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没有说话。

“您还在吗？”

苏繁霜感觉有点奇怪，怎么打了电话又不说话。

低沉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似乎是喝多了:“哥……来找我好不好……”

苏繁霜震惊在原地，是……新停。

“你喝多了吗？”

苏新停不回话，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来找我好不好”。

苏繁霜温声询问:“你在哪？”

“我在……我在你家。”

苏繁霜瞳孔一缩，他怎么跑过去了。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去。”苏繁霜挂掉电话又给梁笑笑他们发了消息，这才立刻打了辆出租车回去。

一到家门口，就看到黑色的一团倚在门口的角落里，像极了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苏繁霜过来费力把他扶起来，“你还好吗？”

苏新停喝酒不上脸，却是显而易见的醉了。

“怎么一会儿不见就搞成这副样子了。”苏繁霜还从来没见过苏新停这样糊涂的模样，“算了，先回家吧。”

怎料想敲门的手被拦了下来。

“怎么了？”苏繁霜问。

“不想进去。”

这句话说出来像是在撒娇，让苏繁霜都愣了一瞬。

“为什么不进去？”

苏新停突然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苏繁霜，语气郑重:“因为我爱你。”

这下心跳是真的漏了一拍。

是因为喝酒了吗？苏新停向来不会这么直白，没想到喝了酒就像换了人一般。

“我会带走他们的宝贝，他们……不会让我回去的……这里不是我家了。”

苏繁霜听他这么说，意外心酸。

我也很想陪着你，很想一直一直陪着你，可我是你的哥哥，我只是在以一个哥哥的身份爱你……我是哥哥。

苏繁霜最终也没带他回家，在附近的酒店里开了间房，他坐在床边看床上熟睡的苏新停，静静发呆。

随意看了眼手机才发现梁笑笑刚才给他发了消息，他打开一看，是张合照，梁笑笑他们刚拍的，没想到的是夏笛和原棋也去了。

【苏繁霜】你们玩得开心点。

【要多笑笑】非常开心！安啦。不过你居然不来，太可惜了。

苏繁霜看了眼苏新停，又继续打字，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写了删删了写，甚是纠结。

【要多笑笑】怎么一直在输入中？要说的话很长吗？

苏繁霜叹了口气。

【苏繁霜】笑笑，什么是喜欢啊？

苏繁霜莫名有些自我怀疑。

【要多笑笑】这你就问对人了，你知道上次和你同样疑惑的是谁吗？

【苏繁霜】谁？

【要多笑笑】当然是夏竹由了。所以依我之见，别去管什么喜不喜欢的界定了，当你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你早就喜欢上他了，而且大概率你早就做出了选择。

苏繁霜不再回复。

早就做出了选择？

……

苏繁霜紧紧抿唇，他确实做出了选择，四年前决定出国就是他做过最直白的选择，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想和他一起。

这就是喜欢吗？

苏繁霜不知道。

但是苏新停是真的喜欢他，拿一段不确定的情感吊着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苏繁霜思索半天，去了门口。

“妈。”苏繁霜打了苏母的电话。

“怎么了繁霜？出去玩不开心吗？”

“没。”苏繁霜咬了咬下唇，“妈，我害怕我喜欢一个人。”

“什么？”苏母震惊道:“你有喜欢的人了？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喜欢就在一起，妈可高兴你给我赶紧找个女婿回来，不过你一个omega也休息保护自己，别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给骗了。”

“不是。”苏繁霜说出的每个字都让他觉得再吞刀片，“我害怕我喜欢新停。”

这下轮到苏母沉默了。

料她怎么也没想到苏繁霜会这么说。

过了好一会儿，苏繁霜似乎听到了苏母若有若无的叹息声，“没事的，你喜欢谁都没关系的，繁霜，你自己开心最重要。”

苏繁霜咬紧了唇没发出声音，哭声如鲠在噎。

妈妈永远都可以理解他，只是他自己理解不了自己。

苏繁霜担心再下去情绪会失控，找借口挂断了电话。

一转头准备开门进去，迎面迎来一个怀抱。

是苏新停。

“你怎么起来了？”苏繁霜有些意外。

苏新停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低语，“因为，我没喝酒，我只是，只是想见你。”

我以为对你的爱就像染上毒瘾，给我些时间我就可以戒掉，但四年过去仅仅只是一眼，便所有都前功尽弃，我非常清楚，我戒不了。

苏繁霜任由他抱着，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傻了，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喝了酒的呢？

“别走。”苏新停语气里都可溢出的卑微，“能不能……”也喜欢我。

苏新停说话戛然而止，后面几个字只是留在心里。

为我停下就好了，我要的不多。

苏繁霜没有去推开他的拥抱，只是长呼一口气，温声道:“新停，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也不清楚我是不是喜欢你，我只是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我想拿我这份搞不清的情感陪着你，不管它是什么我都想陪着你，所以……”

苏繁霜的语气顿了顿，又接着道:“你下次还要离开的话，我不想去找你了，很累，而且我找不到你。如果你想离开这里，带上我吧。”

我不会给你惹麻烦。

苏新停抱着苏繁霜的手臂有紧了紧，似乎还有些微微颤抖，这下他的嗓子是真的哑了，隔了好一会儿，只吐出一个字。

“好。”

炽热的呼吸带动苏繁霜的温度也跟着上升，苏新停的吻总是让他猝不及防，不过他这次没有反抗，只是顺着苏新停的呼吸，跟随着一点点加深这个吻，这个本该于四年前就落下的吻。

冷杉的味道缠了上来，酸奶似乎让冷杉也泛起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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