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外空间+番外(100)

作者:夏六愚 阅读记录

忽然,一根长长的鹿角拐杖划过眼前,沈晚欲堪堪停下脚步,停在距离孟亦舟半米远的地方。

孟亦舟用拐杖制约沈晚欲再近一步,隔着点距离,褐色眼眸盯住他,启唇道:“一起睡可以,约法三章。”

“床一人一半,不准越界。老老实实睡觉,不准越界——”说话间,那冰冷的鹿角倏忽靠近,贴着沈晚欲雪白的脖子徐徐往下,抚过那因为紧张吞咽唾液时滑动的喉结、留有牙印的锁骨,微微起伏的胸膛。孟亦舟幽深暗哑的目光似带有摩挲的力道,激得那些伤口火烧般灼热起来,“最后,请你记住前面两条,不准越界。”

“听清楚了?”孟亦舟问。

沈晚欲心跳快得犹如打鼓,他垂下眼帘,乖顺地点了点头。

哐当一声,拐杖砸地,孟亦舟坐回床上,背着沈晚欲拉过一半被子,重新躺下。

外边的雨还在下,室内静谧,山谷间的梵音经久不息。

沈晚欲与孟亦舟躺朝向同一侧,看着他的后脑勺,那睡袍领口松松垮垮,黑夜勾勒出那宽阔的肩颈轮廓,昏暗中像座雄伟的山峰。

这种超乎寻常的亲昵对沈晚欲而言陌生又熟悉,脑子不断回放着从前,他们并肩躺在同一张床上,偶尔说话,牵手,亲吻,安安静静的抱在一起。那是幸福本身。

心底的渴望在黑夜里如彩色泡泡般逐渐放大,伴随着酸涩,一点一点向四肢蔓延,他很想伸手,抱住那抹既远又近的孤孑背影。

“孟亦舟。”沈晚欲探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揪住他一点衣角。

孟亦舟一动不动,出声打断:“闭嘴。”

“我想......”

“约法三章。”

“可是.....”

“再说话就出去。”

这时,窗外闪电一晃,引发轰隆一声巨响。

旁边的床往下陷,身后那人忽然挤上来,一只手从后面搂住孟亦舟的腰,另一手穿过腋下环住他的胸膛。

“孟亦舟,”沈晚欲偏头挤着孟亦舟的侧脸。

孟亦舟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望着那被雨水拍打的窗棂:“你在干什么?”

“打雷了,”沈晚欲双臂紧了紧,声音又轻又低,“我有点害怕。”

孟亦舟脸上没什么表情,眸子里的坚冰却一再融化:“你越界了。”

“就是抱一下,”沈晚欲搂得更紧,不怕死地把一条腿搭上孟亦舟的膝上,“不算越界。”

沈晚欲的上身几乎伏在孟亦舟背上,他埋首在他颈窝里,贪婪地嗅着孟亦舟的味道,孟亦舟没动手推他,也不知是忍让还是放纵。下一秒,鼻息贴近耳后,察觉到有个温热之物贴了上来。

那是沈晚欲的唇,孟亦舟眉一蹙,往前挪了一步。

要是没有温泉那一幕,没有那些爱与恨的宣泄,沈晚欲肯定不敢胡来,但经过今夜,他心里笃定了一件事。孟亦舟的爱意藏在他大张旗鼓的拒绝里,他仍然在爱,只是被冰封起来了。

沈晚欲大着胆子,从身后抱住他,从拥抱到亲吻,一点一点撩拨着孟亦舟的情绪,试探他的底线,打败他的理性,引出他的本能。

“起开。”孟亦舟冷着脸,胳膊肘抬起,往后伸要阻止他却不小心碰到那光洁的腿,差点要骂脏话,那睡袍底下什么也没有。

“我就是想抱抱你,”沈晚欲死死抱住孟亦舟,像块甩不开的牛皮糖,“特别想。”

孟亦舟被缠住,别着双手不好反抗,躲也躲不开。

沈晚欲豁出去了,极尽撩拨之事,亲完孟亦舟后脖子又换个地方,低头转攻肩膀那块,誓要打破他冷冰的外壳。

细微刺痛助长邪火,孟亦舟逮住他一只手反剪在身后,沈晚欲吃痛,但另一只臂膀仍然勒得死紧。

“我好想你,真的,”沈晚欲侧脸紧贴他颈窝,“离开你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

孟亦舟逮住他的那只手攥成拳,他缓缓吸气,克制着积攒成潮的冲动:“你挤着我了。”

听了这话,沈晚欲也不害臊,更直白地贴过去,让孟亦舟感受所有因他而有的变化,理智在崩塌的边缘,成年人之间很多话不必多说,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知晓对方的深意。

孟亦舟猛地翻了个身,将沈晚欲困于双臂间,两个人的呼吸都很重,敲打着耳膜,那经年累月的渴望吊挂在摇摇欲坠的绳索之上,仿佛锁链一开,庞大的黑暗就会吞噬他们。

“沈晚欲,”两人呼吸相缠,孟亦舟的拇指掐住沈晚欲的手腕,深深陷进去,“你别惹我。”

沈晚欲嘴上,脖子和锁骨的那些伤全露出来,怎么看怎么可怜,他反手抓住孟亦舟的手,将那温热掌心压住自己跳动的心脏上:“孟亦舟,要我吧。”

孟亦舟拼命拽着残留的理智,抽回手:“我说了,别惹——”

沈晚欲倏忽仰高脸颊,亲到了孟亦舟的唇,柔软一经相碰,燃起燎原大火。孟亦舟下意识去挡,手才刚动了下,沈晚欲就勾住他的后颈,献祭似地将自己送上去。

电光火石间,理性、克制、自我保护机制通通燃成一堆飞灰。孟亦舟一而再,再而三绷紧的那根弦啪地断了,他阻挡的手魔怔般换了个方向,掐高沈晚欲的下巴,如一头被激怒的兽,倾身恶狠狠地封住他的唇。

潮湿的鼻息里唇齿交错,梵音驱不散心中的魔,一个成海,一个作舟,在对方荡起的风浪里载沉载浮。

他们不单单是某一方在受折磨,这段失败过的感情也不是单纯的背叛和伤害,而是面对现实的无能为力,是无法跨越的阶级,是无声决裂时的血和泪,两千多个思念成疾的日日夜夜全在这一刻爆发。

沈晚欲浑身的血都热了,他死死揪住孟亦舟的前襟,竭尽所能的回应他。直到这时孟亦舟才明白,无论表面上装得多么冷漠无情,只要沈晚欲红眼睛,他就受不了。

不知不觉中咬变作吻,激烈化为勾缠,沈晚欲脑袋昏沉,隐约感觉得到睡袍往旁边扯开,感官和欢愉完完全全被孟亦舟掌控,他回到了久违的温柔里,温柔得他想哭。

他们永远是对方的盔甲和软肋,那些曾经亲密无间的时光仿佛一夜回到眼前,沈晚欲在孟亦舟的手下反应诚实,攀峰的一瞬间他嘶哑地叫了孟亦舟的名字,四肢如藤蔓缠上,拥抱用力到抓破了他的背。

孟亦舟眼底猩红,吻着沈晚欲眼角的泪痣,吻到了咸湿的味。

沈晚欲喘得像岸边搁浅的尾鱼,眼神焕散地望着天花板,肩膀和脖颈的伤口艳如胭脂,他抖得很厉害,明明没有真枪实战,他却像在欲 、海狂潮里走了一遭,自从离开孟亦舟以后,这事掰着手指都数得过来。

那白色睡袍的腰带松垮散来,孟亦舟捏住那一片下摆,嘲他:“这就不行了,就这点本事还敢惹我?”

沈晚欲眼尾的红霎时蔓延脸颊,从前甜甜蜜蜜谈恋爱的时候,床笫间的荤话沈晚欲承认时总有点不太好意思,现在他也很难为情,却愿意把所有爱 、欲都暴露出来。他说:“我从来没有一次梦见过你,你不肯来我梦里,我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心头狠狠一悸,孟亦舟闭了闭眼,沈晚欲小腿一动,碰到了孟亦舟,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在孟亦舟腰间探索,要去勾扯他睡袍的腰带。

“礼尚往来,”沈晚欲压低嗓音,“我也帮你……”

孟亦舟一把截住那近在咫尺的手,他在黑暗里盯着他,看清楚了藏在黑夜里的所有一切,那眼尾发红,那眸中水雾迷蒙,那满身可怜伤痕。

手腕被掐住,力气不大不小,孟亦舟不准他动,沈晚欲就乖乖地躺着,似懂非懂地迎着头顶那道目光。

片响,孟亦舟倏忽坐起身,从床上下来。

“你要去哪儿?”沈晚欲挣扎着坐起来。

孟亦舟穿好拖鞋,微微偏头,轻声说:“你先睡吧。”

他走进浴室,里头很快传来水声,和深夜的雨声混杂在一起,等那扇磨砂玻璃门再度被推开时,这场初秋的雨已经停了。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