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风惊扰我+番外(29)

作者:刺柏 阅读记录

那时候,我只是觉得,哦,是他厌倦了。

乔伊斯不喜欢我了。

谁想乔伊斯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你容易失控。

失控,失去控制。

失控到底指得是那只炸毛膨胀糊成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豹子,还是我在维拉妮卡目瞪口呆地表情里开始拿着刀对着自己身体毫不留情的猛戳,这个概念真的很难界定。

鲜血如注。

我嗅不到一丁点儿血腥味。

维拉妮卡和她的向导不知道我到底在搞什么鬼,一时间倒是像吓到似的,停住了动作。

是啊,她的攻击哪有我的自残来得快。

我在拿乔伊斯换下来的命来一场豪赌,要么死,要么赢。

我赌对了,所有牵绊我的痛感几乎在一瞬间全部消失。

然后我立刻闪身挥刀,打了维拉妮卡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趁势捕捉到向导的动向,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了。

后来维拉妮卡拼尽全力也没有能保住她的向导。

他被我一刀划开了颈动脉,颈动脉压力大,血一下就飙出来了,死亡只需数秒。

精神链接断裂的时候,维拉妮卡几乎崩溃。

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靠在门上稍事喘息,疼痛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至少可以让你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没有疼痛拦着,不能做的那些若是做了,大概率会死。

我也不知道我目前的状况跟维拉妮卡比到底谁更好一点。

维拉妮卡抱着她的向导的尸体,眼里空洞洞的。她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充满自信且坚定着,我和乔伊斯都曾称赞过。

她缓了好久,最后语无伦次地说:“你不能杀了我……你不能,洛克斯帝国还需要我!我的国家还需要我,四上将就剩你我了,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了身,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她的身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洛克斯?”

“你说,改天让这个国家姓温德尔怎么样。”

然后一刀刺穿了她的心脏。

维拉妮卡和她的向导死在了这间演武厅里,血液流得到处都是,有些黏脚,天还没亮,我要趁夜离开了。

乔伊斯,你说叫温德尔公国怎么样,我要建好多好多中心公园,建好多好多小美人鱼雕像。

国花就定粉红色的小蔷薇吧。

——

“再说,他还有生的希望不是吗。”

死亡前的维拉妮卡看着温德尔离去的背影,不知道怎得想起了那日秘密通讯里的场景,银发的乔伊斯,拿着武器,表情骄傲地对她说:“你可不要小看凯撒·温德尔。”

“他能做的到的,或许远超你的想象。”

“洛克斯皇室的走狗啊,终有一天也会随着那封建落后的统治一同腐烂。”

战场傀儡师,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他操纵着21名高阶哨兵。

乔伊斯·菲尔德战斗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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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他走之后·视觉1

幸好有卡尔文在奥诺威军区外及时接应,要不是他,我差点儿也死在那。

失去痛感,对我来说,是一种小小的解脱,不然照我这次受得伤……估计得活活疼死。

五感已失其三,自乔伊斯死后,困扰我许久的精神高压终于得以缓解,可他的死亡真相却成为了我新的压力源。

他刚去世的那段时间,我根本不相信他会死,以为这是他们串通好骗我的,可乔伊斯许久不出现,我开始想象如果乔伊斯真的死了怎么办。

当时想想觉得还行,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反正都要离婚了,死就死去吧,那个自大的混球。

谁没了谁还不是一样过。

我也要找上21个年轻漂亮的向导,排个编队,授予编制,不行,我得找31个,一天换一个,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有钱有权有实力有威望,我坐在我那废墟似的精神图景里面空虚地寂寞着无限膨胀。

我不再是西海岸的战争流民,漂泊异乡的过客,白塔里的吊车尾,我是帝国最强哨兵,我有能力守护这个国家,守护……

可当从维拉妮卡那接过那罐“骨灰”时,还是情绪波动,难以自抑……即便我也知道那是假的骨灰,都是合起伙来可怜我的,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我装作相信似的接过来。

那一刻,我才第一次意识到我的无能。

抱着骨灰盒,自责竟然连一个小小的乔伊斯都没有保护好。

其实哪怕战后会离婚,会再无瓜葛,会变成陌生人,我也衷心地希望他能活着。

我以为我可以轻松地面对他的死亡,却悲哀地发现我根本做不到,那段时间充斥着愤怒和怨怼,我满脑子都是乔伊斯,时不时情绪暴走,埋怨谩骂一个死去的灵魂。

在我和他之间,谈情说“爱”,真是有够矫情。

我发现我远比我想象地还要爱他。

意识到这一点时,随之而来的其实是更大的不平。

凭什么?

我们之间吵架吵得那么凶,婚姻都走到尽头了,乔伊斯那个混蛋死的前一天还在跟我甩脸色,离开时门摔得震天响。

你说他还爱我吗?

估计也没多少感情了。

满腹怨怼,我就是只被赶出家门的小野猫,没处可去,还想在家门口徘徊徘徊,结果发现家被烧了。

他走之后,我一直都是抱着这种想法,心绪复杂。

维拉妮卡说出了背后的隐情……倘若之前对他的怨怼能多少冲淡失去他带来的悲伤,而如今知道真相的我,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难过了。

我从没有想过,原来我对于乔伊斯来说是如此的重要。

卡尔文说我因伤势昏迷了很久,实际上我一直被困在精神海里,放任图景边缘逐渐消散,我漫步在西海岸的故乡,走遍沿街商店,终于寻得一把锤头和凿子。

我拿着工具重新回到中心公园,看着破碎的小美人鱼雕像,认真思索要不要重新雕刻些别得什么东西。

我的精神体忽然从空气中浮现。

原本轻盈的小黑猫,脚步异常沉重,它好像比之前还要瘦小,我有些恍惚好似看到它因消瘦而突出的骨骼。

它依旧对我没有半点兴趣,低垂着脑袋,晃晃悠悠地走到碎落的小美人鱼石像边,它倚着美人鱼娇美的脸庞,躺在了地上,慵懒地舔舔爪子,晒晒太阳。

我拿起了凿子,在那废墟之上,刻下了第一笔。

——

我苏醒时已至半夜,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个长发女人,就着小夜灯的光,在看一本厚厚的书。

我先是一愣,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是我那个便宜“女儿”卡尔文。

“你醒了。”卡尔文合上书页,那双淡蓝色的眼睛看过来,“需要我帮你叫医生,或者打止疼针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卡尔文意识到了我的需求,扶着我坐起身。

“你不疼吗。”卡尔文现在已经彻底觉醒为敏感的哨兵,看我的伤势,他似乎能感同身受似地。

我已把他划入我的麾下,便不打算隐瞒。开口时,喉咙干得不像话。“我失去了痛觉。”

卡尔文姣美的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但很快便收敛好,他像是想起来什么,看向我的蓝眼睛带着些怜悯,“怪不得……维拉妮卡上将……”

“我昏迷了多久。”

“五天。”卡尔文将这五天内洛克斯帝国发生的所有事件都事无巨细地向我汇报了一遍。

这五天里,帝国的政局一片混乱。上将维拉妮卡的离奇死亡的消息被高层压了下来,但是架不住奥诺威区流言四起,百姓很快也得到了风声,痛失一名爱国将领的同时,都怀疑是敌国派来的间谍干的,对敌国越发仇恨。

维拉妮卡的死亡无疑是掀起惊涛骇浪的导火索。敌国拒绝对洛克斯的高额赔款,边境上小动作不断,一直蠢蠢欲动,洛克斯引以为豪的四上将如今只剩下一个病退的凯撒温德尔,拿什么威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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