息，跑圈亡命】

【我记得上次栗子参加抽奖，三个人抽俩，都没他哈哈哈哈哈】

【早知道栗子非酋体质，没想到这么强大！哭了，这以后比赛可咋整？】

【前面的，哭早了吧，没看这局已经杀进前三？比赛又不只看你能不能拿第一吃到鸡！】

比起悲观主义者，乐观的往往更多。

【有野神在，逆天改命不成问题！】

【圈刷的是真的非，野神也是真的欧，哪次不是落地就捡高倍镜？】

【别说运气，我们野神打架从来都靠实力，枪枪索命不是说说而已。】

众人闻风而动，弹幕比往常要多得多，礼物数量也多得惊人，一时间直播间内陆陆续续进了很多拥有酷炫特效的高等级用户，在五个直播间疯狂砸着最烧钱的礼物——有风骚的解说天团，有懒得披马甲的战队队员，甚至牧野曾经的队友……

栗迟昕头一回在自己的小直播间里见到这么大的阵仗，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些天日夜相对，他已经习惯了牧野平凡的那一面。低于平均水平的令人头痛的审美也好，心情不美好时疯狂吃巧克力棒的暴躁也罢，当神明走下神坛，褪去金光，呈现在面前的不过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真实，又触手可及。

这一刻，他早已淡忘、而原本就存在的光辉和鼎盛，以新的姿态出现在栗迟昕眼前。

他竟忘了，这还依旧是牧野的时代，哪怕他云游四海，也能分分钟让人回想起在战场上被牧野支配的恐惧。

是啊，那毕竟是野神，这份万众瞩目是只有成为牧野的队友才能拥有的。栗迟昕这么想着，渐渐放松了下来。他心里突然有些感谢，感谢老板们愿意给他这个成为牧野队友的机会，才能提前看到这些从未见过的风景。

“栗子，看路。”牧野突然出声，打断了栗迟昕的沉思。屏幕上栗迟昕开的车没能绕过眼前的树，径直撞了上去，结果是牧野操作下的人物现在正狼狈地趴在车边打绷带。

栗迟昕无法为自己开脱，只好恬不知耻地卖萌认错：“呜呜呜对不起，队长。”

栗迟昕的直播间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原本大家都习惯了牧野直播话少、严肃认真、时常怼粉，可这时候听见栗迟昕尾音酥麻的委屈道歉，这群人突然同理心大增，齐齐刷着：

【野神，你好凶！】

【乖，栗子不哭，姐姐帮你揍他！】

完全不知道被人控诉的牧野和往常一样打趣他：“车能开到树上，你想上天？”

栗迟昕重新上车驾驶，习惯性回嘴：“天是不想上的，想上你。”

牧野：“……想得美。”

关萌一个人开车跟在俩人身后，冷不丁发言：“你去微博贴吧上看看想上野哥的人有多少，排队懂吗？”

温笛：“记得拿号码牌。”

栗迟昕：“你俩在接歌吗……就凭我每天早晨要忍受队长的起床气，他还敢让我排队？”

就听牧野嗤笑：“你看看这人变脸多快，上一秒还嘤嘤道歉求原谅，下一秒就这么嚣张。”

“那是战略性服软，我小栗爷错了绝不推脱，该嚣张的时候必然嚣张。”栗迟昕得意地笑着，同时不忘炫耀一下自己的车技，为之前撞树找回面子。

赵焕宇后知后觉地加入话题：“这是不是你们说的，大丈夫能屈能伸？”

“不，那个词太高尚了，栗子他这叫脸皮比城墙还厚。”温笛苦口婆心，随口问了句，“你这都谁惯的啊？”

栗迟昕还没回答，就听见牧野不假思索地、语气沉痛地说：“我。”

“……”

栗迟昕本来想反驳，可转念一想，似乎没错。

比起陆深的毒舌敏锐得令人瑟瑟发抖，他是真的完全不怵牧野。或许是过去的交情让他对牧野没有丝毫陌生感，以至于无比熟悉地用着曾经习惯的交流方式和牧野对话。这似乎对于“初识没多久”的他们来说实在显得是没大没小，可牧野也并没有提出任何问题，久而久之，两人便都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若说是牧野惯的，倒也确实如此。

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连直播间都是一阵沉默。

【？？？】

第23章 chapter 23

就在四排的几人专注于焦灼的战局时，栗迟昕和牧野的直播间已经沸腾得不像样了。

【斤宝，你这么快就抱上大腿了神棍哥哥知道吗？】

【有一点点好磕……快！打醒我！】

【我不想醒了，栗子能和野神成队友我他妈梦里都没敢想过！】

【想也没想过，我老公………和我儿子！？】

比起栗迟昕这边观众的疯狂和蠢蠢欲动，牧野直播间经常被正主怼的人纷纷发出声讨和疑问。

【歪？有段时间没见这个男人，我怎么不认识他了？】

【惊了，头一回听说野神肯惯着谁！】

【替笛皇委屈一秒，这么多年都没被野哥惯过。】

【野神今天说的话，比以前直播一周说的都多……】

【呵，男人。】

热热闹闹的弹幕里，有调侃牧野的人，有心疼温笛的人，甚至还有脑袋发热就站了两人cp的人。直到这局吃到鸡退出来，赵焕宇换下栗迟昕，准备单排的栗迟昕才有空瞥一眼这眼花缭乱的盛景。

“不是……你们这些人一天天能不能想点正经事啊？不能听什么就信什么啊！”栗迟昕咂摸着嘴，被这热情的架势震撼到了，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以往在直播间，他一向是口无遮拦、尾巴翘上天的，可今天这个场合，众目睽睽之下，太得瑟了就容易招黑。

于是他轻轻咳了两声，“不是我说，我有什么能耐值得队长这么关照啊？当然是为队长冲锋陷阵的奖励啊！姐姐们，能不能不要再给别人科普我有多嚣张了，在战队可不是得乖乖听队长的话嘛！”

“呵，再装。”牧野心情似乎很好，好到偏偏在这个时候拆他的台，轻快地哼着。

栗迟昕气结，咬着后槽牙像模像样地冲他挥了挥拳头，仰头狡辩道：“谁说的！我可乖了！”

那小拳头在牧野脸旁胡乱飞舞，晃得他心痒痒，牧野嘴角扬起几不可见的笑容，闲闲地靠在椅背上，在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径直拦住了栗迟昕的手。

栗迟昕心脏砰砰直跳，下午训练的时候就就被这个人抓住了手。明明是同样的地点，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下午就无比安心，现在整个大脑却混乱无比呢？

一片混沌让他不知所措，连挣扎都没有，就泄了力被他攥在手里。接着还听见牧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你们乖巧的栗子不仅不开摄像头，还企图在用武力威胁我，他要是乖了，笛皇都能爬树了。”

温笛转头，迷惑道：“不是，你俩互呛干嘛要带我？我操，栗子你丫真敢揍队长啊，不要命了？”

关萌和赵焕宇齐齐朗声说：“笛哥，罚钱！”

【？？？】

栗迟昕赶紧从牧野手里挣脱出来，笑眼盈盈地看着弹幕，认真讲解着让队员饱受煎熬的队规，乐呵地说：“文明你我他，快乐电竞靠大家！辫哥，罚钱！”

【……o文明k】

【文明电竞，绿色ZB】

【（方言脏话）】

观众怀抱着“这个队真的不是来说相声的吗”的疑问看着直播，突然在牧野不经意的话中想到了至关重要的事情。

【对啊，全队为什么就栗子不开色相头！】

【官博只发了一条，也没图，差评！】

【什么时候才会蹲到战队定妆照啊呜呜积分赛都还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