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尽春色(144)

作者:地转偏向力 阅读记录

可他并不知道这些原则在陆曜山看来如同一座又一座沉重的牢笼,三十年来,将他头顶仅剩的一点余光也遮蔽得暗无天日。

于是半晌过后,陆曜山看着他说:“那我也没想要这些。”

陆骢顿时一愣,他本来平静下去的脸,猛地如火山爆发。

“你说什么?”

“你说你没想要是吧?”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指着陆曜山的鼻子怒吼:“那你有本事就把腺体摘了滚出陆家!!”

第118章 118 老子今天就嘎在这里

姜河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马萨扛着一个手脚被捆住的人走出大门。

盛昔陶谩骂的声音响彻在医院门口,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操,臭光头,你放开我!”

“背后偷袭算什么!”

“放我下来!老子跟你拼了!”

马萨面无表情,视若无睹,只是扶了几次被肩上的男人弄歪的墨镜。

盛昔陶纵使被捆住了手脚依然像条上岸的鱼奋力挣扎着,他脑后肿起个大包,被一棒子打了也没有晕过去,要不是反应慢了一拍,肯定不会被抓住。

眼看停车场就在不远处,盛昔陶慌张到了极点,陆骢在电话里并不是吓唬他,是真的要把他送回国。

情急之下,他开始央求起来。

“马萨,求你了,别送我走!”

扛着他的光头依旧无动于衷,他把盛昔陶塞进面包车里,还贴心地给他绑上了安全带,像是怕他在行驶途中跳出车厢。

盛昔陶何止想跳出车厢,简直就想炸了这辆车。

可惜他现在被五花大绑,只能听天由命。

姜河见马萨的车子迅速启动,也发动了自己的车子跟上去。

去往希思罗机场大概需要半个多小时,盛昔陶靠着座椅上望着窗外一脸生无可恋。

他的手机行李都被丢在后备箱,身上仅有的能算作武器的皮带都被抽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跨国逃犯。

前方遇到红灯,面包车终于缓缓停下来,车厢里一片安静,马萨不由用余光看了眼后排座位。

谁知正巧撞见一张怨气漫天的脸。

盛昔陶盯着他墨镜后的眼睛:“我看到你偷看我了!”

马萨:“……”

“我要喝水。”盛昔陶见他不动,又喊:“water!water!”

马萨其实懂简单的中文,他对一切可能出现差错的情况也有谨慎,可大概是见盛昔陶骂了一路也该口渴了,便从储物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打开后,贴心地插了根吸管递给他喝。

盛昔陶当即咕嘟咕嘟喝了半瓶,然后说:“我要尿尿。”

古今中外多少尿遁逃跑的故事,马萨又不傻听见了没理他,哪知盛昔陶突然气急败坏,一下撞在了车窗上。

额头与玻璃发出“砰”得一声,立刻流下一道鲜血。

马萨一惊,没想到他这么不要命,与此同时,前方的红灯变绿,车辆开始缓缓行驶,盛昔陶却像孤注一掷似的再次“砰”得撞在了玻璃上。

这车的窗子都是防弹的,这么撞没几下他头就该撞烂了,马萨不得已立刻将车停在了路边。

他下了车拉开后排右侧的车门打算查看他的伤势,为了防止他跑,还特意把左侧的门锁住了,不料盛昔陶跟失了智似的,不仅没想跑,反而抵在右侧的门不让他进来。

他鱼死网破地叫嚣。

“滚开,老子今天就嘎在这里!”

“改明儿化成孤魂野鬼天天跟着你!”

说着盛昔陶又砰得一声撞在玻璃上,马萨看着窗上的血迹怔在原地,随后又急忙用力推开了车门。

他钻进后排试图抓住盛昔陶,盛昔陶却灵活得像泥鳅。

面包车空间宽阔,他又蹬又踹,马萨怕伤到他不好交差,一时间竟也棘手了起来。

就在这时,盛昔陶突然一个鲤鱼打挺拉开了右侧的门,他双脚落地迅速蹦下车,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伸进驾驶座掏出车钥匙,把所有车门落了锁。

紧接着“咣当”一声,他手上的手铐落地,被锁在车厢里的马萨还没反应过来,顿时摸了摸口袋,心中一惊。

手铐的钥匙果然到了盛昔陶的手上,估计他刚才趁乱从自己身上摸到的。

马萨看着站在车厢外的年轻男人,明白自己上当了。

可后悔已经迟了,盛昔陶抬起胳膊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血。

妈的,疼是真的疼,可不演得真一些怎么骗过人呢?

他骂骂咧咧地低头解开脚上的绳子,从后备箱拿出手机和行李,虽说现在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但总比遣送回国要好。

想想之前一次来伦敦时,他巴不得赶紧离开,谁知如今他拼了命也要留下,真是天意弄人。

车厢里传出几声动静,马萨正拍着窗户,嘴巴一张一合地在说些什么。

盛昔陶把右耳凑过去:“啊,什么,听不清?”

马萨登时急得墨镜都歪了,盛昔陶笑出了声,就在这时,背后一只手突然将他拍过头去。

姜河的脸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

他眼神慌张地看着盛昔陶:“你没事吧?”

原来是熟人,盛昔陶顿时松了一口气:“我没事,你怎么在这儿?”

姜河满头大汗,紧张地解释道:“老板说陆总要把你送回国,让我们马上带你去别的地方避避。”

盛昔陶听了明白过来,他就知道陆曜山不会放他不管的。

他心里一暖:“那走吧,你要带我去哪儿?”

姜河的车就停在几米外,他上前替盛昔陶拉开车门:“老板说要不我家,要不给你再租一间公寓。”

盛昔陶听了点点头,不过就在他准备坐进车里时,突然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他后退一步注视着姜河:“你刚说陆曜山让‘你们’来接我,除了你还有谁?”

哪知下一秒,姜河缓缓地伸手指了指前面的面包车。

阳光正好,照着车窗里的一颗光头熠熠生辉。

盛昔陶:“……”

陆曜山给姜河的留言里提到马萨会从医院里把盛昔陶接出来,随后在送去机场的路上把他交给姜河。

事出突然这个方案其实已经非常完善了,既避免了被陆骢怀疑,又保护了盛昔陶。

但显然陆曜山小看了盛昔陶的头脑和武力值。

现在,姜河的公寓里,盛昔陶和马萨两人面前各自一个医药包,姜河先给盛昔陶包裹了头上的伤后,再往马萨脸上擦了点药水。

两人看着像刚下了战场似的还挺和谐。

马萨收拾完便准备走了,临走时盛昔陶叫住他。

“对不起啊,马萨,我不知道你是来救我的。”

“谢谢你。”

马萨见他向自己投来感激的目光,不禁有点恍然,随后才说了句:“祝你好运,盛先生。”

太阳的角度慢慢偏西,晚霞从泰晤士河上升起。

经历了一下午的兵慌马乱,这才总算是安顿下来了。

盛昔陶坐在沙发上望着公寓的天花板,眼下陆骢不会发现他还留在伦敦,但保不齐哪天会派人来抓他。

陆曜山能帮他一次未必帮得了第二次,盛昔陶一边担心自己的下场,一边也担心陆家那边的情况。

陆曜山的电话自下午之后就关机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被家人看管了起来,陆骢和白筱落这回是被逼到了底线,再和他们正面对着干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姜河见盛昔陶长长叹了一口气,又挫败地“啊”了一声倒在沙发上,心里十分感叹。

他现在也被禁止见陆曜山,或者即便他能见到,就像白筱落说的,自己不过是一个下属,哪儿来什么资格多管老板的事。

想到这儿,他也跟着“唉”了一声,往沙发上一摊。

两人丧气地躲到了第三天,实在憋不住了气了,盛昔陶的担心和思念也到达了极限,一夜无眠,太阳刚升起来,他就给贾佟打了一个电话。

陆曜山现在不在伦敦市医院,贾佟在圣玛利也没有熟人,尽管作为陆家曾经的信任的医师,陆骢允许他进出,但见陆曜山的时候他也被监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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