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番外(21)

作者:认知失常 阅读记录

A小姐就在这个时候被B小姐带了过来。

我和她的上次的见面还是两天之前的“惊鸿一瞥”。

她脸上依旧是挂着轻轻柔柔的笑容,但是整体状况却比之前差了很多,眼睛虽然还是明亮的,但眼白上却布满了细密的血丝,它们扭曲着盘在瞳孔边缘,像是一条条鲜红的虫子。

——假使那是虫子的话,它们如此扭动挣扎,必然是想逃离的吧。

我如此想着,向他们打了个招呼,恭敬地递上了代表身份的邀请函。

说起来除了见过几次面的“朋友的友人”这样疏远的关系之外,我和A小姐还有一层网络好友关系,是在我上次送她回员工宿舍之后建立起来的,实际上今天早上我们之间还就体验馆的事情聊了两句。

但真到现实的近距离接触,就难免有些生疏。

A小姐来时紧抓着B小姐的手臂,和我打招呼时也不曾放开,只是寥寥几句寒暄,那只手便抖了好几回。

B小姐便安抚似的用掌心盖住了那只颤抖的手,一如既往地和我说道了两句。

这是我头一回和A小姐近距离接触的时候没有受到“蚁后”的威胁。

寄生在我身上的“虫”们在这一刻仿佛忘记了“蚁后”曾经给它们带来的伤害,一反常态的活跃了起来——并不是那种动作的活跃,而是智慧生命源自内心的满足,它们就像深陷花海中的昆虫,怀着对生命的渴望和憧憬,在香甜的芳馨中忘乎所以。

如此怪异,如此扭曲,以至于我近乎无法维持脸上的表情。

而造成这一结果的A小姐,正手足无措地紧靠着B小姐,明明还未入场,她便像是受足了惊吓。

第23章 辞职

23.

亲爱的XXX:

展信佳。

我猜你收到这封信时一定不会有多意外。毕竟每年我们都会进行这样的聚会活动,来延续并加深我们之间神圣的血脉联系。上次见到你是多久之前?反正不会超过一年。允许我用这样不严肃的文字来写下这封信,我已经受够了那些死板沉闷的规矩了,所以就省略掉那些跟裹脚布一样老俗的寒暄问候吧。今年的聚会定在XXX别墅,家主的私人岛屿,车票、船票、飞机票都已经给你塞进信里了,今年的聚会由家主亲自主持,届时会公布一件你感兴趣的事情,请务必准时到场。

你亲爱的XXX

——

将邀请函递给了下午场的参与者们后,我就摸到了监控室认真开始了我的旁白工作。

可能是活动的策划团队是没出社会的孩子们的缘故,即使遭遇到场地的限制,社长和成员们也没选择在细节和部分支线剧情上做出妥协,而是卯足了劲想要尽可能地做到最好。美术室的大厅被我们用贴了墙纸的塑料挡板分隔成了几个厅室,然后再征求校方同意后,分别装上了不同的监控,休息室也被利用了起来,成为了体验馆的一部分。监控室就成了集“监视”、“休息”、“后勤”等功能为一体的综合性房间。

假使将这样的行为放进社会里,“认真”就一定会成为“较真”,然后就会被打上“锱铢必较,毫厘必争”、“脑袋一根筋,完全不懂得变通”这类的标签了,再往深处延展便还能得到“独断专行”、“争强好胜”的头衔来。

我大概就是拉低整个社团活力下限的人了,如此想着,我不禁直接将脑袋搁在了麦克风旁边。

D小姐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她提着暖色调的裙摆,神采飞扬,精神奕奕,乍一看让我觉得误入了阳光大盛的雪原,明晃晃一片,能刺得人当场患上雪盲症。

一杯冒着热气的饮料就贴着我的脸被放在了桌子上。

“好烫啊。”我将头偏开,和饮料杯拉开了一点距离。

D小姐冷漠地数落道,“知道烫就快起来,你这是什么样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你还记得你要干什么吗?”

如果是按照以前的套路,她早该直接拧着我的耳朵,把我提起来。

D小姐手臂伸出了几次,气道最后也只是指着我:“你在监控室用广播当场外援助就算了,至少要记得念台词吧!大家都等着你念完开头,故事就开始了!”

我本该讨厌光芒的,此刻阳光终于退却了,我竟然觉得有些失落。就像看到路边的花朵凋零,虽然不喜欢它的香味,但是还会因其代表的意义而有所触动吧。

如此想着,我从桌上爬起来,打开麦克风,念出了剧本的第一段话。

“XXX每年都会进行一次只有家庭成员参与的聚会活动,在活动前一个月就会收到邀请信。你和你的朋友都是XXX家族的旁系成员,时间一到便按照推荐的路线搭乘了交通工具。你们到达别墅时,是聚会的前一夜……”

D小姐没有在监控室待很久。按照剧本的剧情,管家出场之后,参与者们就会在他们的带领下遇到孤岛别墅的主人,D小姐在这时就会作为与别墅主人竞争家产的对手登场。

我见监控视频里的A小姐在我离开后稍有放松的表情,因为我的旁白而染上好奇的色彩。B小姐牵着她,几次三番想要给她详细解释些什么,却又因为有他人在的缘故,只能忍住说了几句短句。不禁觉得周合的计划颇有些可行之处。而作为观察者的我,比起行为自然而亲密的她们,就有些变态了。

不论是我心中的嫉妒,还是潜伏在胸腔和大脑中由愤怒和冲动形成的恶意。

——真是丑陋到了极点。

“你会因此感到不甘吗?”

我问从监控室后面走出来的K先生。

“偶尔会。”

监控室能作为临时的休息场所,是因为后面有个小单间,放着一张矮床。比起下午才来帮忙的D小姐,K先生在早上就来到了体验馆,作为“凶手”的扮演者工作了一上午,且在午间休息后要继续扮演其角色直到晚上。

K先生搬了把椅子在我旁边坐了下来,他望着屏幕中的D小姐,认真地说道:“当然会不甘啊。我从认识阿礼的第一天起,就知道她是那样的一个人。”

“她会力所能及地帮助每一个人,她认为每个人都能有得到温暖的权利。”

“我就是被她帮助的人之一,我怎么会不懂呢?”

“我只是个普通人,站在是会嫉妒,会吃醋——可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阿礼无关。”

K先生说着说着就垂下了眼睛。那副落寞的模样,看起来毫无初次见面的威风。

其实如此说也不对,“食人魔”事件调查无果早就消磨掉了这个人心中的气焰,他和我初次见面怕就已经是鼓起最后一份力气了。如果当时找上门的是周合,K先生的心理防线只怕要溃不成军,烂得一塌糊涂。

我将手里的剧本翻到下一页:“我还以为你要对我说些什么,借题发挥给我一些人生指导。”

“她已经对你说过想说的话了,我还不至于将后辈推向火坑。她来这里是阴差阳错,她还有光明的未来和更好的前途,”K先生嗤笑了一声,“你现在既没有点破她的身份,也没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她,不就是你的态度了吗?”

确实是这样。

D小姐来帮忙的时候,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听说你辞职了啊。”

那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句,她没有像我表达出任何属于她自己的真实感受,只是简单地陈述了她知道的事实。不过那样的伪装对我来说过于简陋,而她语句中千疮百孔的平淡就更是形同虚设了。

我只是应了一声,她就连忙说了下句话,好像有什么追赶在她身后似的。

明明还在佯装不在意,就这样表露出了生硬的遗憾。

“要好好学习啊——好好学习确实很重要,听程小姐说你这次期中考试成绩不错,有感到很大的压力吗?工资都拿了吧?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帮忙跟店长说明情况。”

上一篇:劣性关系 下一篇:野天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