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有罪(43)

作者:不不吃土豆 阅读记录

裴文晖从元煦身上起来,翻身躺到旁边,伸手捞了一条被子盖住身体,脸上没什么神采,闭了眼仿佛下一刻就要沉睡过去。

元煦一股火全噎在嗓门眼儿,“不管,我就要睡床,再来一局。”

反正不能输,元煦抬手去推裴文晖,推不动,缓了缓,跪坐起来凑近探了探裴文晖的鼻息,疑惑地回想一遍,才说:“我没打着你啊?”

裴文晖都没睁眼,抬手一个准,刚好搭在元煦脑门上将他推开。

“吃错药了你!”元煦撇开脸,准备怒骂来着,但屋子里没开灯,他觉得光线太暗影响发挥,立马从床上站起来去够开关。

开了灯,转过身来直嚷嚷:“我最多只能睡一晚地板,裴文晖你不要……”

话顿时噎住。

元煦狐疑地看着看裴文晖,越看越凑近,也不说话了。

裴文晖感受到越挨越近的喘气声,皱起眉头睁开眼,与元煦对视,面上保持淡漠,说:“再嚷嚷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可是,你的脸,好像,很红?”元煦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俯趴在床,托着下巴看裴文晖。

裴文晖重新闭上眼,拉高被子,再次一副立刻要进入梦乡的状态。

秉承敌不动我不动的战略,元煦也不吭声,盯着裴文晖看,心里直琢磨,自己是不是在不经意间又拿捏了一次裴文晖?

他是真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成年人心思。

觉得自己在消遣,只想图自己一乐,以至于很多时候,元煦都没能意识到裴文晖退了又退的迁就,以及,投过来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个把月下来,这小破出租屋里充满元煦的生活气息,有他专用的杯子,沐浴露和香水的味道从来没散过,占了床,每天的早餐和夜宵都有他的一份,跟裴文晖发起床气的时候宛如他就是这屋子的另一个主人。

或许,不算迁就。

对于元煦的种种行为,裴文晖没拒绝,并且接受了对方一点一点的浸入,甚至是……习惯了。

元煦也习惯现在的生活模式,不无聊,挺有意思的,不过他始终认为自己的所做所为都只是消遣,毕竟骄傲如他,万不可能做上赶的买卖。

这么相处下来,他和裴文晖互相填补了许多彼此内心深处很渴求的东西。

是早晨匆匆忙忙的碎叨,夜里归家时打开房门的一盏灯,是同一屋檐下悄然多出的烟火气。

元煦靠他那一知半解的拿捏心得反复咂摸,没咂摸出话来。

装睡失败的裴文晖再次睁开了眼,语气不太好地说:“睡不睡,不睡就出去。”

“睡。”元煦翻身回去,侧躺在一旁。

“关灯。”裴文晖语气很冲,但也没再去管元煦要躺哪,只是往床沿缩了缩身子。

元煦没关灯,反而凑更近地搭话:“裴文晖,你有点点不对劲,你是不是……”

“关灯。睡觉。”裴文晖下命令式地说。

元煦探身过去关灯,躺回来后顺势拉了一角裴文晖身上的被子给自己盖,。

不过没拉紧,被子让裴文晖抽了回去,元煦懒得下地去捡自己的小被子,所以不罢休抢别人的。

一来二去,争床的拉锯战刚熄火,又演变成抢被子。

这次依然是裴文晖先放手,因为扯被子劲儿已经把两人扯到没有距离。

裴文晖索性松手,把被子丢元煦身上,自己则再次往床沿缩。

元煦心满意足盖好被子,问裴文晖:“你不盖吗?不冷吗?空调冷气挺足的啊?”

裴文晖没应声,闭眼试图入睡。

“你在脸红,是热的吗?”元煦又说。

靠得太近,讲话时的吐气轻轻拂过裴文晖耳朵,大概吧,元煦明显看到裴文晖耳朵动了动。

裴文晖要保持入睡状态,此刻连神经都是绷紧的,身体动也不动。

元煦说:“你很困吗?着急睡吗?”

尽管没得到回应,元煦还是喋喋不休,问起裴文晖的闹心事儿,尝试开解,装出一副老道的口吻分析:“是不是陈老板总让你去应酬,你不高兴?不高兴就不去了,跟那群老男人喝酒,他们会给你钱吗?他们是很厉害的人物吗?”

裴文晖憋着一口闷气,没开口,但已经受不了地睁眼看回元煦。

昏暗光线中依稀能辨清彼此神色,裴文晖的无语被元煦读出成生活所迫的无奈。

更来劲了,元煦说:“你以后不想去应酬就别去了,要学会拒绝不合理的工作安排,是不是因为欠陈老板钱,不好拒绝他?”

元煦一边摸索出手机,然后打开手机上的银行卡余额提示信息给裴文晖看,说:“这些够吗?不够我还有手表可以卖,你先把钱还给陈老板。”

说着就要动手转钱,不过想起金额太大,可能会限额,元煦又问起裴文晖有几张银行卡。

看着元煦满脸认真,裴文晖那一口闷气实实在在地呼了出来,抬手拿走元煦的手机扔在床头,他说:“我以为你每天赖我这里蹭吃蹭喝蹭住,是钱快花没了。”

“别说蹭,多伤感情。”元煦两只手都在头顶上摸索,摸不到手机丢哪,转而说,“房租水电吃住你算一算多少钱,明天三倍付你。”

口气可够豪迈的。

人确实也有资本豪迈,刚刚那余额着实吓到裴文晖,定睛确认了两遍才相信小数点位置。

“这么不缺钱花的人,请问你赖我这里的乐趣是什么?”裴文晖直视道。

元煦半开玩笑地讲:“图你好看。”

裴文晖倒是没流露出以往的不耐烦,依旧严肃一脸,说:“我不是……”

‘同性恋’这三个字太很难以启齿,裴文晖顿了顿,改成委婉说辞:“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别再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元煦压根就没觉得裴文晖是同性恋,至少以前不会是,以后嘛……估计那么好掰,所以他思维没转过弯儿,问裴文晖:“什么那种人,我应该以为你是哪种人?”

绕了一圈的弯儿,元煦理所应当认为:“图我钱的人?攀高枝儿的势力眼?”

元煦理解不到位,但他很快露出了然于心的得意样儿,说:“知道知道,你清高,我又没多少钱,你如果想要图,给你啊。”

裴文晖冷哼一声,话已经被调了头只能顺着说:“你那些余额,完全足够普通人支付至少三年的衣食住行,你知不知道出门在外不轻易露财的道理,真被人骗了钱看你还笑得出来?”

“讲话这么冲干嘛。”元煦平躺回去,不看裴文晖了,嘟哝道,“要不是看你每天大把大把抽烟,我才不管你。”

裴文晖也转开脸,视线停留在天花板上一道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光,那道光将屋子划出一条明暗交界的分割线。

“我用不着你管。”裴文晖说。

元煦开始气咧咧:“我肯定比陈老板好说话,至少我不会三天两头差使你去应酬!要给你钱还不要,你有病。”

“陈哥不是差使我做事,他是在给我介绍资源。”裴文晖解释起来。

道理元煦倒是懂,但他不理解:“那你害动不动愁眉苦脸,叹气,抽烟?实在不行你就请假休息啊,赚钱什么时候都能赚,干嘛那么拼?”

裴文晖跳过第一个问题,回答起后面的话,语气里渐渐生出一些无奈的笑意:“跟你这种能随手甩出几十万还不当回事的人,能解释得清楚人活着为什么要赚钱吗?”

“解释不清楚的。”元煦说,“我才不会让自己活到需要为赚钱烦恼的地步。”

裴文晖还是冷哼。

元煦说:“瞧不起人?”

“哪敢,你随手甩出的余额我一整年都赚不到。”裴文晖说。

“阴阳怪气。”元煦翻了回来,面朝裴文晖,又说,“说真的,你还欠陈老板多少钱,我先替你还上,就当赔偿前几天糖画化掉坏了你的半缸米。”

裴文晖还准备冷哼,说他的半缸米不值那个钱,自己更不值,但那口气还没哼完,元煦就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脚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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