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下，被脱个精光。

前身，背后，手臂和两条腿，都有大小伤疤。

双手撑在地上，人坐在浴室地板，身上伤疤暴露对方眼中，他莫名感到极大羞耻，眼睛看向别出去，手下意识地把湿漉漉的睡衣掩盖住身体。但盖住了这里，却盖不住那里。

手指，控制不住微微发抖。

“看着我。”单膝跪在他面前的男人沉声道。

傅年双手握成拳头。

男人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行抬起他的脸。

一下，撞进了那双深沉的目光。

慢慢地，羞耻不安的情绪平静下来。

娄崇显把花洒关掉，并把自己的睡袍扔到他身上：“去吧。”

傅年裹着睡袍跑了出去。

躺在床上，躲进被子里，傅年双手抓着头发，脑子一片混乱。他把左手塞进嘴里，死死咬着——一定要宰了他们。

次日，被高阳拍门起床做早餐时，如果不是身上穿着宽大的睡衣，还以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做梦。

下到楼，看到餐厅里的一个泡面桶，才意识到昨天晚上不仅有娄崇显，还有另外一人。未免之后那人突然回来吓到侄子们，于是说道：“娄先生会回来住哦。”

“难怪我觉得隔壁房间有人。”高阳沉思。

隔壁房间？那个房间不就是普通房间吗。看来，应该时昨晚第二人睡的。

伺候好几个小祖宗，再次来到书房打开电脑，然后进入某个网站查看排名和雇佣价格。其中一个代号“笑脸”的人，总是戴着笑脸面具。其雇佣价格按天算，一天三十万块，算是顶级的了，但从不失手，可很难联系得到。

——成子在吗？

——傅老板我在。

——笑脸这个人，能联系上吗？

——巧了，你要见的人，能联系上他。

——行，今晚九点详谈。

——好咧。

接着，继续看榜上名单。

不够，他一个人还不够，这次，他要那群人有来无回。

娄崇显先到“东港港口集团有限公司”处理工作，之后带着庄起到“金娱传媒”。到公司时，里面的人面带微笑打招呼“娄总好”。他直上总裁办公室，当打开门进去时，蓝山信雨跪在褚皇明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认错。在看到他进门时，就想求救。

他和庄起坐到一边沙发上说：“你们继续。”

这家公司，是他和褚皇明一起开的，捧红了几个流量艺人，唯独这个傻逼享受到了流量红利后，一时得意忘形被人下套乱搞，那不堪入目的照片控制不住流开，所以现在是冷藏状态。说白了，就是废了。但他违约在先，于是倒欠公司两千多万的债务。

褚皇明脸上带笑，可他越笑，蓝山信雨就越怕。

“我错了，求求褚总帮帮我！”蓝山信誉那张俊俏的脸，此时丑陋至极。

“南城那边有个地下色情制作公司，你既然这么喜欢和人乱来，就去那里拍GV吧，再不行，就去卖身，趁着你现在还有名气，相信两千多万的债务很快能还完。”褚皇明笑意盈盈地说。

“褚总，我真的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蓝山信雨再次哭诉请求道。

“滚。”褚皇明目光开始变冷。

“褚总——”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蓝山信雨站起，身形不稳地走了出去。在他走后，褚皇明拿出一支烟扔过去，娄崇显稳稳接住，拿出打火机点燃。

“这个月策划一部电影投资。”吸了一口烟吐出，娄崇显道。有些东西需要从明面上走。

“好，男一番用天逸，女一番去请个实力派，如何？”

“可以。”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这么定了下来。

对这家娱乐公司，也仅是“娱乐”罢了。但确实适合褚皇明玩转，他也乐在其中。嘱咐别忘了晚上的交易后，带着庄起离开。

在下楼时，有人叫住了他。

“崇显。”

是凌天逸，“金娱传媒”捧出的当红流量明星，也是他的表弟。和俊美的褚皇明不同，凌天逸清新俊逸，很受小女孩们的欢迎。这位才踏进娱乐圈半年就红透半天的年轻人，并没有因此骄傲，反而谦谦有礼，努力刻苦地提升自己，还对前辈有礼貌——对外的人设，贴在身上的标签，使得他在这个圈子如鱼得水。

“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凌天逸露出阳光一般的笑容。

“我还有工作，下次吧。”娄崇显道。

“嗯……好吧，下次一定要陪我吃饭。”

没有强求，凌天逸亲自把他送出了公司。

第7章 先生

从城北外到成南，开车也要两个小时。晚上，嘱咐高阳照顾好侄子们，傅年开车前往赴约。

城南中心区那边，有很多夜场，某种不能明面上的交易，大多在那里进行。傅年与成子约见的“stars”酒吧，就是其中一个。

成子只是成子，傅老板也只是傅老板。一个是中间商，一个是客户，除了交易需要接触，不必有太多深交，自然不需知道彼此姓名。

比预计早到城南“stars”酒吧。把车子停在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八点四十分。下车后，往酒吧去。

进入酒吧，里面震耳欲聋的喧嚣声，炸得人耳膜声疼。他眉头微皱了一下，之后到吧台点了一杯混合鸡尾酒等人。

目光扫视了一眼吵杂、混乱、昏暗的酒吧，与一人目光对上。两人对视一眼，随即撇开眼睛。

是娄家的人，在查看娄家产业时，在“华粮集团”的主页，见过这个人的照片，叫娄正德，对方应该是除夕夜见过他，并认出了他。

在适应了十来分钟震耳欲聋的吵杂后，总算没这么难受了。临近九点最后三分钟时，手机响起，他打开手机电筒，扬手晃了晃。不一会，一个十分朋克风的小青年走过来坐在身边，并叫了一杯酒。

“傅老板？我是成子。”

“我是。”

“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事，咱们说正事。”

成子喝了一口酒，便把今晚的交易道出来。

傅年要买两把手枪和一把狙击枪，东港城里地下黑色交易有不少。但最好的枪械买卖，百分之百掌控在“先生”手里。“先生”是谁，不知道。但他背后的隐秘组织，道上的人称之为“猎影”。

“傅老板要找的‘笑脸’，极大可能与‘猎影’有关。所以今晚的交易，您可以问问。”成子笑着一口把酒饮尽。

思索了一下，傅年问道：“‘猎影’接受雇佣生意吗？”

“这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而且，也没人雇佣过他们。”

真是个大胆的想法啊，成子吃惊不已。

“好，咱们几点过去？”

“九点四十。”

两人又喝了几杯酒，并聊了会东港城的另一面。这一面，与白日的光鲜，形为鲜明的对比。三十分钟后，两人离开了酒吧。

“猎影”没有固定交易地点，成子在做中间商时，主动联系上那边。之后会有人确定一个时间地点进行双方交易。这也是为了做好行踪的隐匿性。

今晚交易地点，在一家酒店俱乐部的包厢里。当两人到达，成子把人带进去时，突然被门口黑色西装男人拦住。

“只能他进去。”

“这……”

成子面露不解，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

黑色西装男递过蒙眼布巾：“先生在里面等着。”

成子大吃一惊，先生竟然亲自交易！

傅年脸色阴霾，无法接受蒙着眼睛到一个陌生人面前。这等于赤身裸体，任由宰割。

成子低声说：“谁也不能见先生真容，这好像是个规矩。傅老板放心吧，我以人格担保，亲自与先生交易过的人，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你的人格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傅年内心道。看着眼前的蒙眼布巾，进还是不进？如果只是简单交易，一笔交钱一笔交货后，便可安然离开……他不认识“先生”，“先生”也没必要为难他。今晚出面交易，或许只是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