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态诱捕(19)

作者:虞辞砚 阅读记录

此时苏骏的脑袋上像被五雷轰顶,把他里里外外劈个焦透,他从来没有想到背后说人坏话,居然还说到人家法定结婚丈夫耳朵里,还把坏话都说了个遍!

苏骏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地变得僵硬,他挂着欲哭无泪的笑,无力地解释道:“宴哥,那什么,都是误会,误会!”

谈宴稳坐如松,气质沉淀,如昆山雪顶上一抹白莲,不入尘世,圆润白皙的指腹轻轻摩梭着高脚杯身,轻轻一笑:“别紧张,我也想听听,别人是怎么评价钱仲贺的。”

苏骏正襟危坐,像一个犯错误的小孩,垂头丧气道:“我都是听别人这么说钱仲贺的,我也没机会跟他深度接触,自从宴哥你离开沪市后,我都没有跟钱仲贺有过交集,之前我给他发邀请函一次都没来过,就上次宴会,不知道怎么了他居然赏脸露面了。”

苏骏说着说着,心里仿佛有一根线穿起了思路,他抬眼望向谈宴,猜测道:“宴哥,那天晚上你是不是遇到钱仲贺了?遇到的问题难道跟他有关?”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谈宴耳尖蓦然一红,掩饰性地喝了口酒,“那天确实在你这里遇到他了,后来又在外公生日宴上碰面,我们两人刚好有共同需求,便结了婚。”

苏骏回想过去,那时候钱仲贺对谈宴的态度好像就比对旁人不一样,钱仲贺给人的态度总是隔了一层雾,让人无法接近,也无法与他产生共鸣。

可在谈宴面前,钱仲贺好像就卸下了伪装,融化了眸中冰山,这种柔情好像只有谈宴才能拥有。

苏骏以前就觉得他们俩在一起很养眼,却没想到两人之间有别样的感情,他也一直以为谈宴和钱仲贺之间不过是兄弟情,直到前两年同性婚姻合法化,苏骏才知道这样一群少数群体,但也没有联想过他们俩。

苏骏此时脑袋才灵光了起来,说:“怪不得当年你们那么黏糊,原来那个时候你们就喜欢上了对方啊。”

谈宴怔愣了一下,没想到苏骏会提起之前,他听到苏骏说:“当年你一声不吭地出了国,钱仲贺像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你,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那他这些年身边没人,不就是在等你嘛。我再也不相信那些新闻了,全都是胡编乱造!”

谈宴道:“钱仲贺一直在找我?”

“当然了,我记得很清楚。”苏骏说:“那时候钱仲贺好像变了一个人,满世界地找你,他当时还找上我,问我知不知道你去了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钱仲贺那么邋遢的形象,我说我也不知道你去哪了,他才走了。后来我就没怎么见过他,只有在新闻上听说,他创建了勋合公司,一手在游戏领域开创了新版图。”

谈宴听得五味杂陈,他没想到自己的一走了之,会让钱仲贺如此受折磨,谈宴按了按心房,难以遏制的心疼从心脏传入四肢百骸,让他几欲喘不上气。

谈宴闭了闭眼睛,低声喃道:“对不起……”

声音淡入尘埃。

苏骏没有注意到谈宴的情绪,仍旧自顾自说:“你们在一起也挺好,说实话,以前我就觉得你们很配,如果你们不在一起,我才感觉可惜呢。”

谈宴紧抿着唇,淡色的唇被抿成一道直线,看不出血色,手指用力攥紧,青色血管在手背绷紧,等待那股难捱的疼痛缓过去,这时放在桌边的手机冷不防响起铃声。

苏骏的声音被铃声打端,他才看到谈宴脸色不对,连忙道:“宴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喝酒喝难受了?”

谈宴深深缓了口气,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钱仲贺’三个大字显示在屏幕上方,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获得了短暂救赎,举起电话,放在耳边。

谈宴的声线有些难以掩饰的虚弱:“喂?”

“在哪里?”钱仲贺沉稳的声音传过来,但瞬间反应过来谈宴声音的不对,“你怎么了?”

谈宴平稳住自己的呼吸,贪婪地听着钱仲贺的声音,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没事,我和苏骏一起吃饭呢,一会儿就回去了。”

钱仲贺打电话来寻人,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可他现在却并不满意:“给我定位,我去接你。”

“不用……”谈宴下意识想要拒绝,他不想麻烦钱仲贺,“我可以自己……”

“谈宴,”钱仲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但却又不容拒绝,“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你知道的。”

谈宴噤了声,缓了缓后,才对钱仲贺报了地址。

挂断电话后,苏骏才出声:“是钱仲贺吗?”

谈宴点了点头,苏骏惊讶道:“还从来没见过钱仲贺对谁这么上心,宴哥,他是真心喜欢你啊。”

谈宴垂了垂眸,许久没有应声。

【📢作者有话说】

钱仲贺:不来接老婆的霸总不是好霸总

第17章 “我舍不得。”

从公司回家,钱仲贺坐在迈巴赫后座,手里拿着一个黑色丝绒礼盒,拇指摩梭着礼盒的表面,思绪缠绕着家里那道身影。

一想到别墅的灯光因谈宴而亮起,钱仲贺的唇角便不自主勾起一道淡弧,他看着手里的戒指盒,思忖着什么时候送给谈宴最合适。

等车稳稳地停在别墅门口,钱仲贺下车走进家门,客厅的灯光还亮着,只是白天堆在门口的箱子都不见了,别墅静悄悄的,没有另一个人的生活气息。

钱仲贺环视一圈,径直走上二楼,主卧仍旧没有找到谈宴的身影,他的心蓦然一沉,在车上那股欣喜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留白的空洞,萦绕周遭。

钱仲贺走出主卧,那只孟加拉豹猫幽幽地用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钱仲贺笔直的小腿,钱仲贺没有理会它,管家从走廊尽头走来,抱起豹猫:“钱少爷,需要现在给您端上来温好的红葡萄酒吗?”

钱仲贺低沉着眉,问道:“陈叔,谈宴呢?”

“谈公子下午收拾完东西出门了。”管家如实禀报,“应该还没有回来。”

钱仲贺嗯了一声,让管家去休息。

钱仲贺站在透亮高大的落地窗前,望着深沉黧黑的黑夜,草坪上几盏草地灯散着亮光,孤独且冷寂。

钱仲贺冷静地警告自己,谈宴是独立个体,想去哪是自己的权力,他没有理由,没有权力去管谈宴的人身自由,谈宴也不可能就只呆在这座金丝雀的囚牢里,等着他回来。

他应该克制住私欲,不去管谈宴。

毕竟他们是形婚,双方没有义务管辖对方。

钱仲贺狭长的眸底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的内心极度挣扎,一边是想要装作大度,满不在乎,可另一边却是想要打通谈宴的电话,想要问他去哪了。

良久,钱仲贺垂于裤边的手指终于有了动作——打开手机,找到谈宴的联系方式,拨通。

钱仲贺冷静不下,对谈宴不管不顾,这是他永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听到谈宴的声音后,钱仲贺才觉得自己浮躁的心终于重归平静,他走入地下车库,开了一辆黑色奥迪S8,缓缓驶出车库。

*

谈宴接到钱仲贺的电话,便起身跟苏骏告别,苏骏把谈宴送到楼下,果然看到钱仲贺渣站在黑色奥迪旁边,高大俊气的身影如暗夜王子,把旁边的奥迪衬成黑色宠物。

谈宴喝了些酒,所幸还没醉,他半眯着眼睛看到钱仲贺的身影,便毫不犹豫地朝他走去,连外套都忘了拿。

苏骏一把接过门童递来的外套,跟了上去。

初秋的夜风虽不凉,但却也吹得扰人心弦,谈宴柔软的发丝被风吹起,黑色柔发半遮住那双雾紫色的瞳眸,也遮住眸中的温涟和示弱,淡粉的唇瓣被酒精洇地湿润,呼吸间散着淡淡的酒香。

谈宴朝钱仲贺走进,泛着酒气的气息靠近钱仲贺:“你来啦。”

钱仲贺朝谈宴伸出手,谈宴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钱仲贺的手臂上,支撑住身形,后面的苏骏赶了过来,对钱仲贺说:“钱总,好巧啊哈哈,能在这里见着您。这是宴哥的外套,您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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