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有罪(55)

作者:不不吃土豆 阅读记录

现在回想起来裴文晖都会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无语,特别是当这一天行程满满,然后元煦赶也赶不走,更无语了。

早上去广告店定市集布展模板,下午分别约了几个有意向邀请参加市集的店家,这样的工作安排里,通常裴文晖买两个红糖馒头就能揣身上一天,饿了吃两口完全足够。

由于元煦赶不走,今日伙食标准上涨了好几倍。

元煦让网络问诊给吓的,加上是自己要吃的海鲜才导致裴文晖过敏,良心上过意不去,才一直要跟着裴文晖。

不过他没承认,说自己主要是作业写漏了,想逃避一天不去上课。

白天四处跑,出行全靠公交车,元煦里有怨不敢言,到晚上饭点,元煦忍不了了,问裴文晖:“能不能打车?”

裴文晖最后一个行程在酒吧街,并不想带着元煦去那边,正好开口:“你回去吧。”

“你可以吃肥肠吗?这里有一家肥肠粉很有名,我听阿盖讲过。”元煦略过裴文晖的态度,拿手机搜地图,自顾自地讲,“我是不吃肥肠的,但我想吃粉,这家好吃不贵,吃完也差不多过了交通高峰段,打车不费钱。”

也没管裴文晖答应不答应,看着地图自己走了。

裴文晖自然不会拒绝,他最能纵容元煦的需求了,更别提元煦一句话里好多关键点让他倍感惊奇。

当‘好吃不贵’和‘避开交通高峰再打车’这两种概念开始存在于元煦认知里的时候,那些少爷做派的生活习性好像在不经意间被渗透了,再这么下去,哪天真有可能省着花钱。

不过,没一会儿元煦就原形毕露,吃东西挑三拣四,嫌粉店太破旧嫌桌椅位置逼仄,嫌完环境嫌人家碗筷塑料质感差。

裴文晖表面上没多加理会,行动上早习惯了,拿纸巾给元煦面前那块桌子擦干净,十分麻利,椅子给他挪好,上了粉,还给他的筷子先用纸巾擦过一遍。

然后冷眼看他:“爱吃不吃,不吃去门口等。”

“我吃啊。”元煦倒是不嫌味道。

吃完去打车,一听到要去酒吧街元煦就来劲儿,说自己也想喝一杯。

“不是说漏了作业还没写?”裴文晖泼冷水。

“可是为什么要去度假村摆摊卖酒?”元煦跳过裴文晖的问题,“没听过有人摆摊是卖酒的。”

“你没听过不代表没有。”裴文晖转过头,看到元煦一脸疑虑的样子,瞬间又卸下爱搭不理的姿态,再解释,“度假村里边几个餐厅的餐酒都很单调,只适合搭配主食,周边也没有什么可供休闲娱乐的地方,他们做周末市集是为了引流,但那边除酒店环境和沙滩之外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留下去的点。”

元煦听得认真,但没明白:“那跟卖酒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要做的市集会增加一些可逛性。”裴文晖说,“海边、烟花、酒是这次的核心。”

元煦不认同,建议裴文晖按直接公园市集的怀旧主体再来一次。

到了酒吧街,找去裴文晖提前约见酒吧,元煦一开始还嫌里面闹哄哄,往吧台一坐,看调酒师手里花活儿看迷了眼,来了兴致跟人搭话。

裴文晖稍不留神,跟酒吧老板聊着事,一回头,元煦已经趴下。

“不关我的事。”调酒师被裴文晖严厉目光扫视一眼,立马摆手撇清,“他自己点的酒,才喝两口。”

面前小杯子里的调酒还有八分满,颜色很好看,一猜就知道肯定是元煦按颜值点的。裴文晖端起来闻了闻,很是防备,因为是元煦完全无意识的状态就跟被下了药似的。

问过一遍基酒成分才放心下来。实属元煦太菜,又对自己的酒量没点底,唯一算好的是他不耍酒疯。

只黏人。

裴文晖连拉带拽,最后背着元煦爬七楼楼梯,进了家门纠缠半天,根本没法把元煦放下。

是真的黏。

拉扯之下双双栽倒在床,元煦估计在梦乡里把裴文晖当成了什么玩偶抱枕,抱着裴文晖的脖子使劲蹭,一脸心满意足的舒适样儿,一要把他拉开就哼哼唧唧的,没完没了。

裴文晖索性躺平,拿出手机继续对接工作。

这晚裴文晖十分不舒坦,没洗澡是一回事,另一方面是人肉抱枕当得太糟心,元煦手脚不规矩,动不动乱薅乱摸。

到后半夜,裴文晖困意上来了,才跟那边几个摊主聊完市集事项放下手机,刚闭上眼,绑在身上的束缚突然松开。

模糊中,裴文晖看见元煦坐了起来,脱掉衣裤子,只留一条小三角。可能热的。

裴文晖半坐起来去开灯,想找遥控器开空调。遥控器没拿到,黏人的东西又贴了上来。

还是光溜溜的一条。

裴文晖试图当这团东西是死虾,闭眼拼命联想死虾的形象,然无果。

要去拉开时,手握在元煦的腰上,瞬间如同触电,手心微麻,心底泛起一阵涟漪。

灯也没关,人也不敢再碰,裴文晖全身僵直,睁眼看了一晚上天花板。

清晨,闹钟响了两遍,见元煦有了动静,裴文晖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昨晚元煦睡得多香,早上醒来脑袋就有多疼,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其实才喝两口酒,挣扎几下发觉身上有些清凉,被子也没盖好,抬身一瞧,光着的?

慌慌张张松开裴文晖,元煦蜷缩到一角,扯了被子裹上,看看裴文晖,又埋头看看自己,努力搜寻一番昨晚的记忆。

嗯……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有点失望。

“裴文晖。”元煦小声喊了一句,见裴文晖没动静,裹着被子凑近,探探裴文晖的鼻息又摸摸他的额头,接着连续喊了好几声裴文晖。

装睡的人最难叫醒。

裴文晖想等元煦进卫生间再起来,避免尴尬,结果等来等去到最后发现元煦在打120,惊坐而起,夺走元煦的手机跟电话那头的接警员解释。

挂断电话,裴文晖脸上表情本来还很严厉,但抬头看到元煦满眼透着紧张泪光闪烁,立马就呆滞住。

元煦再次凑过去,摸摸裴文晖的额头,确认道:“你真的没事?可是你的脸很烫,好像在发烧,我叫你好几遍都叫不醒……”

元煦太着急,这会儿身上被子也没裹住,面对他光溜溜的形象,裴文晖越努力联想死虾,脸就会越烫。

“昨晚熬夜,我刚才只是睡得比较深。”裴文晖撇开视线,要下床。

“可是你在发烧,要不……”元煦胡乱摸索自己的衣服,话说一半被裴文晖打断。

裴文晖说:“我没发烧。”

“你昨天是不是也喝酒了。”元煦说,“你在吃过敏药还喝酒,肯定会……”

“我没喝酒。”裴文晖再次打断,站起来又坐回去。

元煦衣服套一半,找不到袖口在干着急,裴文晖坐近了,帮他把衣领理好后穿上。

沉默半响,裴文晖没能躲开元煦的目光,视线裴文晖相对下心跳逐渐加快。

元煦先开口:“你真的没喝酒?那脸怎么这么烫啊,会感到头晕心慌?”

慌是慌,但不是生理上的慌。面对元煦,裴文晖所有情绪已经不是保持理智就能控制的。

理智上,知道元煦不会就留,明白元煦不属于这里。裴文晖是绝对理智清醒的人,然而这也不能阻止他开始设想,增加收入也许可以拉近两人的距离,或者,短暂相处一下,图个享受当下并非不可。

裴文晖扯上被子给元煦擦了擦眼角的泪,几次脱口要说点安抚的话,张了张嘴又讲不出。

“你上课要迟到了。”最后只说这么一句。

元煦蹬了裴文晖一脚,躺回去哼哼叫喊自己宿醉头疼。

是真的有点头重脚轻的不舒服,但由于元煦昨天用了一天假,今天再要请假就被驳回,叫苦连天的去上课,一整个早上精神不济,还要赶昨天的作业!实在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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