殁世录I之净眼(3)

作者:蝴蝶seba 阅读记录

「出手不够果断。」他站在旁边看。

…我才刚开始练习,能够多果断?!

过了两天,我的靶还打得乱七八糟,唯一的收穫是耳鸣不已的耳朵。

「会开保险我就没别的可以教了。」他整理行李,「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妳还活

着。」

瞠目望着他,我赶紧跑去大门拦住。「你、你…你要把我丢在这裡?」我住几天

就有几天的刺客…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家裡?!

「当然,我也有我的工作。」他笑了一下,反而让人发冷,「大部分的刺客会跟

踪我,妳不用担心。」

…那小部份呢?我想想这三天内看到的巨大变形虫、忍者,和三头六臂的绿巨人

…我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慢着!什么叫做不用担心?!」我尖叫起来,「我怎么可能…」

「妳可以。」他将脸靠近我,严峻的脸庞带着一丝冷笑,「妳杀死父母都要活下

来了,怎么会熬不过去?」

我觉得有点晕,脸孔一阵阵的发麻。「…你、你怎么…不,我我我…我没有…」

「染了瘟疫的人,最渴求的是至亲的血肉。咬你的至亲在哪?林靖?」

我咽了咽口水,觉得脑门轰然巨响,一点空气也呼吸不到。

是。当腐烂的爸爸抓着我,一口咬住我的手臂时,我想也没有想,抓起磨咖啡机

砸烂了他的头,而且砸了又砸,砸了又砸。

「妳怎么躲过那么多殭尸呢?林靖?不就是因为妳看得到黑暗和危险吗?」

对。我看得到他们。全身全神的,可以看到那些危险病态的黑暗。我活下来是因

为我不想死。我砸烂他们的头,用木头或玻璃刺穿他们的心脏。

我杀了好多人,好多人。

「林靖,他们染病之后就死了。」他戴上帽子,「妳没有错,从另一种角度来看

,他们也没有错。妳能从瘟疫中活回来,没理由不能料理这些活生生的刺客。」

他望着我,说不出是讥讽还是冷酷,「怕一睡不醒的话,可以放下蚊帐。应该能

隔离六成以上的刺客吧。」

「…上厕所怎么办?」愣愣的,我空洞的问。

「这很简单。」他将我拎起来,一把丢到沙发上。「储藏室会有妳要的东西。」

打开门,他就这样走了。

我坐了很久,像是清醒着重複过往无尽的恶梦。虽然,虽然我一直说为什么没死

…但我不想死吧?我想活下来吧?再怎么痛苦、悲伤,我都想活下来吧?

原来我是懦弱的。将脸埋在掌心,我却没有眼泪。

最后我去了储藏室找,看到了柏人要我找的东西。

「…该死的。」我踹了一脚,「该死的柏人!」

那是个儿童马桶。

「你叫我这样的淑女用这个吗?你这王八蛋!」我使尽全身力气的吼出来。

殁世录 第一章(二)两个礼拜后,我听到大门响,马上给了颗子弹。等我看清楚是柏人的时候,已经

来不及了。

他静静的看着我,我倒是紧张的看着他。「准头很差。」

我拼命抑制再开第二枪的冲动。

「准头虽然差,还能活到我回来,算不简单了。」他拿下帽子。

…会被他搭救一定是我上辈子干了很多坏事。

但他毕竟是我的合法监护人,我还是勉强开口,「抱歉,我错认了…」

「那倒没有。」他坐下来,「妳看到了吧?看到我的黑暗。」

惨了。我尽量掩饰,但还是被看穿吗?我会怎么样?该怎么对应?我会不会被灭

口?

「还有剩菜吗?」他开始翻冰箱。

我不知道该不该鬆口气。「呃,汤和饭都有,我煮一下…」

他嗯了一声,就走进浴室。

在他灭口之前,我该不该先毒死他?作晚饭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很悲

伤的发现,下毒也是个大学问,而我一点都不懂。

等他从浴室出来,我已经炒了两道菜,把汤和饭端出来。

「好吃。」他说,「看起来捡妳回来比野猫有用点。」

我紧紧握住筷子,压抑暴怒。我、可不是比野猫好一点儿而已呀!若不是瘟疫,

我应该跳级上高中,我是天才儿童欸!至少语文上面我是天才!我做过心理评估

测验,我起码也有十八岁的心智,你开什么玩笑?!

「如果妳想折断筷子,使力不对。」他睇了我一眼,用拇指就掐断一根筷子,「

像这样。」

我闷头扒饭。没有暴怒果然是对的。

「有客人来访吗?」他轻描澹写的问。

幽怨的瞪他一眼,天知道我没挂点完全靠运气。「…来了两个。」

「才两个?」他终于有点表情,勉强可以解读为讶异,「太吃惊了。」

…不然该来多少?!再加上一打吗?「我才十二岁欸!」终于压抑不住的吼出来

,「最少你也该派个人帮我,就这样把我丢在家裡…」

「古人十二岁就受聘,十三岁出嫁,十四岁就该有小孩了。」他泰然自若的喝汤

,「是大人就别撒娇,自己的性命自己保护。」

…你这王八蛋!!

咖啦一声,我把手底的筷子掐断了。

「潜力不错。」柏人站起来,开始收桌子,到厨房洗碗。

我前辈子是干了什么坏事,必须和这个人住在一起呢…?

看到他走入地下室,我的心脏勐然缩紧。来了两个「客人」,被我打死了一个。

另一个古怪的看我一眼,就逃走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把尸体拖到地下室,

然后锁起来。

我不敢去想整件事情,但更让我害怕的是…逃走的那一个,眼神明显的感到我令

他毛骨悚然。

…怪物觉得我是「怪物」。我将脸埋在掌心。

听到脚步声轻轻的在我身边停住。我还是没有抬头。

「…致死伤不是枪伤。」他的语气还是冷冷的,但掩饰不住一丝兴味,「不过干

得不错,能化成人形的双头蜈蚣居然一击毙命。」

我咬紧牙关,试着摆脱噁心的感觉。「…椅子腿比较好用。」

「我看到了。牆壁和地板像是蜂窝似的。」他批评着,「妳怎么知道他的弱点在

那裡?」

许久我没回答。那噁心的体液和哀号,翻白的眼睛和死亡的气息。「…那裡特别

黑。」

他没说话,迟疑的,我抬起脸,他背光的脸庞居然涌出笑容。讽刺的、阴森的。

「那妳看得到我的弱点吗?」

我想别开眼睛,但被他金属似的眸子抓住了。像是一根针勐然抵着眉心,发出一

阵阵名为「恐惧」的寒意。

不由自主的开口,「…嗯。你藏得很好,碰不到。」

他放鬆了,我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垮在地上,脸孔贴着地板。眼泪缓缓的流下来。

说不定最恐怖的怪物就是我,不是殭尸或其他东西。

在我意识到之前,他拎着我的后领,像是拎着一隻猫似的,从往地下室的门口,

扔到客厅的沙发上面。力道用得这么巧妙,所以我呆若木鸡的端坐在沙发上。

「很好。」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澹澹的、冷冷的,「真不错,很好。」

***

我不知道他想怎么安排我,或想对我怎么样。

柏人工作的时间不一定,待在家裡的时间也不一定。他对我接近不闻不问…连打

靶的时候也只在我身边冷笑。

不过他倒是教我怎么拆开枪械,怎么清理,然后重组。

拎起我重组好的枪,「妳不觉得少了什么?」而我瞪着桌子上组不进去的零件气

馁。

「我知道妳对图像很迟钝,但没想到这么迟钝。」他批评着,「妳数理一定很差

劲。」

…这个不用你提醒我!

但我还是学会怎么拆枪和重组。我说过,我语文能力很强,这世界对我而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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