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纸玫瑰(75)

作者:李书锦 阅读记录

程逸收回视线,对虞见深说:“你有客人在我就不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你。”

“没关系,我们也是随便聊聊,进来一起坐吧。”

说这话的人是杨小姐,虞见深和程逸都不由朝她望去。

杨诗婕坐在沙发上微微侧身,笑容嫣然,亲和力十足,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温温柔柔,脾气很好。

程逸飞快扫了一眼坐在另一面沙发的赵既明,没说什么,走了进去,等虞见深坐下了再坐到他身旁。两个人中间留了一些距离,亲近但不亲密,至少在座的人里他是坐得离虞见深最近的,另外两个人不是在侧面就是在对面。

“原来就是你呀。”

杨诗婕的视线从程逸的左手腕上挪开,看的是那条编织红绳,她有双精致大气的丹凤眼,晶亮有神,此时正是笑意清浅地注视程逸。

程逸对她的说法感到很奇怪,看向她,手指自己,“你认识我?”

杨诗婕笑着摇摇头,“不认识,但是我认识你手上的红绳。”

说着她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了指程逸的手腕,“那是我陪见深去寺里求来的。”

程逸怔愣地看向系在手腕的红绳,从未听虞见深说过这条红绳的背后是有人陪他去求来的,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位杨小姐。

他忍不住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条红绳怎么来的,那是中秋的时候虞见深回了趟庆州,本来过完节就该回来的人在庆州又多留了半天,因为要招待客人,所以那个客人就是眼前这位杨小姐了?

程逸越想越觉得错不了,虞见深白天去寺里给他求红绳不是自己一个人去的,还有一个人跟他待在一起。

思绪到这,程逸也没忘记虞见深在中秋节忽然回庆州是相亲去的,然后第二天就去招待家里的客人。

时间这么凑巧,这两件事难道不会是同一件事?

程逸内心波动越发剧烈,心跳也不受控地加快,他觉得自己已经猜对了很多事,但他真的无比希望自己猜错了,因为如果他想的这些都是发生过的事实,那就说明虞见深骗了他。

虞见深骗了他。

程逸没有回头看虞见深什么表情,他现在也没心情管什么礼不礼貌,失不失礼,看着杨诗婕说:“这红绳是虞见深中秋回庆州时求来的,你不是首都来的吗?会不会认错了?”

杨诗婕笑着说:“不会认错,我是首都人,但是中秋那两天我在庆州,见深陪我去寺里进香,他就是那时候求的,我还问他呢,是不是给女朋友求的?他说不是,给家里的孩子求的。我现在看到你手上的红绳一下就想起来了,原来就是你。”

杨诗婕的语气很亲昵,但这种亲昵不像是她性格的原因,更像是在对待一个沾亲带故的弟弟。

程逸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了,虞见深跟她说的是家里的孩子,杨诗婕自动就理解成了他是他们虞家的孩子,是虞见深的哪个弟弟。

好啊,原来那天所谓的招待家里客人招待的是相亲对象。

连红绳都是跟你的相亲对象一起求来的。

程逸猛地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脚步过于快,快得背影都能看出情绪,杨诗婕坐在座位上一头雾水,下一秒就看见虞见深也跟着站起来,对她说了句,“抱歉,失陪一下。”

还没说完便快步追着走在前头的人出去了。

“咘咘。”

程逸无视追在身后的声音,走进空无一人的卫生间后就开始用力扯手腕上的红绳,曾经他珍惜得水都不能沾的红绳此刻他恨不得用剪刀剪开。

由于出离愤怒,他的两只手颤得很厉害,竟然一下没把红绳扯下来。

虞见深追进来见状就去握他的手,不让他把红绳扯下来,“咘咘,你误会了。”

“误会个屁!”程逸抬起脸满脸躁怒地瞪他,“那个杨小姐就是你的相亲对象,你跟她相亲的时候给我求的红绳,你拿我当傻子是不是虞见深?”

第62章

程逸此刻显然极度的不冷静,可能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虞见深定了定神,声音低沉又沙哑,“咘咘你听我说,我没有和杨小姐相亲。”

程逸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气,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不放,也不说话。

“她来到庆州,我只是代表虞家款待她,不是在和她相亲。”

程逸不信他的话,因为隐瞒就是欺骗的开始。

“那我问你,你家里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是这个杨小姐吗?”

虞见深顿了一下,点头承认,“是。”

程逸顿时更用力想把双手抽回来,可是比力气他是比不过虞见深的,这个男人不是白长那么高大。

虞见深怕弄伤他,手上用的是巧劲,不会抓疼程逸,但程逸也绝对挣不开。

“咘咘,那天我就和她解释清楚了,她知道我有喜欢的人,所以不能和她相亲。”

程逸把自己挣得气喘吁吁,两条手臂无力地垂下,没力气再挣扎了,“你没告诉我,你只说你要招待客人,我问过你,你说只是客人,你没说实话,因为你心虚。”

虞见深心里无奈一叹,耐心地解释:“我没有心虚,没有告诉你是担心你会多想,我和杨小姐是清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不会发生。”

“那她为什么会在你的办公室?”程逸直视他的眼睛,“她来干什么?”

“她来庆州是有工作,顺便过来看看我。”

虞见深的解释找不出错,但程逸还是难以释怀,眉眼有挣扎,也有沮丧,“红绳你是顺便帮我求的,我不戴了。”

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让虞见深很不好受,心疼地哄他:“不是顺便求,是专门为你求来的。”

“那也是你跟她去求的。”程逸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在意这处细节,死死揪住不放,想到就不舒服,“我真不想戴了,还是还给你吧。”

说完他又挣了一下手,但依然没能抽回来。

他不高兴地蹙眉,“还不放开我吗?你老抓着我干吗?”

虞见深微微一顿,松开手没再抓着他,眼神温柔沉稳,看得程逸一时愣是没能抬这个手把红绳摘下来还给他。

过了一会儿,程逸还是低头摘红绳,手编的红绳上面有一个纽扣结,解和系都很方便。

这会儿程逸冷静了很多,手不颤了纽扣结一下就被他解开,他把那条红绳塞回虞见深手里,“你自己戴吧,想送给别人也行。”

程逸说着,脸上转瞬即逝一个难过至极的表情,好像整个人从头碎到脚,差一点就要哭了。

但他没有哭,虞见深略略偏头去确认程逸低垂的眼睛,浓长的睫毛下墨黑眼眸干净如初,没有一点准备哭的迹象。

虞见深低头看自己手上的红绳,心里很难过,但心疼要更多,心疼程逸想留下红绳却还是把红绳还给自己。

他温声说:“这是你的,只有你可以戴。”

“那你想怎么处理怎么处理。”程逸深深蹙眉,言不由衷地说些冷冰冰的话,“不关我事,反正我已经还给你了。”

虞见深拇指指腹碰了碰红绳,能看出这条红绳被珍惜保管过的痕迹,上面的红色没有一丝黯淡,光泽就和新的一样,若非仔细注意是做不到这个程度的。

“你现在不想戴,我就先帮你保管,好吗?”

虞见深抬起脸和程逸对视,因为感冒有些沙哑的嗓子这会儿好像加重了一些。他的克制没有痕迹,连在克制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没有人能看出来。

“等你想戴了,我再还给你。”

程逸一言不发,也没有给出什么反应,看了虞见深一会儿,绕开他往外走。

只是他人还没走出去,身后就响起了好像再也压抑不住咳嗽声。

程逸的双腿瞬间就被定住了,定了一秒后毫不犹豫地扭头往回走,“小何不是说你快好了吗?你这叫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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