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厄(5)

作者:蝴蝶seba 阅读记录

认也罢。妳若不想搞到小孩成孤儿,早点作预备吧。」

我转头,发现她的脸白的像纸。

真的再也忍受不了了,这样的家庭。

我对她大吼,「别再惹我!听到没有,别再惹我!妳自己有小孩,想想那也是别

人家的骨肉!我求求妳也积点阴德吧,最少也替妳小孩积阴德!」

大踏步的,我摔了大门走了出去。

***

后来?

没什么后来。我没再回到那个家,甚么也不要了。

听说黄阿姨出了一场严重的车祸,不但破了相,终其一生都是跛子。但我觉得已

经很幸运了,胆敢操弄鬼神,这样的下场已经很仁慈了。

她虽然一再分辩,但我父亲说了甚么,我也不知道。我完全不关心他们。他们也

不想见我,来找我的只有律师,每个月倒是按时寄上生活费,再也没有迟过。

我和他们,所有的缘份,就这样了结了。

荒厄变得怕我,而且非常恨我。她常恶毒的预言,我永远都不会是个好人。

那又怎样?

「荒厄,我也预言妳的未来。」我学着她的口气说,「妳永远也别想有出生的机

会。」我已经下定决心,「我要用这人生捆住妳,直到我死,让妳腐朽在我的尸

骨之中。」

「…妳不能这样对待我!」她惊恐的尖叫。

「妳等着看好了。」我冷笑,「妳等着看。」

她和我都知道,这个预言,必定成真。

(符殃完)

荒厄之三 无知

高三的最后几个月,似乎在一片慌乱中结束。或许理性是种良好的屏障,隔绝了

诸多异类。也可能是,经过我发那顿脾气以后,荒厄对我格外的小心翼翼。

我想,她大概希望经过她良好的表现之后,我能够重新考虑那个不祥的「预言」

「…恋爱是很美好的事情。」绞尽脑汁,她勉强挤出这个虚弱的理由。

「是哦?」我目不斜视的盯着课本,一面翻着参考书,「妳怎么知道?妳恋爱过

?我怀疑妳字典里没有『爱』这个字。」

我想她的字典不但缺了「爱」这个字,大约所有关于良善面的字都没有。想到那

本残缺的像是被蛀虫咬过的字典…我忍不住露出微笑。

她大怒,几乎在我左肩掐出瘀青,但这样还是没办法打灭我打从心底愉快的笑容

沮丧的沉默片刻,「…我以后一定会乖乖的。拜托妳别抱独身主义。」

当然啦,我可以断然拒绝。但是跟她相处这么久,我承认,我的确也学得非常阴

险狡诈,善于算计别人。想要人乖乖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务必要掐着把柄,而且

让她不要全然失去希望才是。

绝望会让一个人不顾一切,戾鸟也是。

「这些都要看妳的表现而定。」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还很难说。」

「我要一个承诺。」她热切的打蛇随棍上。

笑笑的看着她,直到她不太自在的转过头。「…就一个承诺而已。」

「我的承诺…妳知道的,我很诚实。」我继续翻着参考书,「但妳的承诺却比风

还不可靠。除非妳让我信赖,不然我不会给妳任何承诺。」她的神情阴霾,不能

逼得太紧,「说不定会很快。妳我相伴十几年了,我们彼此都很了解。」

她明显的放松下来。

我要说,荒厄真的把我「教育」的很好,好到可以唬住她自己。

但我很谨慎,尽量不去差遣荒厄做任何事情。她散发出的阴暗妖气不啻是异类最

迷醉的罂粟香,虽然致命,却是那样的吸引人。现在的荒厄是种特别的存在,像

是困在浅滩的海龙,或是拔光羽毛的大鹏。要吃她或除去她就只有这个机会,即

使现在也难以逃脱她锐利的爪牙。

所以他们将眼光挪向宿主,这个看起来轻易很多的目标。

但我不再依赖荒厄以后,发现我自己也有一点力量。我让荒厄吸取我太久的生气

和影子,所以也在我身上晕染了一点稀薄的妖气。虽然总是要用我的健康去换,

但我还是可以轻易的拉起没有弹子的弹弓打得那些异类抱头鼠窜。

能清理的我就自己清理,虽然我也因此「感冒」了整个冬天。说是感冒,还不如

说是「风邪」。我们必须承认,古人相当的有智慧。

就在这种危险平衡中,我渡过高三最后一个学期,迎接了毕业后的那个暑假。

这年的夏天来得迟,梅雨有气无力的下了两天就完毕了。虽说是七月了,但还是

得穿着薄薄的长袖外套,因为风还带着春天不肯远离的寒意,而太阳又还埋在云

堆里。

缠绵整个冬天和半个春天的「感冒」,终于开始有痊愈的迹象。我往脱皮的鼻子

擦着绵羊油,面前摆着一杯冒烟的热牛奶。

一切都还不错。荒厄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左邻右舍的丑事和八卦,窗台几只砌而不

舍的小鬼儿蹦蹦跳跳,舔着玻璃窗上荒厄残存的妖气。弹弓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

,他们警戒的看看我,又看看弹弓,知道不去惹我,就不会被打得满地乱窜。

这个危险的恐怖平衡终于维持住了。像是我逼迫荒厄对我低头一样,他们也愿意

承认不讨皮痒是比较理智的选择。

但这小鬼儿一天比一天少了。减少的速度似乎快了点。以前占据整个窗户,望去

一片惊悚又搞笑的场景--毕竟他们把脸压在玻璃上是又可怕又好笑的--但现

在却只剩下半打。

大约是觉得没搞头,所以自己散了吧。我没多想,捧起热牛奶慢慢的啜饮。

突然发出了的大声响却让我差点被烫得要命的热牛奶噎死。

这半打小鬼儿突然惊恐莫名的敲打着玻璃,发出恐怖的哭嚎。然后银光一闪,我

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一只小鬼就不见了。其它幸存的更发疯似的大哭大叫,

试着在荒厄妖气形成的屏障底下,找到玻璃窗的缝隙。

银光又闪,第二只小鬼不见了。

我是不该怜悯他们的。他们虎视眈眈就是想把我弄疯弄死,好有机会吃了荒厄。

但身不由己的,我打开了窗户,那四只小鬼冲了进来,躲在我的影子里头拼命发

抖。即使我拿起弹弓骂他们,他们只是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在影子中不断磕头

风中带着腥臭的气味,像是某种爬虫类,或是铁锈。

那银光冲过来,我想也没想就拉开弹弓,打得它一缓。

终于看清楚了。那是条宛如蛇般的东西。大约有我的前臂长吧?额头上却长了两

只角。我瞪着它,却深深的毛骨悚然起来。

在这似蛇的玩意儿脸上,一双人类的眼睛在望着我。

我再拉弓,它却灵巧的闪了过去,目标却不是我。

它敏捷的抓住了荒厄,常常自吹自擂自己多么厉害又多么厉害的荒厄,却像是瘫

痪般,随便它卷了去。

太突然了。

我立刻爬上窗户,想要追过去…突然惊觉,我住的破烂小套房在九楼。我这样跳

下去虽然不会粉身碎骨,但小命一定完蛋大吉。

最近运气太不好了,为什么时时老是面临跳楼危机?

小心翼翼的退回来,我看了我的左肩,空空无也,又再看了一次。

是,我讨厌荒厄,和与荒厄绑在一起不得已的宿命。但我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荒

谬而突然的结束。

我的左肩相当轻,轻得几乎有点不平衡。

真的,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像是某种东西从我的血肉里硬生生的拔掉,空缺了

一大块。

终于摆脱这种宿命,涌起的却不是自由的甜美,而是莫名其妙的恐慌。

终于有人收掉她了不是吗?我恐慌个屁。但收到她的人是打算拿她做什么?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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