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清一色高干子弟的班级里出现这样的事情，不仅是耻辱，还是污点。就算他们不介意，他们的官员父母，也无法容忍这么个学生存在班级集体里吧。

这一次，项信鸥没有出面阻拦大家。

“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抽你！”贺承续语气冰冷刺人。

那人闭嘴，不再言语。

帮助把桌椅和书本归回原位，不一会铃声响起开始上课。

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单长乐无心听课。

贺承续拿着手机调查，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有人在校园网上编造传播单长乐是援交少年。尽管事件的帖子已经删除了，但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

景山高中，是高干子弟学校。这种丑闻发生在这里，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再配上模糊暧昧不明的照片，信息的可信度，提升了不少。现在单长乐在这所高中内，已“社会性死亡”。

没人会关心事情真相，因为与他们无关。

贺承续对曹延庆生起了除之后快的心里。

想以此压迫长乐，让人处于孤立无援，得不到任何支持的状态吗？这个傻逼怕是不知道，长乐入学后，一直处于一个人的状态吧。

中午没有去食堂，两人去了校园外的快餐店。

“那些事情，你别在意。” 20元同学把碗里的鸡腿夹到少年碗里安慰。

把鸡腿还给他，单长乐说：“我并不在意。”那个学校，只有贺承续，才是他在意的，其余之人，都与他无关。至于谣言，就算解释了，又有几个会相信在意呢？他要真因此痛苦，并承受来自陌生人给予的语言和人格上的羞辱，还还不如真休学算了。现在距离高考还有三十天，很快了。只要熬到结束，就不用再承受莫名其妙的人和事情了。

“下午咱们逃课吧。”贺承续啃掉鸡腿说。

“去干什么？”单长乐询问。

“找个网咖包厢打游戏。”主要是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想带人去轻松一下。

少年点头，现在确实没什么心情上课。

从快餐店出来，又去便利店买了饮料和零食，两人进入一家大型网咖开了一个双人包厢。

拿着卡，提着零食进入包厢把门关上，坐到了椅子上，将卡插进电脑开机。

扯开零食袋子，贺承续取出一薯条递到少年嘴巴面前，单长乐张嘴一口吃掉，还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手指。见他疼得“嘶”了一声，不由笑了起来。隔着椅子，贺承续也笑着扑上去，朝着他脖子咬了一口软软肉。

“哈哈哈，贺承续你够了！”少年笑得脸颊发红，心中堵着的那口闷气，尽数消失。

“哼，不能只允许你咬我，不让我咬你吧。”

说完，还要咬。少年笑着大力挣扎，男生得寸进尺地抱着人蹭，就像条大狗子。

“长乐，那天的话，我还没有说完。”

单长乐停止挣扎，看着近在咫尺地脸庞，脸色微红地避开，把耳机戴到头上：“我要看电影了。”

贺承续磨牙，把气撒在网络游戏上，游戏里的对手，被他虐得喊“爸爸”。

下午时间，一个看电影中度过，一个在网游里度过。

四点左右，收到了父亲的信息，说有事要应酬，今天不能陪他吃晚饭了。单长乐内心有些失落，父亲的工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繁忙。

晚餐在网咖里订的，一份十五元，有肉有菜，分量管饱。

在网咖呆到晚上八点，两人才回去。

踩着自行车送人回安华里社区，到了58栋楼下，在单长乐上楼时，贺承续抓住了他的手腕说：“那天，我想说的是这个。”说完，朝着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单长乐如遭雷劈，当场呆愣。

见他发呆，贺承续双手捧住他的脸，又亲了下去。

没有接吻经验的男生，仅凭自己看的影片里，学着那些技巧，对着少年的嘴唇，磕磕碰碰的，又舔又吸，还把舌头钻进去。

当他的舌头触到少年的软舌时，对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推开他。没有言语，满面羞红的人，跑进了电梯上楼。

“长乐——”看着电梯门关上，贺承续犹豫着，要不要从楼梯口追上去。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家里，爸爸还没回来。

把单肩包放下，去浴室洗澡洗漱结束，单长乐便关灯上床蒙头大睡。可脑子尽是刚刚的画面，一点睡意也没有。

贺承续喜欢男人，还亲了他。初吻，就这么被对方夺走了。而他对初吻美妙的幻想，也碎成了渣渣。

“贺承续混蛋！贺承续混蛋！贺承续混蛋——”在床上翻滚着，大骂了好几次，心里才舒坦不少。

紊乱的心，无法平息。手触碰脸颊，脸上的热意，久久不退。

第31章 调查

这段时间，除了疲于应付曹绮筵，每天晚上，还在办公室人员离开后，独自在监督一局调查资料，再加上董覆的联系，使单远思有些疲惫。

国资委三个监督局，负责监督委内厅局和所监管企业的工作。对控股的下属中央企业进行深入核查监督检查，并对国有资产重大损失调查。

煤炭地质总局及其下属的三晋煤炭地质局监管工作，经监督一局过的手。可他通过保存的监督报告，和财务监管局的审计工作，并没有发现问题。

这么一来，章伟博的话极大可能是假的，老师是清白的。他的死，只是一场意外，而说那些话的目的，是为了拉人下水。

在他如此催眠自己，一大早到国资委上班时，中央纪律检查委员国家监委会入驻国资委，调查国资委监督一局，同时，煤炭地质总局被控制，总局局长被带走立案调查。负责此事之人，是中央纪委副秘书长、监委办公厅主任董覆。

意识到那个男人查到了什么，单远思脸色有些发白。这意味着，报告和审计被做假，曹氏一家真的有问题。

理智上，劝说自己，在一级巡视员位置上混，不参与任何事情，直到退休为止，但却控制不住，想要知道真相。他无法相信，自己最值得尊敬信赖的恩师，会是个侵吞国有资产贪污腐败之人。

“单厅，董主任让您去办公室一下。”有综合处的同事叫到。

纪律检查委员会入驻国资委后，陆续有人被叫到那间办公室询问调查，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很多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从询问上判断，事情和被控制的煤炭地质总局有关。

单远思前往挂了牌的督办办公室，里面有三个人。他进去时，一眼看到了董覆。

示意他坐下，对方拿着他的个人简历，开始询问工作相关和曹鸿儒的关系等事宜，他一一作答。

他的身世背景清白，也没有违反纪律，晋升职务也没有贿赂上级。虽然很突然，也赶得匆忙，但都是按照正规流程走的。而与曹鸿儒，以前是师生关系，现在是上下级关系。

关于曹鸿儒，被问起是否有协助过他处理煤炭地质总局，和三晋煤炭地质局的事情？

他的回答是，没有。

又询问了一些事情，才结束交谈。

一个早上，国资委内部处于紧张的状态中。中午食堂吃饭，同事们窃窃私语。但看到董覆时，又转移了话题。

董覆端着餐盘到单远思桌位坐下，单亲爸爸有想换桌位的冲动。

“这段时间你一直避着我，是在和曹绮筵约会吗？”男人问道。

单远思不语。

“你不喜欢她，却不得不为曹鸿儒应付她。远思，你没有欠曹鸿儒任何人情，不必压抑自己去应付和调查那些事。”

“你在跟踪我？”单远思冷冷地说。

“不必跟踪，你的事情我一清二楚。”对方回答。

“那老师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如果想知道的话，中午到我办公室一趟。”

没再询问，也不再交谈。吃过了午饭，单长乐坐上董覆的车子，到纪律检查委员会大楼，跟着他到监委办公厅主任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