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繁华(99)

作者:封与 阅读记录

商界上,袁氏无可匹敌。政界里,唯一能插手操控的,也只有江城这块地方。

袁谆不是目光短浅的人,知道与谁结盟,才会得到更大的利益、更强的势力。可偏偏,他要爱上一个,无法给他带来强大力量人。为了这么一个人,硬碰姚氏官僚集团。

这点,使人难以接受,也让他为之嫉妒。

“崔季启代市长之位,劳副市长的民生项目,会第一个停止,沦为烂尾政绩工程,袁氏投的钱全部打水漂。后续等待他的是,市民的抱怨和投诉。以后,袁氏在市政府内部动一次,姚氏就狠狠往下压一次。直到让你看明白,和姚氏硬碰,没有任何好处。”

市政府内部,权力倾斜到姚氏手中。面对可以决定自己官场前途生死命运的人,本与四大财阀利益牵连的人,已逐渐脱离站在崔季启这边。顾清若侥幸重返市长之位,面对的也是孤立无援的境地。

“姚斯,你一向很自信吧?”袁谆开口,“姚省长之子身份显贵,相信从小到大,权势光环家身,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也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对你而言,顾清是只随便捏死的蝼蚁,给你提鞋都不配。姚氏将他归拢手下,是天大的恩赐。所以,你想不明白,我为何选择他?甚至已计划好,将市长这层身份,从他身上剥离,把他踩踏到普通人之中,以彰显自己的身为省长之子的身份、权势、地位。你始终不理解,自己有什么比不上他的?那今天我就告诉你,你没资格在我面前提起顾清,甚至姚崇坤,不配站在他面前。”

姚斯脸上笑容消失。

“袁谆,你正在撕裂姚、袁两家未来的关系。”

“袁氏与姚家,现在和未来,都不存在任何所谓关系。”

“你真是……看来只有我在惦念,我们之间发生过的关系。”

“我可以亲手把亲弟弟送进急救室,别的人,同样能送进抢救室。”

感受到男人的冷酷和危险,姚斯心脏为之跃动。这就是他迷恋的人,拥有绝对的威势。他笑着站起来道:“今日先告辞,下次希望只谈你我,不说其他。”说完,转身离开。

待他走掉,袁谆让后勤部来办公室清扫卫生。

自顾清停职,几天之内,网上关于汉水桥坍塌案的讨论逐渐减少。崔季启使用手中权力,压缩舆论空间,封禁大批用户。那推动话题热度的用户,一夜消失。而顾清贪污受贿停职调查一事不胫而走,重新调查汉水桥案子,仿佛成为了闹剧和笑话。

有接受不了的死者家属,在出事地点,顶着风雪哭了半天。要不是警察发现带走,怕是会冻僵死亡。还有的家属,激动要见崔季启,可被警卫拦下,没能见到人。

顾清停职的时间里,是崔季启任常务副市长后,最舒服的几天。当他真正坐上市长之位,整个江城官场控制手中,可想而知,会是何种享受。

如果八百万巨额资金,确认和顾清无关,对方会重返市长之位。而能确认那张床垫,是入住前就存在,还会入住后更换的,唯有两个人能够证明——前任市长甘斌的妻儿。

他既能想到这点,顾清也会想到,那就先对方一步把人控制住。让其否认床垫,原本就是家里的。

只要处理好这事,就只剩下袁氏要对付。

省纪委监察委的人留在江城调查,无法动用到与姚氏官僚捆绑一起的官员。那么,只得借助外面的力量。

大财阀要控制隐藏一个人轻而易举。经姚省长游说,谢康泰已答应对付袁氏,但其提出的要求是,和薛氏财阀一起。否则,他一个人抗下商业风险太大。如果两大财阀同时出手的话,袁氏就得分出左右手应付他们。

因汉水桥一事,崔季启一直没抽出空联系薛定。经过与姚斯联系后,决定先找到前任市长妻儿,再去警告姓薛的。如果其再故弄玄虚,直接把能源汽车工厂项目停止。

有财阀出手的话,两天内,那对母子便在手里。届时,他一定好好“劝”说,为了孩子的前途和将来,在省监察机关的人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等处理好这件事,就对付姓袁的,以后再也没有人来找他的不快。

憋屈了这么长时间,他吐出一口闷气,身上感觉轻松许多。

与他的轻松形成鲜明对比的劳副市长,每天看起来心事重重。竞争对手压在头顶,每天扛着极有可能丢掉官位的危险,任何一个人都笑不出来。

中午机关食堂,和杨典司一起吃饭,嘴巴淡味了许多。他私下询问,可与顾市长有联系?现在如何了?杨秘书摇头,回说“不知道”。

未免卷入贪污受贿案,顾清未曾联系他们。可劳副市长知道,他绝不会利用职权受贿,买官一事,更是无稽之谈。

所以……

“那八百万,极有可能是建桥财政支出的,一部分工程款。”

官员受贿,不可能走银行账户,只收现金,甘斌市长确实贪污了。不知情下,顾清住进去,每天躺在八百万现金上睡觉。

“可是,检举顾市长贪污受贿的人是谁?这人怎么知道床垫里有八百万……”

想到某种可能性,他浑身一寒,整个人如坠冰窟。

“顾市长会回来的。”杨典司吃下食物。

见其总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态度,劳副市长笑道:“那到时,咱们再去那家海鲜酒楼聚聚。”

杨典司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下午上班,劳副市长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收到手里负责的民生工程项目,停止的通知。

第126章 讨厌

没有繁忙公务缠身,顾清留在小楼街家里呆了几天。网上关于他的信息,未曾有看。就算不看,也能猜出是什么内容,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这几日,他唯一做的事,是联系谢康泰。起初,对方还敷衍说没空见面,后面干脆拒接。谢氏财阀的当家人,似乎忘记了曾欠下的人情,说过的话语。其既然要将他排除,那今晚就亲自去会会,提醒曾许诺过的事情。

套上藏蓝色纯羊绒大衣外套,他走出了家门。

今夜无雪,空气冰寒透骨。走在小楼后街,与一只流浪猫交错而过。

步行至外大街,在公交站台等到一辆出租车。他坐进去,报上地址,车子向东武区开去。

东武区东盛酒店,一间小包厢内,桌上放着酒菜,谢康泰与一名老友相聚。二人闲聊家中事情,谈江城政治上的动荡,说商界上的事儿。

“咱们这把年纪,家里的孩子要都争气点,早该退休了。”老友笑着拿着瓶子,给酒杯加满。

“可不是,一个个不让人省心,真担心好好的家底哪天被败光。”谢康泰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这老一辈人,该放手时放手。”老友知晓其心病,岔开话题道:“市政府内发生的事儿,都听说了吧?”

“江城商界谁人不知?”谢康泰哼声道:“没有背景势力的年轻人太高调冒头,早晚被人摁住。”

“我看啊,江城官场是真要变天了……”只要不引发商业经济动荡,商界上的人士,只当看客。可若对商业造成重击,没人能坐着看戏。

姚氏官僚集团要是控制了江城官场,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改革,没有四大财阀实力的商人们,只能旁观静变。

酒过三巡,老友离席上一趟洗手间。

其刚走出去没几分钟,有人推门进来。谢康泰抬头,看到了顾清,他不由攒眉色变。

顾清坐到他对面,刚刚老友的位置上。从口袋拿出一包烟撕开,取出一条,拿起桌上打火机点燃,他吸了一口吐出。

“你来干什么?”谢康泰不悦质问。

“来提醒你对我欠过的人情。”顾清冰冷的眼眸,没有一丁点感情。

“顾清,你在我面前,根本没有谈的资格。”谢康泰已将他钉在失败者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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