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尽春色(138)

作者:地转偏向力 阅读记录

陆曜山粘人的时候叫盛昔陶也不知所从,他向来不太会哄人也不需要人哄,总觉得那种行为太幼稚,可是恋爱中的人似乎能自然又轻易地习得这种技能。

于是他转过去抱住陆曜山,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说:“不走不走,我再陪你一会儿。”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自己被陆曜山揽着腰抱了起来。

陆曜山将他放在床上解开了他的外套,紧接着像抱着一个安抚娃娃似的,将他抱在怀中躺进了被窝里。

被子是盛昔陶今天刚替他换的,白天在阳台晒过,现在还有一股暖哄哄的太阳的味道。

他伸手给陆曜山掖了掖被子,关心地问:“你今天心情不好?”

陆曜山闭着眼睛,撒娇起来:“是有点儿。”

“为什么?”

“下午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

盛昔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十分意外。

“那你不是要去做腺体治疗吗?”

“但我不想和你分开。”

陆曜山固执地说着,抱着盛昔陶的手又紧了紧,他像是小孩呓语似的将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最后声音低下去,进入了梦乡。

月色融融,从窗外照进来一缕光华。

盛昔陶注视着陆曜山近在咫尺的脸,心中不由升起一缕愁绪。

他发觉最近的陆曜山有些怪怪的,除了情绪异常敏感之外,行动也显得稍微木讷,吃饭睡觉不说,有时和他聊着天,就会发现他的目光突然定住,直到喊他他才会迅速反应过来。

盛昔陶想或许是他住院太久导致的问题,毕竟正常人在一个地方关久了,也会郁郁寡欢。

所以周末那天,盛昔陶提出要去公园野餐,并叫上了姜河曹旭等人。

曹旭和Mica明天正好要飞回中国,大家在伦敦待了四五个月,国内公司的事务早就堆积如山,Mica 的假期也所剩无几,于是两人干脆一起回去。

临走前接到盛昔陶的电话,曹旭早早买了一大堆东西来医院接他们。

盛昔陶和戴维医生提前报了备,不过因为得瞒着陆家,他和陆曜山谎称下楼散步,在电梯口才将保镖甩在了人群里。

海德公园离伦敦市区很近,没几分钟的车程便到了。

今天阳光和煦,微风拂面,周末公园里的游客一茬接着一茬,放眼望去,宽阔的草地上全是花花绿绿的野餐垫和帐篷。

姜河在公园深处找了一方树荫地,略有僻静,正好陆曜山也不喜欢被人打扰,他到了之后就戴着墨镜坐下来晒太阳。

陆大少爷现在可谓是正真意义上的千金之躯,没人敢使唤他。

盛昔陶从塞得满满当当的背包里拿出保温杯问他:“要喝水吗?”

陆曜山听了就张嘴等他喂,喝完之后还要他擦擦嘴。

曹旭见状对陆曜山说:“你不如让盛昔陶给你整辆婴儿车,让他推着算了。”

陆曜山一听伸出根手指按下墨镜,对他说了五个字。

“你这是嫉妒。”

“我嫉妒?我有什么好嫉妒?”曹旭乐了。

陆曜山就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嫉妒我有老婆。”

他话音刚落,一旁盛昔陶愣了一下,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耳根热了起来。

幸好曹旭没注意,只“切”了一声。

“我迟早也能找到老婆,是吧姜河?”

姜河烤着两串鹅肝,听见这话转过头来笑了笑,由于国内的事务现在都是曹旭和他商量,两人的关系也渐渐变得紧密很多。

他说:“曹总,你还不好找吗?追你的人都排到泰晤士河畔了。”

果然,曹旭对这话很受用,他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那是,小爷我什么行情。”

“想当年我还在读书的时候,每个学期都有人为争我在学校门口打得头破血流,其中还有一个姓什么……伊丽莎白的,模样不错可惜是个alpha,死活不愿意在下边……不是,你们有没有听我说话?”

曹旭说的就是陆曜山和盛昔陶,只见他俩此刻正面朝旁边湖中一群嬉戏的野鸭有说有笑,看上去根本没有多余的关心给到别人。

曹旭瞅了眼那群平平无奇的野鸭,又瞅瞅他俩,说:“一个聋子一个傻子还挺乐呵的。”

这话终于引起了两人的回眸。

盛昔陶指了指左耳:“我是半聋。”

陆曜山摊手:“我又不全傻。”

曹旭:“行行行,反正你俩别忘了我曾经的辉煌……”

盛昔陶:“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陆曜山,他说什么?”

陆曜山:“忘了。”

曹旭:“……”

午饭过后,太阳升到了头顶,早上的树荫缩成了一小片。

陆曜山一直靠在树下没有动弹,此刻更是一副懒洋洋的状态,盛昔陶见他睡着了,掏出扇子轻轻地给他扇着。

曹旭和mica要赶明早的飞机,已经提前回去了,气温攀升,姜河和ross去对面的便利店买冰咖啡。

公园里这会儿十分安静,人们大都躺在草地上,盖着帽子或者杂志休憩。

盛昔陶把目光转向对面的湖泊,水面此时波光粼粼,犹如一片巨大的镜子,两三只天鹅优雅地浮在上面,它们扑打着翅膀,低头给自己洗漱。

这样宁静悠闲的时光,似乎可以叫人忘记一切烦恼。

这时,他感觉身边的人动了动,盛昔陶低头看见陆曜山的墨镜滑了下来,他的半张脸被树缝间的阳光照到,另一半藏在树荫里,光影的转动显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和精致。

盛昔陶恍然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作响,他不自觉地低下头,在陆曜山的嘴唇亲了一下。

近在咫尺的距离,陆曜山的睫毛扫在他的眼底,轻轻的痒痒的,像是河岸的柳絮。

就在他准备抬头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后颈。

“……唔!”

陆曜山睁开了眼睛,他把墨镜捋到头顶,飞快张嘴回吻住了身前的人。

盛昔陶吓了一跳,眼睛不由睁得大大的,下意识要推人。

陆曜山的力气丝毫未减,按着他的后颈不容拒绝地吻他。

心跳声一瞬间放大了数倍,在耳畔隆隆地作响,终于过了约莫十分钟,等陆曜山松开手,盛昔陶自由了,也无力了。

他趴在陆曜山的胸口平复完呼吸,才红着脸直起身控诉。

“你怎么装睡!”

陆曜山此刻心情愉悦,一只手又放上他后颈上摩挲:“我本来也没睡得多沉,倒是某人见色起意还不承认。”

见色起意被抓包的盛昔陶顿时哑口无言,憋了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我……我亲你一下怎么了,你也不看看你说做了什么?”

陆曜山大咧咧的:“我刚说了什么?”

见他忘了,盛昔陶生起闷气:“你……谁让你喊我……老……老婆了?”

话音刚落,陆曜山表情一滞。

那两个字他随口说完便抛在了脑后,哪知盛昔陶竟还念念不忘。

不过他倒不是为了打趣,而是觉得正常,毕竟两人心意相投,这个称呼是早晚的事。

此刻,注视着盛昔陶涨红了的脸,陆曜山的内心雀跃起来,但他面上依旧装傻充愣地问:“不能喊吗?”

盛昔陶好胜心强地立刻反问:“那我不能亲吗?”

陆曜山差点没忍住笑意:“可以是可以,那得看你喊我什么。”

坏了,还没跳出一个坑又掉进了另一个坑!

盛昔陶回过神僵在原地,对此进退两难。

陆曜山就等着他落入陷阱,脸上的笑都快收不住了,打趣道:

“喊对了,你想怎么亲怎么亲。”

盛昔陶终于投降,但羞于在外面喊出那两个字,他于是朝陆曜山勾了勾手指。

陆曜山见状侧过耳去,正准备听他黏黏糊糊地喊老公,谁知下一秒,便听见盛昔陶一字一顿羞涩地说:

“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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