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35)

作者:达尔彭 阅读记录

但是政宗实的两条腿并不受他主观意志控制,而是很有想法地选择留在屋内,仿佛政语会趁他离开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政宗实其实知道政语无非就是说一些讨人乐的话、可能肢体上会占一下便宜。

要说多出格,他儿子还不至于这么不让他放心。

政宗实依旧没走。

他陡然发现,好像确实管得有些宽了,也难怪政语这两天对他这般不爽,以前政语带那些莺莺燕燕回家,政宗实不会多说一句话,私底下的交流更是不会有。

知道归知道,政宗实依然不认为自身的行为有任何不妥。

并且,心情从一开始的支持儿子追求羊咲,到现在慢慢变了质,他希望儿子早日放弃,羊咲这个小孩不能是政语拿来下饭的菜。

他却不能张口明说,毕竟儿子的性格属于越挫越勇的一类,昨晚他教训政语的话想必只能激起政语的斗志,他不能再说。

但政宗实暂时不知道要怎么做,唯一的方式,不过是留个心眼,以免羊咲受到任何伤害,也是保护儿子不要一时脑热做出偏激、伤害他人的事。

情理之中——政宗实客观地评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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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宗实,一款很会为自己电灯泡行为开脱的客观男人。

第36章

羊咲仔细观察了一下政语的伤口,替他擦掉血液。

这个伤是因为他而留下的,如果政语不替他挡住红鹰的球员,他大概率被撞飞了,可能比政语要惨得多,而且也没有进球。

赛场上太仓促没来得及道谢,羊咲想了想,还是觉得好好说一下比较好,尽管他对政语有偏见,在一个队里比赛,多少有点战友情谊。

“政语……”羊咲蹲在他眼前,看着政语的眼睛极为认真,“还是挺谢谢你替我挡了的,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腾跃的进球。”

政语先是不明显地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我才不是为了进球。”政语弯了弯嘴唇,身体前倾,靠羊咲很近,仿佛要贴上去,但是没有,他只是用很低的声音告诉羊咲:“喜欢你才保护你,咩咩,考虑得怎么样了?”

政语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够羊咲听见,政宗实并没有听清,哪怕在一间仅仅十五平米的屋子里。

政宗实脸色变得不太好,他看见羊咲瞬间被吓了似的,慢吞吞往后挪了两步,和政语拉开距离,将剪好的纱布裹上政语的膝盖。

“双氧水还没上呢。”政语又露出很无辜的眼神,羊咲的脾气无从发作,颇有欠债还钱的无奈感,拿棉签沾了双氧水,又听见政语嬉皮笑脸问:“会不会很痛啊?咩咩,你轻一点点,先吹一吹。”

“……”

调戏羊咲是他每天的乐趣,政语看见羊咲手忙脚乱,心情就会很好。

“放那吧羊咲。”政宗实一直没有说话,突然开口,把两个人都吓得不轻。

他走上前,把羊咲手里的双氧水拿走,让羊咲起身让位,自己蹲了下来,政语表情明显变了,眼睛鼻子拧成一团。

“爸……”政语不知道他爸为何又要插手管,早知如此,应该先把他爸支走。

“双氧水的量有讲究,羊咲可能不清楚,上多了会适得其反。”政宗实不冷不热地解释,按住政语的小腿,三下五除二把双氧水涂好。

即便政语的疼痛阈值再高,也顶不住直截了当的双氧水接触,伤口上吐出白花花的泡沫,只是一点点双氧水就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额头开始冒汗,但是腿被按得死死的,无法动弹,跑都跑不掉。

他嗷嗷叫着:“爸——!行了行了,你想疼死我!”

“咩咩救救我——”

政语伸手,想要羊咲牵他,羊咲还没反应过来,他爸就从医疗箱里拿出一张纸塞他手里,嘱咐他:“擦擦汗。”

羊咲忍不住笑了出声,政宗实很快给政语包好了伤口,“起来吧,我送你们回球场。”

球场正在散场,不过仍然有不少观众留下来拍照纪念,四处走动,一片混乱。

羊咲被黄教练带去主席台领奖,最佳球员,每一场都会评选一次。

羊咲一走,政语的脸马上垮了下来,在政宗实面前不必装得多么欢愉,何况他的确不高兴,被他爸棒打鸳鸯。

“这场比完之后,有什么安排?”政宗实问政语。

政语耸耸肩:“我们都累了,老黄让我们今天先回去休息,下一场是两天后。”

“嗯,你的膝盖也能恢复恢复。”

政语白眼:“啧,亏您还记得我这是伤了啊。”

政宗实没再搭话,远远看了一眼主席台上拿奖的羊咲,周围有几个记者,正在对他进行简单的赛后采访,虽然看不见羊咲的表情,政宗实想,应该是很愉快的笑容。

“每一场都有评,没啥好看的。”政语见政宗实迟迟没动身,抱怨着,“快送我回去,我要补觉。”

政宗实收回视线,“行,走吧。”

“……爸。”政语瞧了瞧政宗实,声音很轻地问,“刚才你为什么跟羊咲回宿舍?”

“帮他涂药。”政宗实陈述道,“他自己够不着。”

“可以找医疗队啊。”

“你也说了,医疗队很粗鲁,不耐心。”政宗实说,“否则,你为什么不让医疗队帮你涂药。”

太规矩的回答,政语挑不出任何毛病,除了一点点讽刺,政语撇撇嘴:“你好像很关心他,你们关系挺近的。”

政宗实没有否认:“托你的福。”

这句话倒是顺了政语的毛,他笑了笑,舒舒服服躺在副驾驶放平的座椅上,“也是,毕竟马上就是你儿媳了。”

政宗实没有回话,专心把车开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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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最佳的称号,羊咲不是第一次拿了。以往比赛里,进球最多的通常都有机会,或者扑球最多、助攻最多。

羊咲一向是踢前锋,进球并不是稀奇事。

只不过,来到腾跃后的第一场比赛,最终以自己的决定性进球取胜,他心底的高兴是无与伦比的。

接受完简单的采访,他便捧着巴掌般大小的奖杯回家。

“爸爸——”一声喊话落空,羊从容不在家中,羊咲把小奖杯放在家里一进门便看得见的玄关处,给羊从容发消息,告诉他今天拿了奖,羊从容迟迟未答,他想着,爸爸应该没有很忙的事情,或许上课太专注,但羊咲还是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想第一时间分享喜悦。

电话拨了两次,都以“暂时无法接通”为由被切断。

但很快,羊从容回电话了,“小羊?回家啦?”

“回了。”羊咲放下心来,“我今天拿到了奖杯,休息两天之后我要去别的地方打比赛。爸爸,晚上你回来吗?”

羊从容那边声音有点嘈杂,羊从容的嗓门便放大了一些:“诶,好,拿了奖就好。”

听起来心不在焉,羊咲有些扫兴,“你在哪里上课爸爸?要不要我去看看你?”

“不用啦不用。我这儿位置不好找,晚上回家说,啊,我还得上课。”

“怎么声音这么吵啊?”

“大礼堂上课是吵些。”

说罢,羊从容挂了电话,羊咲略感失望,仿佛自己的喜悦并没有传达到位就被掐灭了。

他瘫在沙发里,闭上眼休息,手机叮叮响了几声,是一条银行卡的转账信息。

羊从容给他转了一千块,并发消息让他晚上吃一顿大餐,但是爸爸晚上就不回家陪了。

羊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千块给吓着了。他每个月给羊从容打生活费,数目虽然比这高,但是羊从容身上应该没有能一次拿出一千的存款。

羊咲赶忙又回拨了电话过去,羊从容这回接的倒快:“又怎么啦小羊?”

“爸爸,你哪来的钱啊?”

羊从容让他不用多问,只问他:“开心不开心啊?”

“不是,爸,你先告诉我钱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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